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风被打愣了,错愕地盯着她,很久很久。
“看毛啊?不就打一下吗?还不松开啦!”吴邪被他瞅的心里发毛,继续用凶恶掩饰自己的心虚。
时风的眸子里逐渐凝聚起薄薄的水雾,双颊浮现两片酡红,他依然紧紧地捉着吴邪纤细的手腕不放,声音柔情似水:“小师妹真可爱。”
“变态!”吴邪浑身寒毛倒竖,老天啊,瞧瞧她都遇见了些什么鸟人。
时风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唇,叹息道:“小师妹依然是那么的……热情如火。”
“不要说那种会让人想入非非的话,混蛋!”吴邪又一巴掌招呼了过去,这一回,孔雀男竟然一脸享受地主动把脸贴了过来,惊得她的手掌硬生生地顿了下来,隐隐颤抖,“你是个M?”
“爱慕?”时风点点头,眼神暧昧非常,“师兄一直爱慕小师妹。”
第一次被告白,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无厘头的情况下,吴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变态白痴孔雀男白发叔,啊啊啊,她竟然被这种火星人告白了!
某女石化,逐渐呈透明状。
“太开心了吗?”时风笑得比春花还要灿烂,轻轻拍了拍吴邪的肩膀,继续自说自话,“我把你捡回来的时候,你还是个奶娃娃,粉嫩嫩的。师妹最喜欢允师兄的手指了,吧唧吧唧的,然后使劲一咬,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呵呵。”
“我知道我知道,小师妹一直很爱慕师兄。”说着,把已经没有知觉的吴邪揽在怀里,“要不是贺狄那个混蛋横刀夺爱,你早就按着师父的意思嫁给我了。邪儿乖,师兄会一直保护你的,我们成亲之后会生很多可爱的宝宝,就像你一样。”
“吐槽男……”上帝啊,帮她拍死这个男人吧。
“哥,娘亲好像裂开了。”
“嗯。”
“师叔还是和以前一样健谈呢,碎碎念呀碎碎念。”
两兄弟累得满头大汗,背靠着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运动运动,果然有益身心健康。
“哥,下一次,我一定要杀了你。”
“哼。”
“杀了你,娘亲就是我的了。”
“只有你会喜欢那种女人。”
“闷骚男。”
“恋母情结。”
“靠,了不起啊你,什么都憋在心里不敢说的胆小鬼!”越翔又被激怒了,腾地一下站起来。
“臭小子!”余浪提剑就上。
哐哐哐,锃锃锃。又是一片刀光剑影。
“哎,我说,他们那样,真的没关系吗?”吴邪恢复了正常,一把推开时风,双手叉腰观战,柳眉拧成了个疙瘩,“这样打下去,真的会死人哎。”
“打了一二十年都没死,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坦白了。”时风锲而不舍地把被拍的通红的狼爪伸过去,“这两兄弟感情好着呢,俗话说的好,打是情骂是爱,又疼又爱用脚踹,哎呦!”
某白发欧吉桑被踹飞,以一个华丽的姿势四脚朝天摔在地上,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满足地呓语:“小师妹……真的好热情啊。”
其实,她不是,她没有这个嗜好,她不喜欢暴力,可是……麻烦老天给她个正常人先!
乱七八糟的闹腾之后,吴邪还是跟着时风去了风尘坊,而余浪也如愿以偿地摆脱了难缠的越翔,寸步不离地紧跟着。
夕阳西下,云层被染成了红色,仿佛染血的白纱。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因为血尸案的阴影,所以百姓们都会自觉在天黑前闭门。
“天快黑了,我们走快些。”余浪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多年混迹于生死场,对于逐渐靠近的危险气息总是特别敏感。
时风不以为然地撇了余浪一眼,笑得好不自负,就连说话的声音里都隐隐透漏着轻慢:“大师侄,你太多虑了吧,就算真有袭击少女的恶魔出没,我们任何一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掉。”
余浪沉默了,脸色却不大好看,他想起地牢里的那具变异血尸,妖异的长脖子,骇人的虫卵,事情恐怕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暮色渐浓,早春的傍晚,竟然起了雾,迷迷蒙蒙的,十米之外不可视物。街道上,除了来往巡逻的士兵,基本上已经没有人了。
空气里忽然传来一阵哭声,淅淅沥沥的,不太分明。吴邪神经一崩,心里突突的跳,难不成真遇上鬼了?
声音越来越近了,凄凄惨惨的,仿佛一个无家可归的女童。是个孩子呢,吴邪的心略微安定了些。
哭泣的童女出现在视野里,她穿着翠绿色的衣裳,裙角绣着祥云,大概一米五的个子,娇小玲珑,右耳上戴着一只羽毛状白色耳环,独特而别致。
“姑娘,云州城有禁令,夜晚之后不准出门。”余浪面色冷清,吩咐道,“快点回家吧,不要在大街上游荡了。”
“哎呀,我说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把人家吓坏了怎么办?”吴邪白了余浪一眼,“你当你是在训练士兵啊。”
余浪低下头,沉默不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吴邪的话,总是本能地在意,仿佛只要是她的意思,就一定得遵从。
吴邪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童女的肩,微微一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温柔起来:“小妹妹,为什么哭啊,有什么难处就告诉姐姐吧,我们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真的?”女童宽袖掩面,哭音中带着喜色。
“当然。”吴邪的星眸里闪过一丝坚定,“姐姐从来不骗人。”
“那么,”童女放下水袖,露出脸孔,“姐姐,我漂亮吗?”
吴邪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巴,控制着不让自己惊叫出来。这分明就是一张八十岁老妪的脸,深陷的眼珠大的骇人,干枯的皮肤千沟万壑,大片褐色的老年斑,干瘪的嘴唇里尽是缺损的牙齿。
“姐姐,我漂亮吗?”“童女”微微一笑,更加阴森可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