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吴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不知道。”
童声老妪不悦道:“姐姐说了可以帮到我的,原来也只是骗人而已。”
深深吸了几口气,吴邪强迫自己稳定下来,眼神中漫过一丝怜悯,这应该是个孩子吧,听闻医学上有一种病叫做儿童早衰,这丫头真是可怜。
“你很漂亮。”深沉的叹息。
童声老妪翻了翻浑浊的眼珠,打量了吴邪好一会儿,道:“好奇怪,姐姐没有说谎呢。”
时风和余浪同时跨步上前,一左一右把吴邪护在身后,这孩子邪门的紧,不可不防。
童声老妪神态纠结,兀自呓语:“真的好奇怪,没有说真话,也没有说谎,没有说真话……为什么也不是说谎?”
太诡异了,余浪眼色一凌,右手按在了剑柄上,他隐约从这孩子身上闻到一股香味儿,很熟悉,究竟是在哪儿闻过呢?
“大哥哥是想杀了我吗?”童声老妪对于周围的动静异常敏感,她面色狰狞,声音尖锐,“是不是因为我长得丑,所以就该死呢?”
一滴冷汗沿着余浪的额角滑下,太可怕了,比血尸还要可怕,他从来不善于应付女人,特别是性格尖锐到变态的女人。
“漂不漂亮,就真的那么重要吗?”时风同样感受到危险,因为对方是女人,所以展开柔情攻势,“姑娘,你还拥有更多宝贵的财富,比如说,爱。”
“爱?”时风的话起了作用,童声老妪的情绪明显安定下来,面色不再狰狞,声音里多了几分幽怨,“可是,他不爱我呢。”
时风心下大喜,继续顺着她的话说下去:“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你爱他就好了。总有一天,他会被你感动,回应以更加炽烈的感情。”
“真的?”童声老妪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惊喜,“他真的会爱上我吗?”
“会的。”时风给了她一个足以安抚人心的微笑。
童声老妪露出会心一笑,开心地转身,步履蹒跚地向前走去,身影逐渐消失在迷雾中,只留下一句悦耳清灵的童音:“大姐姐,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呢。还有白头发的哥哥,谢谢你。”
吴邪整个后背都湿了,双腿发软,要不是抓着被余浪扶着,早就吓得跌倒在地了。到底是什么妖精,如此邪门,回去一定要好好问问肥猫炎。
经过刚才的事件,三人一路无语,各怀心思面色沉重,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到了目的地。夜幕降临,无星无月,风尘坊已经打烊。
“月咏,开门,我回来了。”时风“咚咚咚”敲着朱红色的大门。
半晌,一点回音也无。吴邪狐疑地撇了时风一眼,心里打了个咯噔,沉下了脸子:“时风,你骗我。”
时风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但也只有一瞬而已,他轻咳了一声,解释道:“小师妹,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真的是因为担心月咏,所以才把你叫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吴邪面色冷峻的看着对方,半点儿都不相信,老狐狸一只,被揭穿了还死不认账。
时风眸子一黯,显得有些神伤:“她是哭着回来了,可是又跑了,我怎么追都追不上。”
“你就继续扯吧。”余浪一声冷哼,“师叔,凭你的功力会连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都追不上?”他刻意强调了“师叔”二字,狠狠地,像是嘲讽。
“余浪,注意你的语气。”时风像是真的动怒了,玩世不恭的神色一扫而空,“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尚且轮不到你来教训。”
余浪背过身去,不再说话,高大的背影弥漫着冷漠和决绝。
夹在怄气的师侄之间,吴邪觉得还是不开口为妙,怎么都是得罪。
时风随性惯了,从来不带自家门的钥匙,这回总算尝到了苦头。他双手按在门上,运足了内力,准备冲断里面的锁。令人料想不到的是,他只使了一层力就弄开了,门竟然没有锁。
吴邪和余浪紧跟其后,走进了风尘坊,巨大的沉玉屏风静静地矗立在原处,昭显着主人的不菲身价。
“月咏!”时风一声惊呼,健步冲上前去。
吴邪也看见了,月咏就晕倒在前方的地面上,鹅黄色的裙子上氤氲着大片血迹,她受到了袭击,伤口就在左肩。她凑近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月咏的左肩上赫然五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还在不断冒着黑血。有毒!
“兹啦”一声脆响,时风撕裂月咏左肩的衣服,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子吸允毒血,然后一口一口地吐出来,知道伤口流出鲜红的血液为止。余浪也掏出随身携带的伤药,帮着包扎伤口。
处理好月咏的伤势,小心翼翼地把她安置在床上,整个过程中,时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周身弥漫着强烈的肃杀之气,半点儿玩世不恭的影子都没有。
吴邪疑惑了,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究竟把本我埋藏得有多深?
可怕的男人。她最后得出结论。
月咏的左肩上均匀地过着白纱,鲜血依旧断断续续地渗出,吴邪脑中灵光一现,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伤了月咏的是钢刃。”
“钢刃?”时风死气沉沉的眼睛总算荡起了一丝波纹,“什么东西?谁使的兵器?”
说起钢刃,吴邪可谓心有余悸:“前几天,我受过相同的伤,只是没有月咏那么严重。是血尸,钢刃是从血尸的十指间长出来的,对了,脚上也可以长。”
“不可能,”余浪断然否决,“那具血尸已经被我和翔宰了。”
时风目光如电,立刻做出分析:“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血尸不止一具。”
吴邪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止一具?老天,绕了她吧,那种东西比恐怖电影里的僵尸还可怕,真是要命。
余浪依然镇定自若,定定地看着尚在昏迷中的月咏,道:“等她醒来,就什么都知道了。我们在这里妄加揣测,没有任何意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