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言没有说话，而是坐到了不会挡他看风景的地方。
“你们两个还真是有趣，一个在这成了望妻石，一个在那头借酒消愁。既然都放不下，把话说清楚不就好了。”
反正渡是看不懂他们了，明明就隔着一条渡河，中间也没有隔着什么深仇大恨，何不把握最后的时光，好好在一起不就行了，偏偏要谁也不找谁。
风无言垂下眉眼，表情虽然澹澹但是却有挥不散的脆弱：“是她从未跟我说清楚。”
渡看了风无言一眼，突然有点知道阎王为什么会对小自己那么多的风无言心动了。
这家伙伤心起来的样子，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可怜，也难怪阎王会喜欢。她那爱心泛滥的性子，素来就喜欢这种可怜兮兮的东西。
“好吧，有些事她不想让你知道，但是看你这么可怜，我可以告诉你。”渡合起话本看着风无言道。
风无言抬起头看着渡，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颓废，他哑着嗓子道：“什么？”
渡看了眼风无言，叹了口气依阎王那个性子，大概有许多事都不会告诉这小子，今日他索性都说了吧。
“我与阎王相识大概是几百万年前了，那时候我还是初代神灵之一。那时我与其他神灵一起由天地孕育，诞生于昆仑山的胎心之中。”
“出生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阎王，也是从那时起天地间开始诞生其他的生灵。阎王将我们带大，我们也不知道她活了多少岁，便问她，她只回了句‘记不清了，太多岁了’，后来我们便给她取名太岁。”
“起初的世界并未分出五界，那时所有的神灵和精怪都生活在地上。人类是后来诞生的，那时女娲捏了个泥人，谁知泥人一落地吸收到天地灵气就活了。”
“女娲又捏了许多人，后来这些人学会了繁衍，人类的规模不断壮大，很快将大地占满。人类终究比不得神灵，有些七情六欲，贪念太重……”
说到这渡突然顿了顿，苦笑了下继续道：“这么说来也不准确，人类有贪念，我们神灵也有，后面轩辕修堕入魔道就证实了这点。说到底我们只是因为阎王教的好，所以一直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罢了。”
风无言点了点头，这些事没有任何古籍记载。原来以前的神灵都是由阎王教导的，他还以为就算她跟神灵认识，也只是曾经并肩作战的关系而已。
远古的神灵都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为了天下能够舍身忘我，这一切也都是跟她学的吧。
只是后来萧一的背叛令她心灰意冷，才躲在冥界那么多年，从而性情也变得乖张。但是说到底乖张归乖张，她也从未放弃过守护这五界。
渡从唏嘘中回过神来，又继续道：“人类占领了地上之后，其他精怪都被逼的无处可去。我们神灵也厌烦了他们的掠夺与贪念，于是搬到了天上住，也就成了天界。”
“可大地上的人类还在不断扩张，眼看其他生灵生存无法得到保障，我们便想了个法子，那便是让人类死亡，毕竟只有出生没有死亡，这片土地始终有一天会被挤满。”
“有了死亡之后人类的数量果然控制住了，只是又有其他的问题。那就是人类死后身上的‘气’又会变成鬼魂。”
“鬼魂在世间游荡，吸收了冤气又会变成厉鬼，为祸四方。所以我们建立了冥界，并且设立了轮回的规定，如此循环反复，这世间就不会有鬼怪过多的问题。而我，便是当时掌管冥界的人。”
“后来轩辕修染了人类的贪念，最终坠入魔道，魔界由此诞生。他入魔之后有强大的执念，想着获取更高的力量，一统世界。”
“也是那时受了魔气和人类贪念的影响，世间诞生了很多魔怪，轩辕修也收获了很多信徒。”
说到魔怪风无言就想到禁地里那些怪物，出言问道：“魔怪可是禁地里那些怪物？”
渡点点头继续道：“当时的世界是前所未有的黑暗，四处都是魔怪横行，人类和其他生灵有的在神灵的庇护下还能苟活，但是那些庇护不到的要么被魔怪吃了，要么就只能投靠轩辕修。”
“魔怪的数量实在庞大，要杀也杀不绝。在这种条件下，我们和阎王想了个法子，那便是用基石开辟出另一个世界，将这些魔怪全都封印起来。”
“所以这基石究竟是何物？”风无言问了出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不明白基石的用处，阎王究竟要来何用。
“这基石其实就是当年女娲补天用的石头，单独一块能像结界一样将东西护住，而五块以上就能开辟出新的空间。”
渡答完他的问题继续讲述：“但是开辟空间除了需要基石，还需要庞大的能量，这能量单独一个人都无法做到，就算强如阎王也不行。所以后来众神决定献祭自身，为基石提供能量！”
听到这风无言肃然起敬，这就是远古的众神们，为了天下苍生甘愿献祭。
“在那一战中所有魔怪都被封入那片开辟出来的禁地之中，众神也在那场大战之中献祭的献祭，陨落的陨落，剩下的几人也因为耗费能量过大，在不久后身归天地。”
“轩辕修也在那一战中重伤逃窜，我与阎王找了许多年，都未寻见他的踪迹，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他早已经陨落，没想到还活着。”
风无言面色凝重，如此说来当初众神陨落都是因为轩辕修，这样一号人物如今重现世间，不知道又要带来什么腥风血雨。
“只是不知道您后来怎么失去了神明之躯守在渡河尽头？阎王此次再收集基石又是为何？”风无言问出心中的疑惑，以他的眼力从见到渡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他如自己一样没有躯体。
但是不同的是，他是鬼魂，而渡却是神魂。
渡看了风无言一眼，果然这家伙最关心的还是阎王的问题。今日既然已经说了那么多了，剩下的也没有瞒着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