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长风,世事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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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树碧落花遥似雪,痴狂中仿佛听见秋光漫漫管弦丝竹声中的每一滴泪,这是谁的江山谁的深闺,看不透世事迷情,割不断爱恨牵扯。

若时光倒流,是义无反顾地选择那一次次砰然心动的初见,还是独守深闺?或许,她依旧会走上同样的一条路。

最多,便是在经历一世痛苦,一事相思!

无花亦无果,无始亦无终,这一世的纷纷扰扰终究会付与一抹微尘随风散落。

“海棠......我对皇上是不是太过分了?”伸手揽了揽微微有些滑落的玄青色披风,孤岫迈着缓缓的步子出了关雎宫。

“上穷碧落下黄泉,碧落花虽是美却又太过凄婉,素来被视为不祥之花,如今这儿却偏偏有一树,难道冥冥之中暗示着我是不祥之人?”遥望着一树繁花似雪,夜风很大,孤岫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海棠紧随其后,目光里露着一抹萧索与怜惜:“娘娘乃是大富大贵之人。不过......自从娘娘成为皇后的那一天起,海棠看得出来娘娘并不曾真正的开心过,一切只因背负了太多太多!”

“离开这皇宫或许是我最好的归宿!”

双眸是如此的清澈明朗,以前的娘娘心中只有仇恨,甚至欲扰乱这锦绣江山。那样决绝不可更改的语气令海棠很难与以往的娘娘联系起来,“娘娘......要离开皇宫?”

孤岫沉默不语,紧蹙眉头犹豫了许久,方抓住海棠的素手,许久才在她的手心一字一字的缓缓画下三个字:我爱他!

“眼下是这样的美好,我怎能让自以为是仇恨毁了这美好的一切?”语罢,转身大步回到殿中。

摊开的掌心因为这浅浅划开的三个字而蓦然僵滞,注视着那抹虚幻孤寂的背影,海棠有些出神,原来娘娘的心中仍是有皇上,皇上的心中又何曾不是惦念着娘娘?

两情相依却是这般形同陌路,虽然彼此没有得偿所愿,然而相思却是不曾闲。

斗来斗去最斗不过的是人心,爱来爱去最爱不得的是仇敌,此刻方才领略其中的深意,如今宫中的斗争已经落下帷幕,可是心却是如此孤寂。

若没有那一场阴谋,没有那一场大火,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她应该会陪着君亦风一直走下去,一直......

当初她既然可以原谅君亦琅因为一念之差毒害大皇子,可以原谅他欺骗利用自己,甚至看过信笺后仍然原谅了他当年间接害死了腹中的孩儿,断送了她与君亦风的情爱,因为那个男人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源于爱她罢了。

那么却又为什么不能原谅君亦风了?如今回忆起来君亦风对她又何曾不是掏心掏肺,步入深宫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改变,他曾亲手给她喂药,他背着她走过长长的一段路,他曾放下身段陪她出宫,他曾将她搂在怀中,他曾说过无数好听的情话......

太多太多美好温馨的画面,说不尽道不清,回忆起来依旧是那样抑制不住的感动着。

自始至终,她唯一打不开的心结便是君亦风亲手杀害了腹中的孩儿。记得那天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她不得不撑着一把纸伞,君亦风不再亭中避雨反倒是淋着雨,那覆满水光的双眸中带着没人能看懂的情绪,淡淡的声音融在风里,他说:孩子,不能留!

咬着牙,她只说了三个字:你——做——梦!

推开那个怀抱,推开虚情假意,推开过去种种。

原来,终是一场误会,谁欠了谁,谁负了谁,现在怕分不大清楚!

坐拥这江山,他阴谋利诱,步步为局,他的双手沾染了无数的鲜血。可归根到底,他却始终没有伤她半分。

他是心怀天下、运筹帷幄的太子,他也是一个深爱着自己的男人。

那样精明无双的男子,她回到宫中的目的以及那些小伎俩他又怎会不知?雨夜他又怎会当着她的面下令杀死了她最爱的人?

原来,他是想要她恨她,恨或许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这一生已负了太多的男子!君亦璟那样绝美无双的男子为她丢了性命;在云疆洛夜玄为她退了兵失了太子之位;君亦琅为她放弃了江山又丢了性命;最后一个男子为她背负了一生的仇恨。

独守宫阙,孤独终老,这也该是她的报应!只是花前月下,午夜梦回,她心中的牵念究竟该是谁呢?是阴阳相隔魂牵梦萦的君亦琅,亦或是朝夕相伴比肩而立的君亦风。

岁月无声,蓦然回首,她依旧是那个聂孤岫。

孤云出岫,一无所系。

寂静深闺,幽幽庭院,她无法面对君亦琅也无法面对君亦风!纠葛不清的爱恨情仇,离开皇宫,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只要苏洛雪将她的话记在心底,假以时日君亦风会很爱很爱他,就如同他当初爱自己那样。从此,宫中再无任何风波,一片太平。

“娘娘是因为苏洛雪吗?皇上宠幸她只不过是因为她的面容七分酷似娘娘罢了,那日皇上一时气急才说了狠话!既然娘娘心中有皇上就应该留在宫中与她苏洛雪斗一斗。”海棠边说边点燃了一盏琉璃灯,大殿内的光线瞬间明亮了几分。

先是点头,继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孤岫连连摇头:“我已经累了不想再争再斗!那日他说了那样的狠话便是证明了苏洛雪在他心中的地位,有苏洛雪陪伴他左右,我便也放心了!”

“娘娘依旧是要离宫?”像是不太确信,海棠复又细细问上一句。

“如今一切隐情大白于天下,我与她已然势成水火,纵然他痴心未改,我依然要选择远走高飞,从此天涯不相欠!”素手有些发抖。不觉火苗燃上指尖,刻骨的痛。

“娘娘......”

眼眶不由得红了,孤岫柔声道:“我没事儿!”

海棠莞尔一笑,偏过身来:“海棠愿跟随娘娘!”

唇边泛出一丝温柔的笑意,低声喃喃,嘶哑而低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宫殿中荡漾开来。“任是临节三春暮,何须从恨五更风!”

秋风飒爽,白玉石地面布满晶莹的白霜,孤岫一身单薄的在承乾殿外候着将要下朝的君亦风,间或三三两两的宫女太监途径此地,俯身行礼齐齐唤她一声皇后娘娘!

如今听起来却是颇有几分嘲讽的味道!

百官退散,君亦风在侍卫的拥护下出了大殿,明黄的龙袍微微有些刺眼,许久未见,依旧是那般的英俊挺拔,微蹙的眉头显示出对她的出现是多么的不满。

默默注视了许久,君亦风突然无来由的心烦意乱,方才回转身,声音果断而喑哑。

“起驾!”

銮驾启程,可谁也瞧不见华盖中的年轻天子正从袖中取出一支通体幽兰的玉簪,凝神细细地瞧,一向冷漠阴沉的脸上竟然浮现出如水的温柔。

不自觉地又想起曾经赠簪的那一幕,相思便如潮而至,漫上心头。

失神的注视着那渐渐远去的銮驾,君亦风始终未允许她说出一字那又如何?想了想她便迈着步子前往流岚宫。

苏洛雪虽还未册封为妃,君亦风已然是对她如痴如碎,更是赐予流岚宫供她居住,此刻銮驾也定是去往流岚宫。

一阵娇嗔的浅笑融进空气里,孤岫踏进大殿,目光便停留在苏洛雪那敞开的领口,以及那般露的酥胸,妖娆妩媚不在话下。

苏洛雪薄唇一抿,桃花眼聚了秋波向君亦风送去,微一扭腰,扯得胸前的风光又露了几分。就在将要跌落温柔乡时忽而又一个转身令君亦风双手落了个空。

手臂上的红绫微微一掷,君亦风一把抓住末端细细的浅嗅着胭脂味,苏洛雪一手缓缓放开,步步后退。

欲拒还迎,不过几日苏洛雪已然掌握了其中的精髓。唇角僵了僵,抬眸却见苏落雪接连几个旋转,涌入君亦风的怀中,柔指缓缓的抚上君亦风那微蹙的眉梢。

这个动作是何曾的熟悉,仿佛此刻抚着那眉梢的人是自己,恍然间,眼中的一切恩恩爱爱的如一根针,深深的刺进心底。

忽然之间,君亦风一手搂住苏洛雪的水蛇腰,一手欲扯开那滑落肩头的衣衫,苏洛雪故作放抗状,无辜地娇嗔道:”娘娘在这里了......”

君亦风眼底的笑意霎时散尽,放开怀中的美人像是被扫了兴致,极不情愿的瞥一眼毫无表情的孤岫愤懑道:“皇后来这流岚宫有何贵干?”

深深的凝视着衣衫不整的苏洛雪,似有笑意似有怨恨。被这样别捏的目光笼罩着,苏落雪不自在的拢了拢衣衫退至君亦风身后。

“本宫有些话要与皇上说,你先下去吧!”视线落到君亦风那依旧紧蹙的眉梢,眼神中透着一丝清冽的寒意。

苏洛雪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眼前的女人是后宫之主就算她如今在受宠也得忌惮三分,迈出一步便被君亦风拦住:“朕不许你走!”

满目愁容,顿时化为惨粲然的笑意,苏洛雪得意洋洋的又一声柔柔轻唤:”皇上......”

孤岫神情平静似水,恍若隔世:“皇上既然不愿意看见臣妾,臣妾倒是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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