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诗一般的女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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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回到家乡了?

不会这么巧,他回来也就罢了,却偏偏在眼下被自己遇上?

莫明有些不知所措,内心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接下来的一幕更让他吃惊。

莫明的目光从越野车的驾驶座上转移,转移到旁边的副驾驶座上,那里坐着一个女人,一个头戴圆帽眼遮墨镜的女人,圆帽压得很低,墨镜也很大。

莫明本以为那女人必是chūn璐,但结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那女人竟然是诗诗,是莫明想念了千万遍的爱人。

莫明揉了揉眼睛,万分希望刚才不是错觉,内心又很挣扎,希望那真的只是错觉,隐隐之中,他有些害怕见到诗诗,哪怕他时时刻刻不再想着她念着她。

这真是种复杂莫名难以抑郁的心结。

真的是诗诗!

莫明已然可以确定了,别的人,他可能会看错,可诗诗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诗诗怎么也在这里?她怎么会来到我的家乡?

越野车从小巷穿入,看样子分明是朝着莫明的家跑去。

莫明终于再也无法忍耐,他已无法再自我约束,无法不纵情恣yù,在艾志和孙晴诧异地注视下,他猛地跟上越野车,一口气飘浮到了家门口。

越野车在莫明的家门口停下,车门打开,黎良和诗诗相继走出,二人手中还拎着很多物品,一半是补品,一半是烟酒。

诗诗风采依旧,且较之两年前又多出些许成熟的气质,哪怕有圆帽和墨镜遮掩,也丝毫遮蔽不了她的美艳和魅力。

“其实你不必来的。”黎良轻声对诗诗道。

诗诗不以为然:“我非来不可。”

黎良顿了顿,道:“莫明都消失两年多了,两年多连个音讯都没有,他本不是这样的人,想必多半已经……”

诗诗赶忙打断道:“不会的,他不会有意外的,他一定知道我在等他呢,他不会忘记我的,为了我,他也应该会回来。”

黎良表情有些失落:“他真的知道你在等他吗?两年了,你rìrì夜夜思念着他,想念着他,惦记着他,你的这份执着,真希望他真能感应得到。”

“会的,他一定会感应到的。”诗诗颇为认真地道,随即陷入自责,“其实都是我不好,如果那时我提早对他表白,我们现在很可能已经幸福的在一起了。”

黎良安慰道:“不能这么说,表白这种事一般都是男人做的,天知道当时莫明是多么的爱你,多么的想向你告白,只是他这人xìng格太倔强,顾虑太多,以至于迟迟不敢向你直抒爱意,让你们这段原本很美好的爱情,落到如今没有着落的地步。”

诗诗神sè有些迷惘:“这也不能全怪他,他之所以那样,多半是为我着想,毕竟在他眼里我是个女明星,他害怕他的爱会成为我人生路上的障碍。”

黎良点了点头,应声道:“如果他知道这两年你对他是多么的相思,应该就不会再有那种犹豫和自卑了,你为了他,真的可以不在乎一切。”

黎良想到什么后,忽然有些自责:“莫明的消失,我也难脱责任,那天晚上他将你送到我的住所,我应该强行将他留下,不让他独自离去。如果这样,他就不会遭到张济华那个狗屁导演的报复,他就是在遭到报复后突然失踪的。”

诗诗忙道:“跟你没关系,要说责任,应该在我身上才对,如果那天我不上张济华的当,不去聚餐,也就不会喝酒,更不会被莫明所救,以至于让他遭到张济华的报复。”

说到张济华,黎良恨得牙痒痒,沉声道:“张济华实在不是个好东西,总有一天,我要让他遭到应有的报应。”

见黎良有些愤怒,诗诗转移话题道:“chūn璐呢?她也过来吗?”

黎良点点头:“她在陪我父母,我跟她说了,估计过一会儿就会来,今天晚上我们就在莫明的家住了。”

“真羡慕你们,几天前参加你们的爱情纪念rì,蛋糕上已经插上五根蜡烛了,五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呢。”诗诗展颜微笑道。

黎良回以一笑,想到五年前第一次庆祝他和chūn璐的爱情时,莫明也在场,如今五年过去,他们再次庆祝的时候,却只有三个人,独独少了莫明一个。

这时,二人走进了楼房前的院门。

二人的身后,莫明的身影闪现而出,双目已变得红润,身体不由自主颤动着。

一**真挚的情感,汇成一股股强大的力量,恰如一道道汹涌的洪流,不断在莫明的心中跌宕翻腾,每一层激荡出的波浪,都足以叫他感慨万千。

身体仿佛已经脱离了控制,莫明情不自禁跟着诗诗和黎良进了家门。

莫明的身后,艾志和孙晴闪现而出。

望着莫明的背影,孙晴悄声道:“看来莫明师弟跟那个女人的关系不简单啊。”

艾志想起在广场上领取红线时,莫明被红线的爱意所迷惑,顺蔓摸瓜地回应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女人,应该是莫明深爱的人。”

孙晴恍然道:“难怪我总觉得莫明师弟有些怪怪的,原来他在没成灵前,已经深陷于一段水深火热的爱情当中,唉,只期望他能成功度过此关。”

艾志道:“他应该能的,我看师父的样子,多半也知道他的这段爱情,既然师父没有丝毫犹豫将他纳入月老一族,必定对他充满信心。

“希望如此。”孙晴若有所思。

“我们还要跟进去吗?”艾志有些迟疑。

“进去,以免莫明师弟做出什么傻事来。”

楼房真的很陈旧了,莫明有最初的记忆时,它就已经存在,那时莫明还不到五岁。

二十年了,楼房染满岁月的痕迹。有血有肉的人,难以抗衡岁月的伟力,无血无肉的房屋,对于岁月这个可怕的存在,也根本没有抗衡之力。

饶是如此,二十年了,楼房内的陈设却没多少变化。

不大的堂屋内,一张破沙发,一张大木桌,一张长台,外加正面墙壁上悬挂的一副用玻璃镶嵌的画卷和对联。对联中有四个字“蓬荜生辉”,莫明记得,少年时的自己还不认得这个成语,专门询问爷爷,爷爷给他详细解说了一番,从那以后,他对汉字便产生了兴趣,这为他rì后的剧本创作奠定了一定的文字根底。

莫明像幽灵一般飘浮在堂屋外,怔怔注视着堂屋内的场景,生怕遗漏一丝一毫。

堂屋内,有好几个莫明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其中除了诗诗和黎良,还有莫明的爷爷和nǎinǎi,另外一个,就是莫明的父亲莫向生。莫向生有自己的房子,一般不会来此,今rì过来,多半是因为知道诗诗和黎良要来的缘故。

望着眼前这些最亲近的人,望着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的家人,莫明的心脏急速跳动,这才终于承认,自己是放不下家人的,放不下父亲,放不下爷爷nǎinǎi。

莫明很想呼唤,呼唤时光,叫时光慢些,不要让亲人们再变老了,眼前的他们与记忆中相比,分明沧桑了很多。

莫明很想告诉爷爷nǎinǎi,不要再牵挂他了,你们牵挂的孙子已经长大了,他回来啦,他真的回来啦,你们看到了吗?他正在感谢你们长年来的抚养和照顾呢!

想到这里,莫明体内真元突然颤动。

莫明不由得调动真元,准备传音给爷爷nǎinǎi,传音给父亲,告诉他们,他回来啦,他现在就在你们眼前,只是你们看不见罢了。

月老一族的灵,虽说不能在凡人面前现身,却可以通过传音,让他们听到自己的声音。

莫明没能顺利传音,因为被孙晴和艾志阻拦。

“莫明师弟,切不可做傻事,反正迟早要断掉的,晚断不如早断,更何况看你这些亲人长辈的样子,这两年已渐渐习惯了你的离去。此时你若唐突,让他们知道你的存在,他们无意会更加惦记,又得重新忍受一段时光的煎熬。”孙晴推心置腹地道。

艾志道:“是啊,莫明,况且我们月老一族的灵,是不能随便在凡人面前暴露的。”

莫明忍住痛楚,渐渐收敛冲动。

莫明的眼前,诗诗正将带来的烟酒递给莫向生,又将补品递给莫明的爷爷nǎinǎi。

紧接着,诗诗又从包里取出一个存折,递到莫明爷爷的手里。

望着存折上的数字,莫明爷爷苍老的双手有些颤抖,当即就要将存折推回:“这不可以,也太多了,我们这样的家庭,根本不需要用那么多钱。”

诗诗向黎良使了个眼sè。

黎良走上前,将存折强行塞入莫明爷爷的口袋,道:“这也是诗诗的一点心意,你们就收下,不然她肯定会难受的。”

或许已经知道了诗诗的脾xìng,莫明爷爷没再推搡,只是充满慈爱地对诗诗道:“你这丫头,这两年来多次到我们家看望,每次都会带很多东西,真是让我们不知如何是好。其实,你的心思我们也知道,可是,莫明那孩子已经两年没回来了,恐怕已经……”

莫明爷爷语气有些激动:“尽管我们也不相信,可事实摆在那里,一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从世上消失,更何况莫明那孩子根本不是那种人。”

莫向生应声道:“是啊,莫明是我唯一的儿子,儿子丢了,我难免很难过,可再难过也得接受事实。诗诗,听伯父一句话,你是个女明星,前途不可限量,别再将青chūn和时间荒废在莫明身上了,也别再将心思耗费在我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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