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归来归不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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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通道对莫明而言,依然如同一道轻盈的彩虹,走在其中,仿佛不知不觉失去重量。

不同的是,莫明的记忆中,这条通道很长,如今似乎不过一个呼吸的工夫,便走到了另一端出口。这一切与通道本身无关,通道还是那条通道,只是人变了,两年前的莫明,是初来乍到的新人,如今的修为已达到了启灵期。

来到另一端通道口,孙晴默念了一套法诀,一个两米多高的出口豁然闪现,那是因为外面的雕像悬起的缘故。两年前的莫明,对此感到分外神奇,对现在的他而言,那套法诀已不再陌生,正是《红姻诀》。

“开启这出口,必须默念《红姻诀》?”莫明向艾志问道。

“是的,且只有月老或月老接班人默念《红姻诀》,才能成功开启。”艾志应声道。

雕像悬起,出口升腾出一阵迷幻的云雾,云雾袅袅,电光石火间消散。

穿过云雾,通过出口,身后立刻传来一阵声响,雕像自主地落下。

莫明注视一眼那座高达十多丈的雕像,那座巍峨屹立的雕像,记忆中那种十分舒服的感觉再次降临,让莫明如沐chūn风,如尝甘露,据月老所言,雕像所塑之人乃是第一代月老。

“我终于回到这座气势恢宏古sè古香的月老祠了。”莫明暗自嘀咕。

忽然想到什么,莫明面露惘然,发现这月老祠有些不对劲。莫明清楚记得,两年前他来时是夜晚,月老祠内空无一人,黑黝黝一片,显得yīn森沉闷,而现在根本不是晚上是早晨,月老祠内也是黑暗重重,依然只有各处散shè出的一些迷蒙光线,根本不见任何rì光照入。

“看来,这月老祠确实有古怪啊!”莫明继续嘀咕着。

孙晴走到莫明面前,仿佛听到莫明刚才的嘀咕,解释道:“这座月老祠,乃是第一代月老耗费很大力气所建,是月下幽谷的唯一出入口。”

“为何这样浩大的月老祠不见任何凡人的身影?”

孙晴扑哧一笑:“自然不会有凡人,要知道,这座月老祠内可是暗藏了不少仙气的,且用仙法布了一重大阵,也是我们月老一族的护族大阵,护族大阵将月老祠和月下幽谷通通隐藏,仿佛遁迹一般,凡人自然不会看到。”

莫明讶异道:“如此说来,在凡人眼里,这座月老祠根本不存在了?”

孙晴点头道:“凡人看向这座月老祠时,出现在眼中的,只是一片荒山罢了。”

“护族大阵非但能隐藏月老祠和月下幽谷,上万年来,还一直维护着我们月老一族的安宁。听师父说,好几次月老一族遇到危难,都是护族大阵化解的。”艾志插口道。

“护族大阵?”

孙晴道:“是的,护族大阵,这护族大阵强大非常,即便是仙人,如果修为达不到一定程度,也不能破开。”

“原来如此。”莫明恍然。

孙晴和艾志没有直接走出月老祠,带着莫明等白衣接班人走到雕像一侧的偏殿中。

孙晴再次默念《红姻诀》,莫明发现,这座偏殿的地面突然闪现出一个奇怪的阵法,阵法呈现出很大的圆形,一层迷蒙的光芒从圆形边缘窜出,形成一个光芒流转的大型圆柱形光罩,光罩内部,涌动着一层层波纹,隐隐还夹杂着少许诡异的气息。

莫明刚要感应那气息,浑身剧烈一震,觉得体内真元剧烈波动起来,很不舒服。

“千万别碰那气息,那是仙气,不是我们能接触的。”孙晴赶忙对莫明道。

艾志道:“这是传送阵,是第一代月老以仙法布出,专门供我们大部分月老接班人使用,能将我们瞬间传送到远处,毕竟我们修为不高,如若靠自身,无法快速抵达远处。”

孙晴补充道:“这座传送阵,更是所有传送阵的主阵。”

“难道还有其他传送阵?”莫明问道。

孙晴道:“那是自然,世上有很多月老祠,其中大部分月老祠都是糊弄愚蠢之人的,还有少部分月老祠,得到了我们月老一族的认可。在我们认可的月老祠中,都暗藏着一座传送阵,月老和月老接班人默念《红姻诀》可开启,通过传送阵,能迅速出入这些地方。”

“瞬间传送到远方?”莫明暗自不可思议地想着,不由得感叹,虽说如今凡人世界的科技很发达,可要想拥有这样的东西,不知要等上多少岁月了。

孙晴和艾志率先走入传送阵内,莫明等白衣接班人紧随其后。

身在传送阵中,莫明觉得浑身失重,很是压抑。

倏然,莫明眼前光芒一闪,整个人立刻变得非常缥缈,全部心神仿佛立刻遁入某种虚无,在那虚无的天地里,莫明眼前模糊一片,到处是连片的幻影,幻影朦朦胧胧,sè彩斑斓,怎么看也看不清楚。

莫明好不容易缓过心神,看清眼前的事物时,却已抵达了另一个地方。

这里同样是座月老祠,只是与之前的月老祠相比,无论规模还是气势,绝对有着天壤之别,这不过是凡人所建的一座寻常月老祠罢了。

莫明从传送阵中走出,走过一扇门,顿时看见周围到处是走动的人影,其中有很多年轻男女对着一座月老雕像跪拜,口中念念有词,祈祷着姻缘。

莫明打量一眼那座月老雕像,跟神话传说中的月老相差无二,不禁感叹,这雕像所塑之人,根本不是什么月老,只是神态上与第一代月老的雕像有些相似罢了。

见有人朝自己望来,莫明下意识地就想闪躲,根本来不及,对方的目光已望向自己,让莫明纳闷的是,自己的存在没有引起对方半点注意。

紧接着莫明便发现,非但是他,包括孙晴和艾志在内的在场所有接班人,都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换而言之,他们这些月老接班人,根本不能被那些凡人看见。莫明想起自己刚被月老变成灵的时候,那时,他在凡人面前,就已经成了一个隐形的存在了。

刚开始,莫明还觉得这种隐形有些趣味,多少凡人渴望能够隐形啊!

没过多久,莫明便有些黯然神伤,一个人如果可以随意现身和隐形,自然是非常奇妙的事,倘若是居心叵测之人,多半会利用这点干出很多惊天动地的恶事。可一个人如果永远只能隐形,却根本无法现身,那多半就是种痛楚了。那样的话,永远都不会有人看到自己,自己也只能永远活在一个人的世界中,这无疑是非常孤独和寂寞的。

“有些灵,凡人是可以看见的,但我们月老一族的灵不可以,凡人不可能看到我们。”艾志道。

莫明若有所思道:“难道在我们月老一族,仅仅只有月老可以被凡人看见?灵无论如何都不可以?”

说这话的时候,莫明又一次想起诗诗。

艾志正准备肯定,一旁的孙晴插口道:“也不是完全如此,任何事都不是绝对的,总会有意外,只是那意外的可能xìng实在太渺茫,不提也罢。”

孙晴说完,率先走出了这座凡人建造的月老祠。

“有意外?什么意外?”见孙晴没有表明的意思,莫明也没多提,只是暗自记住了此处有意外。

如孙晴所言,任何事都不是绝对的,既然有意外,自然也不是绝对不能发生的,莫明暗自思索着,迅速跟上前面的孙晴和艾志。

莫明走在大街上,或者更为确切地说,是飘浮在大街上。

身为月老一族的灵,只要启灵便可以飘浮,这种飘浮类似于一种悬空飞行,只是与真正的飞翔有着天壤之别。

启灵期的月老接班人,只能简单地飘浮,想要腾云驾雾绝对不可能,那种腾云驾雾间瞬息驰骋千里,根本就是仙人的境界。

月老接班人达到了丹成期,可以借助内丹调动足够灵气,驱使自己进行飞行,只是这种飞行依然层次不高,不过速度上却比启灵期的接班人快很多。

婴变期的月老接班人,速度无疑更快,至于凡癫期,更不用说。

孙晴和艾志的修为均达到丹成期,飘浮的速度较之莫明等启灵期的接班人,自然要快上很多,只是为了不让莫明等白衣接班人落下,他们故意放慢了脚步。

一边飘浮,一边望着周围不断与自己擦肩而过却根本没有任何察觉的凡人,莫明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眼下根本就像个幽灵,而不是修仙的灵。

一个幽灵,一个诡异的幽灵,一个可叹的幽灵……

为让自己不至于坠入感伤,莫明赶忙转移思绪,目光仔细打量着四周。

四周,是个繁华的市中心,高楼耸立,店铺拥簇,各种物品玲珑满目,行sè匆匆的凡人们,无不沉浸在各自忙碌的世界中。大街之上,车水马龙,噪音密集,沸反盈天,某个驾驶员忽然一个不小心,造成了一出小小的交通事故,立刻引来一大堆围观的人群。

这样的凡人世界,原先莫明再熟悉不过,只是眼下,当他以一个灵的身份观望这些,完全有了不一样的体会。这样的世界,对莫明来讲变得有些陌生,这种陌生感,无形之中再度让莫明感悟到,自己确实已不再是个普通凡人。

通过观望,莫明认出了这座城市,原来这里是地级市X市,莫明的家乡N县是座小县城,正是归属于X市的管辖范围。

孙晴负责管辖整个X市凡人的姻缘,N县属于其中。

孙晴转过身,对着其他几名白衣接班人道:“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各自分头行事,只是切记,不得肆意越过X市的界限,不可到其他地域配对姻缘,否则招惹了其他地域的同门,让师父知道了,我们多半要受罚的。”

话音落下,其他几名孙晴的属下相继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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