第二十五章 缘乱,转山转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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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落雪,画像中女子的面容七分酷似一个人,那个人不是旁人而分明是她自己。

默默的叹了口气,只觉得心内空荡荡的,忧伤莫名。

当初听说君亦风宠幸了侍女佩儿,起先有些诧异愤恨最终却是换来满心的落寞。一夜恩宠的小宫婢对她来说无足轻重,可那日御花园中她却一剑杀死了佩儿,时至今日她却也不曾后悔过半分。

或许夹杂着对君亦风明目张胆的挑衅,想要看他究竟能容忍放纵她到几时,但更多的则是心底浑浊不清的复杂情愫。

不喜欢别的女人有他的孩子。

不喜欢他宠幸别的女人。

不喜欢与他的女人相处。

那夜一室的春光旖旎是他们之间仅存的温柔缱绻,自那日之后所有的只言片语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关雎宫,多么美的名字!

封后大典之日,撕毁凤袍,一身丧服她立在大殿之中,众臣口诛笔伐,步步紧逼。百般无赖之际她故

意伪装出百毒不侵的姿态,实则已是满目疮痍。

那个龙章风姿高高在上的睥睨天下的男子,一句话堵住了悠悠之口,他步步踏下层层金雕石刻的玉阶,很快用力抱住了她,那一瞬间,千疮百孔的心似乎都被安抚下,取而代之的是安心,感动。

贺楼钟离之死虽不是她亲手所为却也与她逃脱不了干系,与洛侯勾结设计陷害君亦宣这样仿佛还不够狠,天牢中威逼利诱使君亦宣服毒身亡,后来又是傅芷妍,那样一个痴心绝对的女子她一步步将她推向死亡的深渊。

恍然间竟不敢相信,这样谙于心计、蛇蝎心肠的女子会是自己!

太液湖畔的夜雪,璀璨明亮,那么美却又那么殇,当那把长剑抵在喉头时君亦风说:你我之间的恩怨纠缠,便在今夜了结了吧!我杀了你以后旋即自杀,绝不欠你分毫!

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他说这句话时的样子是那样的认真。

只要她肯伸伸手,然后他就会真的过来,毫无戒心,总有一天,她会成为他的致命伤。

“娘娘,程将军求见?”宫女的轻声细语,打破了眼下的沉寂。

将手中的画像递给海棠,顿了顿,孤岫稍稍恢复常态:“程将军……召他进来吧!”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程将军深深一拜,孤岫略微起身,浅笑道:“将军不必多礼!不知将军有何事?”

见程将军缄口不语,孤岫微微一个眼神海棠机警地屏退了大殿中的宫人。

“微臣今日方从塞外归来,受人所托,终人之事。当日四皇子将此信交付微臣,千叮万嘱一定要等到宫中一切落定之时方可交给姑娘!”

望着程将军手中那泛黄的信笺,孤岫忽然有几分畏惧,战战兢兢地接过信笺待程将军退去,手中紧紧的攥着信笺,偌大的宫殿你只剩她一人。

“心儿,当你看到此信时想必你在宫中以谋得立足之地,离别那夜我在府中说的话你不必当真,当初我那样说只是为了逼迫你活下去。有些陈年往事我不得不说,否则在黄泉路上我也无法安心。其实我一早便知你是前朝公主,当年我得知你怀孕不肯随我离开宫城便向父皇上了一道密函揭穿了你的身份,君亦风为护你性命最终被迫亲手杀死了你们的孩子。还有一件事我骗了你,心儿你根本没有怀孕。此刻,无论你怨我还是恨我,我自当甘之如饴,那些日子的相濡以沫我已无憾。他对你的爱并不比我少,今生今世,我相信你会是他最爱的女子,他唯一的皇后,惟愿你们执子之手相伴到老,但是来世请你一定要认定我!”

惊慌失措地烧了信笺又将那灰烬埋进花盆里,瘫软的半卧在繁华纷丽的关雎宫,失望的看着那抹袅袅青烟,突然间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失魂落魄的闷在关雎宫整整两天,这两天她似乎想清楚了许多事情。

蜿蜒曲折的游廊上与迎面而来的君亦风恰好相撞,孤岫眸中波光闪烁,似有千言万语欲与他诉说,最后却仍是目光交错,长长地叹了口气。

“皇后……你没事吧!”

一缕酸楚,不经意袭上心头:“无碍!”

他与她之间不是做戏吗?

她自以为输了一分心,入了二分戏,而君亦风却一直在那戏里倾尽真心。

不!

她怎值得君亦风这样对她?

自以为是的一幕幕戏变成了现实,太过真实,厚重到无法承受!

不过几日依云阁的待选秀女苏落雪受宠的消息传遍了后宫,自打那日见过程将军后海棠便察觉娘娘似乎整个人与以前不大一样,洛侯几番登门造访都被拒之门外,一贯的长久的沉默亦或是叹息。

“海棠,传苏落洛雪前来关雎宫!”

海棠微微一怔,这是娘娘今儿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如今苏洛雪倍受恩宠娘娘唤她来做什么,听闻皇上对苏洛雪极其宠爱,娘娘若是对她做了什么那与皇上之间心结岂不是更加难以解开,话到嘴边还是本本分分的点了点头。

“洛雪参见皇后娘娘!”

当初画像中的女子的确与自己有七分相像,远远不及此刻活生生的站在眼前。苏洛雪与她真的很像,很像,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苏洛雪也很是诧异,当初只是听闻自己与皇后娘娘面容相仿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本能的抚了抚脸庞,神色有几分慌张。

“你不必紧张,本宫今日唤你来不过是要聊聊皇上!”

苏洛雪长眉微蹙,心底隐隐起了惊涛,她方才受宠娘娘便迫不及待的召她前来,听宫女们私下议论先前有个叫佩儿的宫婢被皇上宠幸,不久便被皇后一剑刺死,难道皇后对她起了杀意?

“洛雪你过来坐这儿!”说罢孤岫向左移了移,洛雪惨淡一笑坐于她身旁,低垂着双目显然还是有些拘谨。

“你若要讨得皇上的欢心,先要学会忘记他是皇上!”凝眸注视着这个感觉并不陌生的女子,心渐渐沉至低谷。

苏洛雪舒颜一笑,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忘记他是皇上?”

要做到真正忘掉一个人,到底需要多久了?

需要一个月,一年,两年……然而世上的事,越是想逃避,偏偏离她越来越近。

“大可以刁蛮跋扈一些,目中无人一些。不必事事委曲求全,聪明的女人要懂得欲拒还迎。但他终究是姜国的皇上,不可能一辈子纵容这样的你,你也要学会适时妥协,或许这样的你他会更加喜欢!”眼角忽然有些酸涩,心痛难忍。

苏洛雪笑了笑,眼中有点不相信的样子,只是觉得身侧高深莫测的娘娘醉翁之意不在酒,此乃是欲擒故纵之计。

“皇上……他……不太喜欢听些阿谀奉承的话,志高意满之时你若是泼些冷水那也是极好的,他总是爱蹙着眉,眼中流露出无限的落寂,一旦走进他的心你会发现那只是他伪装自己百毒不侵面孔罢了……”终于喉头哽咽,她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洛雪!洛雪……”

殿外传来君亦风声声疾呼,苏洛雪闻声迈着轻捷的步子朝殿门奔走而去,方瞥见媚笑嫣然的苏洛雪君亦风便一把将她揽在怀中,动作无疑是异常的温柔。

“洛雪你先回去!”宠溺的撩动着苏洛雪的发丝,君亦风细碎的吻落于那白皙的额头。

兀自看着他们之间的亲昵无间,孤岫只觉的那是他们二人之间的风流韵事,而她只是局外之人。

苏洛雪前脚方走,君亦风面色随之一沉,迈着沉稳的步伐逼迫而来,剑眉微凛,眼底的怒火熊熊的燃烧。“六弟,兰妃,佩儿的死朕都可以不与你计较,只是洛雪……朕绝不容许你动她分毫……”

审视着眼前怒不可遏的男子,孤岫低低笑开,音声陡然凌厉起来: “我若是动了她又如何?”

“那你就试试看!”君亦风顺势扳过孤的肩膀,直勾勾的眸子仿佛要刺穿她的心,“皇后若是要动她,朕便要你和腹中的孩子一起陪葬!”

嘴角浅勾,孤岫扬起嘲讽的笑意:“原来皇上也是会爱上人的,苏洛雪也不过如此,皇上的眼光可真是差!”

“朕就是爱上苏洛雪了,而皇后......你从此便注定独守深宫,孤独终老!”轻轻的伏在孤岫耳边,软丝细语间却是寒意逼人,语罢手臂一环顺势将孤岫推倒在地,愤然离去。

孤岫惨白的嘴唇颤抖着,却吐不出一个字。

这一切不就是她想要的么?他终于是再也无法纵容她了,他终于开始厌恶自己了,终于他们之间不用再做戏了!独守深宫,孤独终老,终于......

凄然的望去,君亦风那抹明黄色的的背影隐退在淡淡的光芒中,似乎与天地万物融在一起。

他还是那样固执,不可一世。若是他肯回头看她一眼,传达给她一丝犹豫,怎知她就不会不顾一切地相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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