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句平凡话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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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头来,自己最初的目的却是没能实现。我转身看着淡然跟在后头的淮南,无奈一笑。本来是要让穆依给他看着酸痛的毛病,到头来却只看了我的病,更是徒增了几分烦恼罢了。还真是得不偿失啊。

不过我看他的模样却是不以为然,想来他从一开始便是要请穆依帮我瞧上一瞧,至于他自己,怕是从来没有这个念头吧。

我摇摇头,往练兵场走去。一前一后,即便看不见他,也能知道他如影随形。有些事情,习惯了竟是成了戒不得的瘾。也罢,便是依赖了又如何,便是将这个缺点袒露世人又如何,既是依赖他,便应该知道一切他都会帮我解决。

而如今,也不该是我伤春悲秋的时候,依照先前的军报,唐国的军队早已整装待发,战争的爆发,只是一转眼的事情。

总是有人想用鲜血染红土地,总有人愿意用鲜血捍卫自己的国家。

而我……说到底我不是高尚的人,我存着那样的心眼,这一场守卫之战,我只当作践行宿命,对于黎民安稳,不过是在这宿命之后的一个小小期望。

有时我总会想,没有我这与生俱来的宿命,我会是如何想的呢?大约是投降,只当一个降将便可了。

先前我与淮南谈起这事之时他只淡然而过,并未说什么。我总觉得这个人很好笑,说他无牵无挂没有任何情意,偏他对于我心中所想知个透彻,更能明了我每句话背后藏着的话。

我记得那一次,他只瞧着我,说了几字:终是你心软不是吗?

我没有反驳,论起情势,投降必是减小伤亡的最好选择,这是基于对逸云了解的基础上,他拥有成为一个帝王的所有潜质,无论是无情,还是多情。只不过留给后史的定是一个懦弱的君王将帅,留存史书的汉月必是昏庸懦弱才会导致亡国的。

大约汉月并不在乎,可我在乎,潜藏在骨子里的宿命总是让我不自觉地以他为中心,每一步,都须围着他转,无论是喜还是悲。可这一切,无关乎亲情忠义,更多的是刻在心上的责任。辅助他,了却他的心愿,总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念想。

而关于逸云的一切我都瞒着汉月,传言中,唐王暴敛无情。心软如汉月自然不会将他的子民往火坑里推,这个世间,胜利的一方屠城的事总是发生过不少,就像先朝唐高祖征南闯北之时,低下的两个儿子皆是有过屠城之举。

这样的史实,即便经由唐太宗李世民的干预也还是流传下来。传说中的那个仁君尚且有过如此血腥残暴的一面,那对于暴烈成性的唐王来说呢?

汉月终究不敢赌,再如何,他都是仁慈的,这样的事,抵死他都不会让它发生。

逸云对于这场战争势在必行,近几日竟是听说是要御驾亲征。我听后只冷笑连连,好歹我们共过苦,好歹我于你有过恩情,好歹我为你除却了最可恨的敌人,而今这人竟是毫不留情想要我的命。

我如何能够忘记,他流淌着的那些血,如何冰冷……

不知不觉走到了练兵场,既是瞧见关秦带着那只队伍,近来才知道,这支队伍仍是近卫队,是关冥亲自定下的。我想着当时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不是伤感也不是难过,只是觉得讽刺。如何讽刺,我不知道……

大约……是因为自己身上满满沾了他们的鲜血吧,即便不是经由我的手,却也是因我而亡,如何我都躲不过。

孽障……最磨人的,是这些亡灵从未责备过我,或许与关冥所说的一样,从一开始,便抱着必死的决心,每走一步,都觉得是赚了。

这人,怎么就如此容易满足呢?

我没有逗留,只看了一会便回了营帐,淮南将手帕浸湿贴上我的眼,我勾着嘴角,只安心地站着。

“却是释然……不免想到是破罐子破摔了。”淮南轻轻柔柔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笑,我确实让他给逗笑了,只接过他的手,在他手掌心写道:若是看不离开又如何,若是这个资格,我倒是愿意试一试了。

写着自己竟是笑出了声,他摸着我的头发,轻叹一声。我想着我们本就没有多少话,如今我是开不了口了,他这言语也越来越少,会不会有一日我们只是愣愣看着对方?

想着竟有些可怕!忙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写道:多说几句,我爱听。

他的脸上仍是宠溺的笑,摸着我的发,却没有说一句话。

到底是孺子不可教之人,即便是哀求,也讨不得好处。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句,却不料他俯身吻上我的颧骨,移至耳旁,感受到微微的热气喷洒在脖颈上,正觉得痒痒要推开他之时却听到他轻笑的声音。

一时却是愣住了。

“难道……山月不觉得有时候,夫妻间是不需要言语交流的吗?”我总觉得他刻意在夫妻二字上加重了音,细细咀嚼,却又觉得他这话说得极轻极轻,直接飘到心坎处了。

也没有扭捏,夫妻……夫妻……

我微微地笑着,伸手环住他,这两个字,在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成了最动人的情话誓言,海誓山盟终是抵不过逝水流年,经由岁月沉淀下来的,终究是最平淡的柴米油盐。

我们倒是没有柴米油盐的烦恼,却也为零碎小事折磨,比如按时喝药,按时睡觉。

想来这些竟是最窝心的事情,不是用性命,用誓言换得来的,最好的情话,终究是陪伴,是行动上的不离不弃,也许不是共患难共享福,但一定是相濡以沫,是一个一个改变不了的情话堆叠而成的。

“给我。”他轻轻地在我的肩膀咬了一口,用头蹭了蹭我。我先是一愣,随之明白他的所有渴望,环之他的手更是用了几分力气,却是纠结,他主动要求得不多,即便我无数次与他说自己愿意,但因着各种原因他总是压抑着,这一次伤寒前前后后拖了一个多月,得到的结果却是可能不会好了。

我知道,他心中总是不安的。

我只执起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写道:现在是白天,有人……

脸上火辣辣地烫,他身子的温度不知不觉地蔓延到我的身子,一瞬间自己变得有些迷糊。

自己终是渴望着他的。

“给我。”他哑着声音,声音带着央求。我瞬间明白了,他的不安,不是我想象中那般,龙有逆鳞,他心中有着不可触碰的伤痛。我低估了自己失音给他带来的伤害,即便他从那天之后没有再露出任何不妥,可在心底,无尽的自责总能将他淹没。

他在向我示弱。

脑子闪过这个念头惊了许久,随即又觉得理所当然。所有人都觉得他无坚不摧,难道我作为他的枕边人也只该看到他的坚强吗?

“嗯。”我只轻声开口,嘴角带着笑,话语刚落他便俯身吻住了我,如果我在此时矜持怕是会让他难过,掩下自己心中的羞怯,与他纠缠,给他回应,本来已经乱了的气息已是到了无可控制的地步了。

跌跌撞撞便到了床边,他伸手解着我的腰带,我止住了他的动作,他满是欲望的眼中浮现疑惑。我拉着他的手,轻轻地笑着,只让他坐直。而后伸手解着他的腰带,动作轻缓,可却掩盖不住颤抖,轻轻地,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

将他的上衣全数除去之后我已是红到了耳垂,他俯身,在我的耳上落下了细碎的吻。我暗暗地喘着气,推着他离我远些,他抓着我的手臂,明显是在忍耐。我只朝着他轻轻地笑着,心中确实害羞了。

对于自己本来的那种冲动冲淡了几分,手上的动作更是颤抖不已,暗暗咬牙,解下他的底裤。只听得头上传来一声暗哑无比呼喊:“山月……”

我抬头见他脸上耳上浮现的满满的红,也不知是欲念所致还是害羞罢了。我听着彼此不安的心跳,再一次阻止他将我压到身下的动作,倒映在他眼中的自己竟是如此魅惑,从不曾发觉,自己的所有英气因他而被隐没了,余下的,只有女儿的娇态。

我看着他,他却是盯着我手上的动作,看着我解着腰带,脱下所有衣服,赤诚相对,他抓着我的手用上了几分力气,可能连他都不自知。

我半跪而起,吻上他红得滴血的脸,顺着他脸,贴上他的唇。

在一瞬间他像是回过了神,只狠狠地将我压在身下,我抬头看着他的眼带着几分惩戒的玩味。手滑过的地方燃起了火,贴近的肌肤带着这火星燃成了燎原之火。压不住的喘息,彼此的渴求,彼此的欲望,交错着不肯认输的倔强,到了最后,已是忘了是谁在取悦谁,谁在满足谁。

也许,这种事,糊涂也好。

他在我的身旁睡下之时仍是紧搂着我的身子,抬头已是黄昏时分,我叹了一口气,索性窝进他的怀中,细细地描绘着他胸口处的伤痕,忘了自己几次与他刀剑相向,也忘了几次因他而死里逃生。

我忽然想起盛子墨,那个用嚅软声音喊着石辛哥哥的女子。到如今,自己竟还有几分在乎,是因为自己的胸口在那时也落下那一道伤疤,还是因为落水之后冰冷的绝望。

这些事,岂是自己能够知晓的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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