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野心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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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国同段一刀在黑风寨大堂中又闲聊了片刻,二人一边聊着,一边等着喽啰的回信。随着段一刀打开了话匣子,赵安国也了然了许多秘辛。

倒不是段一刀真的对赵安国有多么的放心,而是他自恃他们凶狼帮的强大,也对自己的功夫有着自信。

哪怕赵安国不是真心投靠,段大寨主也不曾觉得他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毕竟如今的凶狼帮可是坐拥三城六山十八寨,而自家老大,群狼之主朴天齐,更是在此之前便纵横北地边陲已有二十年之久,曾惹的无数大唐边境百姓怨声载道,不也是滋滋润润的一直活的好好的吗?

朴天齐在许多凶狼帮众眼中可是神仙一般的存在。

要知道,曾经可是有数道节度使都曾派遣过边军的战兵来围剿朴天齐和麾下万余血狼盗的。

可那又如何,纵横二十年,朴天齐的势力不仅丝毫未因此而被削弱,反而因屡次率队从官军手中逃脱,朴天齐还名声大振,而血狼盗的规模也随之越发发展壮大。

血狼盗何等的气焰嚣张,不可一世,其实都是跟朴天齐学的。狂且便是不说这昔日的朴天齐,便是如今化身凶狼帮“天狼”的他,手下八狼将个个也都在江湖上声明赫赫,皆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寇!

这八人之中,有四人乃是跟随朴天齐多年的手下,也是他的铁杆心腹,唯一的女人则是他的义女,而其他三人更是来历非凡,乃是自幽州军敢死营叛逃而出的超级凶人。

先说这敢死营的三个凶人。这三人都称得上是狠辣狂妄之辈,个个凶威盖世、杀人盈野。

只不过能在幽州大牢中让万余桀骜不驯的囚徒俯首称臣,又能够掌管敢死营,让其如臂驱使,他们又岂会真的愿意屈居他人之下。

这事儿倒是说来话长,说起他们刚刚叛逃出幽州军那会儿,既担心官兵追捕,又没有落脚之处,这才迫于无奈,同实力强劲、手下众多的朴天齐达成了合作。

二者倒也一拍即合,敢死营无处栖身,血狼盗则想要更大的利益,同时,几个头领也各自有着不为人知的野心和目的。

但在当时,他们也确实两相合作在一处,后来更是里应外合的占据了西幽州地势最为险峻的三城之地,而后敢死营连带着幽州死囚和血狼盗更是合并成了凶狼帮。

然而时间一长,这矛盾还是渐渐出现了。

众人都是混迹江湖多年的绿林魁首,你在这方当过王,我在那边称过霸,谁又能真的服谁。

而那三位带着敢死营叛逃而出、重获自由的大寇,可都是威震一方的赫赫枭雄,名声实力可都不在曾经的血狼盗狼主——朴天齐之下。

虽说几方人马合并成了血狼帮后,朴天齐为表诚意,也换了自己血狼盗“狼主”的名号,改作血狼帮“天狼”之名,自行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以示同他们三人平起平坐之意。

但这几个曾经的绿林大寇终归还是地位比他低了半筹,心里总是有着那么几分不自在,毕竟任谁听着,也知道“天狼”才是最牛的啊。

而在其中,尤以“狂狼”对此最为不忿,一共九个统领,血狼盗占了六个不说,朴天齐还隐约比他们都高了半级,凭啥啊!

其实,若是提起“狂狼”,其实都不太为人所知。但若是说起十年前横行东疆四道五州的大寇——“狂刀”屠灭,那可是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那可是在整个皇朝绿林道上都凶名赫赫的家伙。

在屠灭被官军抓住之前,他足足犯下过上百个案子。最可怕的是,此人杀人无忌,从不分善恶,只看自己喜好,但凡被他盯上的那些让他觉得不爽的人,无论是何身份,便必定难逃毒手。

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豪绅地主,既有边军校尉,也有江洋大盗,屠灭人如其名,一旦他决定出手,那就必定屠杀成性,灭人满门。

原本这家伙被人抓住之后,怎么也会被判个凌迟处死,可偏偏人人都知他作恶多端,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拿得出证据。

没得办法,屠灭做事狠辣无情,从不留后患。往往杀光人后,他都会将凶案现场付之一炬,而后将劫掠来的钱财尽数藏匿起来,从不留下丝毫证据。

如果不是他好色成性,为了做一花魁的入幕之宾,竟自曝身份以威慑众人,他也不会在那花魁的床上翻江倒海之时,被有心人举报,为官军一举擒获。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屠灭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虽是在那花魁的瑶床上被生擒活捉,但他却毫不在意。

他一向率性而为,春风一度,对他来说,胜却人间无数!

更何况他自知官府证据不足,为保自己小命,更索性将自己多年积累之财富尽数拿出,成功贿赂了主审的大小官员。

最后他更是仅仅只被判了个流放三千里,可流落到了幽州大牢里的他,未过三日,又混的风生水起。

幽州囚牢不比别处,其内所囚万人,大多是十恶不赦之死囚。但同样的,其中有不少人也都是武艺精湛,只要在战场上稍加训练,便能够成为以一当十的精锐士兵。

以前幽州军常与漠北狼骑交战,可狼骑来无踪,去无影,速度极快,幽州军则是步兵居多,往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为了人尽其用,于是历任节度使都在亲自在幽州死牢中挑选精壮囚徒,让他们进入幽州军敢死营,以将功折罪。

而且这些节度使还会承诺,只要他们这些死囚可以积累到足够多的战功,那么在幽州境内,不仅会还给他们人身自由,而且还会奖赏给他们大笔钱财。

这一举措的实行,确实极大的减少了幽州军官兵的伤亡,但这由死囚组成的敢死营之中,能够得善终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一来敢死营执行的都是最难也最危险的任务,稍有不慎便尸骨无存,很难累积下战功;二来一旦无仗可打,为防止敢死营军士暴动,每天他们都需要进行比寻常战兵辛苦数倍的训练,不仅不让他们吃饱饭,他们往往每日都会被累的疲惫不堪。

时间久了,这敢死营的军士也就难免生出了异样心思,若不是有专门的督军队看着他们,都不知道敢死营的这些囚徒跑了多少。

可是若这督军队行事公道,也就罢了,一旦督军队恶意逼迫他们敢死营前去送死,敢死营又如何忍的下去。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这些人命在身的法外凶徒!

数月之前,蛮人暴动,不知何故,在屠灭等人的带领之下,敢死营八千军士如雷霆暴起,竟杀死了他们的督军队,之后还打开了奔雷城的大牢之门,连带着一众幽州死囚尽数叛逃出幽州军。

其实蛮人暴动并算不得多么了不起的事,官军镇压只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而当时幽州军之所以军心大乱,更大的原因乃是因为敢死营的叛逃。虽是有些汗颜,但积弱已久的幽州大军中,面对八千敢死营,无人敢掠其锋芒!

敢死营所过之处,幽州军各营竟纷纷弃城而去,无不望风而逃。

于是那时候才会出现敢死营担心幽州军追捕,叛逃向西;而幽州军各营却为避敢死营锋芒,弃城东下的的奇景……

说回敢死营,敢死营另外两位校尉,自然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毕竟能够同屠灭平起平坐,如果不是皇朝绿林中可以威震四方的人物,怎么可能够得上资格。

“毒狼”林骨,不同于屠灭这个万里独行侠人间浪荡客。林骨乃是个智囊型的人物,但他的残忍狠绝,更在屠灭之上。

这林骨极好虐杀,若是有人落在屠灭手中,虽是死相凄惨了点,但总会落个全尸,可若是要被林骨盯上,那当真是会生不如死。

在东疆绿林,同屠灭并称为“南屠北骨”的林骨本只是一个普通的边城小吏。

原名林古的他,平日里与人和善,虽是性格有些唯诺,却在十里八乡中名声极好。

可坏事就坏在发妻亡故之后,他迫于父母之命,续弦娶了个骄横跋扈、水性杨花的妻子。

林古为人至孝,虽是早知他这妻子与人有染,可这女人不知使了什么迷魂术法,偏偏极讨他母亲欢心。

自娶这女子入门之后,林古便未曾正眼瞧过她一次。他虽屡次有心休妻,却又怕母亲伤心难过,也就视而不见,就此作罢。

然而这女人却是在此以后更是变本加厉,趁着他外出郡城公干之时,竟屡屡公然将奸夫引至家中,行那苟且之事!

这水性杨花的女子远不止一个情夫,而为了发泄对丈夫的不满,她甚至还勾搭上了林古的上司。

林古的上司也是个色中恶鬼,最喜年轻妇人,他虽平日与林古称兄道弟,内心却根本瞧不起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疙瘩。若不是对他家中的娇妻觊觎许久,这高禄哪里愿意与这林古结交。

几次三番的入林家吃饭,那李氏妇人可是此道高手,哪里看不出这位高大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每次饮酒用饭,林古倒是不做他想,可他上司高禄那双蛤蟆眼,却是早就透过林李氏的衣衫,始终盯着她的高耸之间,便是口水流下来都尚不自知。

一来二去,一个是香闺艳妇,一个是急色贪官,二人眼神相会处,便尽是些令人作呕的柔情蜜意,涌动春潮。

而趁着林古外出之际,便往往是这二人水乳 交融,快活似神仙之时。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时

间一长,自家儿子是个“活王八”的风言风语便传到了林老夫人耳中。

林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可也是清贵的书香府弟。如此有辱门风之事,还被街坊四邻的长舌妇人终日拿来议论,老夫人身子骨本就不硬朗,哪里受的了这个,竟是直接被气的一病不起。

这位高大人高禄素知林古平日为人。乐善好施,至义至孝。他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为免遭报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滥用职权的给林古加派了一封紧急公函。

林古远在郡城,哪里知道这些,他一收到公函,便知自己此去遥远,恐怕数月难归。还特意写了一封家书,托人带给自己的女儿,让她回返娘家,好好照顾家中祖母。

高禄既知林古奉命远去,心里便犹如一颗石头落了地。一边派人雇佣杀手意图暗害于他,一边则是长住林府,与那林张氏每日里苟且胡闹,更是越发旁若无人起来。

林古的发妻曾为他生有一女,正值二八年华,亭亭玉立,气质如荷,袅娜娉婷,姿容秀丽。

林小姐刚刚出嫁不久,本是受父亲所托自夫家特意折返回乡来照顾祖母。可她却不曾想回家之时,刚巧看到这奸夫淫妇二人,竟你侬我侬的在自家庭院中白日宣 淫。

这高禄数日以来,放情尽性,心理也越发膨胀,他看到这出嫁不久的林家小姐猛地出现,而且竟已是出落的格外清秀动人,顿时对服侍自己已有月余的张氏妇人失去了兴致。

那淫妇见被林小姐撞破自己的肮脏之事,不知为何,又想立起贞洁牌坊来,为怕她声张,便伙同高禄一起将她打晕,并控制了起来。

高禄这边本是高涨万分,却突兀地被林小姐打扰,不免失了兴致,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便打发林张氏去做些酒菜。

而他自己,却是越看着被自己打晕且捆绑起来的林小姐越是喜爱。色欲熏心之下,他不知从哪里来的色胆,竟强自将其剥光,占有了她。这还不算,他还唤来那淫妇,同他们一道玩了一出一龙双凤的把戏。

可林小姐却是个烈性女子,哪堪受此侮辱,当晚竟是洁身之后,便在自己闺房中自缢而亡。

林古之母,本就重病在身,卧床不起。冷不丁又闻此噩耗,一口气没上来,转眼间,竟也随之而去。

而远在外地的林古,这时候也陷入了生死危机之中。

那高禄自知林古武艺不俗,未免夜长梦多,不惜重金寻了四个杀手来刺杀他。四个杀手之中,有一人,外号“飞天螳螂”,乃是道上一等一的高手,更有传闻他曾是京师潇湘馆的金牌杀手。

潇湘覆灭以后,他侥幸得了一条性命,不知怎地,却流落到了东疆之地。而靠着一身无双剑法,他在东疆也是混的风生水起,其人常常劫富济贫,也算是声明赫赫。

只不过,不曾为人所知的是,其实他是一个杀手,杀手拿钱办事,因此不单单杀恶人,便是好人,他也没少杀过。

只不过有意思的是,他每每因任务迫于无奈,一旦错杀了一个好人,便会再杀上十个恶人,而那十个人中必定有一人会是这任务的雇主!

也不知他有什么本事,每每都能将事情查个一清二楚!其实也算得上是行事乖张了,但他也算遵守行规,因而在绿林道上,也颇受人尊崇。

这“飞天螳螂”,真名唐朗,传言不虚,却实曾是潇湘馆下门徒。

然而当年重伤而意外流落东疆的他,这一条命却是被林古救下来的,若是没有林古为他正骨疗毒,他唐朗恐怕也早已随潇湘馆一起烟消云散了吧。

唐朗贵为那个杀手组织的头牌杀手,本来并不屑于接这等标价千金的小生意,可他无意中看到任务目标竟是自己的恩人林古时,便对此起了疑心,着手调查起这次任务的始末来。

唐朗虽是暗道中人,但他所出身的潇湘馆却是义字当头,所做所为皆是惩奸除恶,以暴制暴之举,哪里受得了自己恩人被那高禄如此欺辱。

于是他不惜破了行规,承受着要被那杀手组织追杀的代价,仗剑驰行千里,亲自动手除去了组织派来的其他几个杀手,在紧急关头救下了重伤垂死的林古,并告知了他事情的全部真相。

而待林古回家后,他才知道不仅老母是被活活气死,死相凄惨无比;而自己那可怜的女儿在身死之时,竟还身怀有孕。

三个亲人,就这么没了!

唯诺半生的林古,怒发冲冠,一夜白头!

他没想到自己一念之仁,竟被那浪荡女子害的家破人亡,顿时悔恨交加。

若不是唐朗一直守候在他身侧,良言相劝,他几乎都想要一死了之,随她们而去。

唐朗不比林古,他是江湖人,从来淡漠生死,但却绝不会无意义的死。

若非潇湘馆覆灭之因难以查明,他早已手提三尺剑,杀入仇人家中,为三千潇湘门徒报仇雪恨了,快意恩仇,纵生死无悔!

林古听唐朗之劝,也是明白,自己若是一死了之,只会亲者痛、仇者快,那样让他如何甘心。

林古自身武艺不俗,年少之时还曾师从一位异人,那异人乃是药仙谷弃徒,一身毒功独步天下,杀人更比救人之功还强上八分。

而林古天赋异禀,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仅毒功非凡,更是由毒入道,医术精湛,便是他那师父都对他称赞有加。

临终之时,那古怪老者还曾特意嘱咐他,“徒儿,若有朝一日能去到药仙谷,要证明给那些老古董看,是药三分毒,是毒三分药。二者乃是相依相存,不必对毒物如避蛇蝎!”

然而虽是谨遵师父遗愿,可药仙谷乃天下圣地之一,他也曾苦寻山门,但却始终找不到那隐于云山雾海中的圣地。

身怀深仇大恨,林古决意报仇,而唐朗为报恩,亦是生死相随!

可那奸夫淫妇二人,自从得知杀手并没有杀掉林古之后,便知道林古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也是早早就逃到了高禄的伯父家中,以寻求庇护。

高禄的伯父高延庆膝下无子,因此对这个侄儿十分疼爱。毕竟高家指着他传宗接代,便是自己百年之后也指望他给养老送终。哪管他犯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也不问是非曲直,直接将他庇佑起来。

高延庆,乃是蓟北郡的郡守,高门大宅,光是他麾下私军、家奴便有近千之数,本就是蓟州一霸。

身为长辈的他如此跋扈嚣张,这何尝不是他侄子高禄胡作非为、素来有恃无恐的原因。

可林古已经决心复仇,那便纵使高家人手再多也是无用!

原本唐朗还怕他冲动,硬闯高府,那样二人不仅报不了仇,千人围攻之下,只怕俩人不出眨眼间,便都得化作肉泥,尸骨无存。

他唐朗固然不怕死,可也觉得这种死法太窝囊了。

然而,他却没料到,往昔温和恭顺的林古在安葬了女儿和老母之后,却是再无冲动之举,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林古更名林骨,变卖祖宅,散尽家财,在购买了无数药材后,便带着唐朗悄然无声的离开了这个边疆小城。

三个月后,形销骨立,面容变化一新的林骨出现在蓟北城,混入高府为奴。

又三月,唐朗声称为故友报仇,立下暗道泣血生死必杀令,欲取高氏满门性命以复仇!

高家上下震动,一家老小全部迁居至城外高家农庄,高延庆则尽数召集了私兵并家奴共千人,日夜守护在外。

化名“胡球”的林骨,当月,以一身通天毒术,将高家庄内之人尽数迷倒!

三日后,待那一个个饥肠辘辘的士兵和家奴清醒之后,他们所见到的是令他们终其一生都日夜难忘的人间惨剧。

高家满门七十六口,皆被剥皮抽筋,去骨剔肉,死状凄惨无比,而在那一堆骨头,一堆烂肉之间,还有着一群野狗在不住地吠叫。

一群肮脏污秽,腥臭难闻的野狗之间,则是两个四肢被削断但却偏偏未曾死去的勉强能看出是人形的东西。

或许还能被称之为人吧,这两人周身毛发皆无,双眼之处仅仅剩下了两个窟窿,舌头也被连根割去,便是双耳之内也被灌满了早已凝结成块的铁汁,他们赫然是被做成了两头人彘……

两头人彘被铁链缠绕全身,下身也被紧紧的连在一起,还不时的发出“嗯嗯啊啊”的痛苦呻吟之声,唯有观其残存的胸背之处,方才隐约能够分辨出这应是一男一女。

那腹部肥胖之人,背上刺有两个大字,“奸夫”,而那胸部丰满肥硕之人,背部上亦与之对应,刺有两个大字,“淫妇”!

而一群野狗却还不时的呲着舌头,默默将他们背部不时冒出的斑斑血迹舔舐干净……

众士兵见此情景,虽是刚刚苏醒过来,饥饿莫名,却是禁不住恶心恐惧,连胆汁都险些吐了出来。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丧尽天良的色中恶鬼高禄与那蛇蝎妇人林张氏!

除去二人四肢,让二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将高禄一门老幼一一虐杀,却又偏偏施展金针之术使得二人神智清醒,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再聋其耳,哑其喉,瞎其眼,剃其毛发,以药汤共二人四肢之血续其命,捆绑二人于一处,让其生不如死。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以恩报恩,以仇报仇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这便是林骨的复仇!

便是那些野狗,都被他尽数清洁过牙齿口腔,为的只是利用它们唾液的治疗效果,让这二人多活上几天……

从此以后,皇朝东疆少了一个施恩济世,善良忠勇的边疆小吏,却多了一个凶名赫赫的“毒狼”林骨。

林骨复仇之后,再无了往日的古道热肠,顿觉了无生趣。

唐朗见他终日三分像人,倒是七分像鬼,十分担心他会郁郁寡欢而死,便提议二人主动前往幽州敢死营,希望以沙场热血唤醒他!

毕竟那时候林骨才刚过不惑之年,若是这般浑浑噩噩下去,岂不是彻底成了废人。

然而他们还是太小看了世间之黑暗,人性之贪婪……

唐朗和林骨二人在敢死营中卖命三年,虽不曾立下不世功勋,但也算有赫赫战功在身。

然而他们的军功却根本得不到承认,更是时常被那霸占了自身军功的督战校尉冷言嘲讽。

二人本不欲与之争辩,其实,凭他二人本事,若想要离开敢死军营,其实并非难事。

只不过是敢死营三年热血,同袍之情甚于生死,他们一旦离开这里,却是不知麾下数千战士的战损率不知又要高上几何。

敢死营中也多是热血男儿,虽是犯过罪,但保家卫国,血肉相博之时也是绝不含糊。

更何况八千敢死之士中,也并非全部都是大奸大恶,十恶不赦之人。

其实有多少人错走一步,不是为权势所逼,为声明所累,最后却误了一生!

然而二人的不舍,却放纵了那督战校尉的变本加厉!

二人能忍,可被调派去镇压蛮人叛乱之时,屠灭却是不再忍了!

三人同为敢死营校尉,屠灭一向对二人,尤其是义薄云天的唐朗敬重有加!

见二人受辱,他一刀便把那聒噪而刻薄的督战校尉剁成了两截。

而后只见他振臂一呼,敢死营便随着屠灭一起,叛逃出了奔雷城……

这一刀便是把林骨和唐朗二人也给砍懵了,俩人稀里糊涂的就跟着敢死营的一众士兵变成了叛军。

事已至此,覆水难收,二人也就既来之则安之,最后竟顺其自然的随着屠灭一起,变成了血狼帮八狼将……

“毒狼”林骨,“飞狼”唐朗,这也是赵安国此行进入血狼帮,最希望可以策反的两个人。

毕竟这二人皆非大奸大恶之徒,而且在血狼帮敢死营这一派系之中威望甚高。

而屠灭则是有些喜怒无常,率性而为,做事不分善恶,不计后果,但凭自己喜好行事,是个十足的莽夫,虽是可以稍加利用,却绝对不足以谋!

至于朴天齐血狼盗那一派系中的几位统领,根据“幽影”和“风雪楼”所提供的情报,五人之中,唯有“妖狼”安又橘有些希望策反。

另外那四位,皆是朴天齐的铁杆心腹,若是存了鼓动他们,分裂血狼帮的心思,赵安国心想,我那是自己找死!

“青狼“南青,“白狼”卜柏,“苍狼”金沧还有“老狼”崔野,这四位那可都是跟着“天狼”朴天齐纵横大漠至少十年以上的家伙,皆是他心腹中的心腹!

至于那“八狼将”中唯一的女子安又橘,倒是也有几分意思。

安又橘年不过十六岁,却是习武奇才,这也是她能够在群狼环伺中能够混的如鱼得水、风生水起的一大原因。

至于她虽是一介女流,却可以名列八狼将的另一个原因嘛!

传闻她是朴天齐老友安灿思之女,而安灿思曾经因救朴天齐被乱箭射死,为报老友恩情,他的女儿小橘子也就被朴天齐收作义女,一手抚养长大。

听着很感人不是,兄弟为救我而死,我替他抚养女儿……

可“风雪楼”几经波折,所探听到的当年事实却是,安灿思才是名副其实的高丽皇族后人,也是他的祖先一手创建了“血狼盗”,并交于忠于皇族的朴家人管理。

而血狼盗创办之初,也仅仅是为了解救被唐国囚禁的高丽子民。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血狼盗越发壮大,更是成为了纵横大漠的马匪之王,而手握兵权的朴家人也因此开始变得野心勃勃。

在朴天齐爷爷掌管那一代的血狼盗时,他便发现,自己虽是统领,可血狼盗中毕竟以高丽后裔居多,他们更为效忠身为皇族遗脉的安家人。

老头子见状,便知道那时候还不是振臂一呼,复国高丽,朴氏为王最佳的时机。

然而数十年过去了,安氏族人越发被架空。等到了朴天齐这一代,他更是公然宣称“朴”才是古高丽国的皇族之姓,自己乃是天选之王,被赋予了复兴古高丽的使命!

安灿思身为最后的安家男丁自是知道朴天齐颠倒是非,他对此当然不能忍,于是他也就被朴天齐下令处死,惨死在乱箭之下。

而他的女儿小橘子,作为古高丽最后的皇室血脉,朴天齐无非是想养在身边。等到安又橘长大成年后,自己做高丽王,封她为高丽王后。

到那时,两个人的孩子,便依然拥有着古高丽皇族的血脉,便是其他支脉的安氏遗民出现,他们也说不出什么!

可以后的高丽皇族,便始终姓会朴了,哈哈哈哈哈!

朴天齐的春秋大梦做的是不错,可安又橘这丫头,偏偏习起武来,天赋异禀,资质通神。

六岁开始习武的她,仅仅修行十年的武艺便已不差朴天齐许多,而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待安又橘成年以后,朴天齐还未必真的能治得住她。

同时,朴天齐也担心一旦被安又橘发现自己始终对她存着异样心思,会不会吃不了兜着走!

毕竟自小生长在马匪窝里的安又橘,性格泼辣,下手比一般男人还有狠辣百倍。

曾经有一淫魔悍匪刚刚加入到当时尚且还是血狼盗的马匪队伍中,偶尔见到了年少貌美的安又橘,便惊为天人。

他当时哪知道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女孩却是个名副其实的魔女小辣椒啊,不由得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动起了龌龊心思。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便响彻整个血狼盗营地。

这个纵横幽凉,没少祸害良家姑娘的淫魔竟是被安又橘一脚踹废了命根,活活哀嚎而死。

段一刀号称“一刀两断”,便已是让这数万悍匪闻之色变了。

至于安又橘嘛,众匪私下里给这姑奶奶起了个外号叫“一脚稀烂”……

恐怖如斯,令人闻风丧胆!

“妖狼”安又橘,虽是杀人不眨眼,下手不留情。

可年纪轻轻的她,在赵安国眼中,却只是一个受人蒙蔽,在狼窝里长大的可怜的孩子而已,哪里懂什么善恶是非!

因而在八狼将中,其实他最想先接触的人,反而正是这个血狼帮小公主,安又橘。

因为血狼帮中,除却敢死营万余人马,其余之人,大多都只是效忠于古高丽皇室,而非是忠于朴天齐!

如能劝这安又橘迷途知返,改邪归正,可谓釜底抽薪,必能一举功成,瓦解血狼帮!

至于敢死营中之人,那更是简单不过!

自家八弟的幽州新军还未见过血,敢死营中的穷凶极恶之徒,必然是以其血祭刀兵。这样不仅可以肃清恶徒,还能历练新兵,一举两得,岂不快哉!

至于其他人,那自然收回幽州军,与其他士兵无异了,甚至八弟应该还会待之比其他幽州官兵更优渥些。

为什么?

因为赵安国知道,幽州军以后注定会跟皇朝站在对立面上。

那么对皇朝心怀不忿者,便是日后幽州柴河将要大力笼络者!

分别了半年之久,这一次重逢,老练的赵安国敏锐地发觉自己的八弟,变了。

这一次相逢,他分明从柴河的眼中看到了一种以前从未出现过,但他却并不陌生的,名为“野心”的东西。

而这个东西,自己曾效忠的老节度使眼中有过,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皇甫至孝眼中也曾出现过!

甚至,早在八兄弟结拜之初,他就在七弟“柳阡夜”的眼中看到过这种类似的光芒。

只不过,七弟柳阡夜的眼神之中,少了些私欲,多了些纯粹,或许那种“野心”,可以称之为“抱负”吧!

只不过这种“抱负”与他赵安国无关,“赵”曾为国姓,虽说宋国亡国已有五百年之久,可那种骄傲却是他自小就有的!

因为他那疯疯癫癫的父亲自小就总在他耳边念叨一句话吧,“我们家祖上也是出过将军的!”,无形中对他影响颇深。

的确,他的祖先,前朝开国皇帝的幼弟,确实是将军。

毕竟大宋皇朝的西府赵王,天下无敌的冠军大将军赵玄霸若不是将军,那,谁配称得上将军!

所以备受欺凌,自小骄傲的赵安国何尝没有“野心”?

他的野心不大,他只是想要把曾经轻视他,视他为无物的,如今自号“西凉王”的皇甫至孝狠狠地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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