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陨灭
“这是我在死神那里听到的。”
“死神？”
“小鹰也知道吧，第一轮的设定上，贝多芬既是苏响这位少女笔下的人物，同时也被真正的贝多芬附身。
所以，通过网文战争的设定，神亲去找死神借来了贝多芬的灵魂。
而那个时候，死神也见到了我。”
“你说死神？”
“说是死神，但也没有一些作者想象的那样可怕，虽然他穿着长袍和面罩让人看不出他的样子，不过如果是一般地和他交谈的话，他也会回应。”
对于死神来说，那恐怕只是无心之言。
死神并不知道这位新晋的神想要做什么，或许因为他个人的兴趣，他决定将已经在冥界存在已久的灵魂借出。
然后，他顺便和姬露聊了两句。
【“说起来，你们这里的新神还真是大胆呢。
竟然连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这种事是什么意思？”
“她没告诉你吗？
如果神可以随意使用权能的话，世界岂不是乱了。”
“就算是我，也很讨厌那些在战争中无辜战死的，或是因为各种契机被谋杀的这类死法。
就算是病死的贝多芬，老实说将那么伟大的人接到冥界，我也有些于心不忍。
如果全凭我个人喜好的话，我可以让这些人复活的。”
“可以复活吗？”
死神平静地点了点头。
“只要我愿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那个代价是——”
“消失。
世界上的神是维持秩序和创造秩序的一环，如果自己打破了秩序，就必须受到惩罚。”
无论死神也好，二次元之神也好，个体消亡后都会产生新的个体补上。
神和人不同，并没有所谓体内的灵魂，消失就是真的消失，变得不存在，绝对无法找回来。
没有感情的神绝对不会选择自灭，而就算是因为长期和人接触，产生了感情的人，也会同时体会到消失的恐怖，从而无法破坏世界的秩序。
“可是，这次你却把贝多芬的灵魂借出了。”
“是啊，如果是我这边主动去借，一定会受到惩罚。”
“但是这次是你的神用权能从我这里借。
就算有什么责任，也是由她来承担的。
不过，光是举办网文战争对神来说就是足以被抹杀存在的罪名，再加上暂时复生死者这条也无所谓。”】
这恐怕就是神不会惧怕打破规则的原因。
并不是因为打破规则她也不会被怎么样，而是她的罪行决定了她即将被抹杀，所以继续犯规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哪怕是打破了秩序，网文战争的体系都已经建立了。
打破旧的秩序来建立新的秩序，这是足以被判定消失的罪名，但新的秩序一旦成立，也不会被请以打破。
神亲在网文战争中作为主办方和裁判，是不可缺失的一环，如果她在网文战争的过程中被抹杀，新的秩序就会被再次打破。
世界会维护自己的秩序，哪怕是通过打破旧秩序来创造出的新秩序，也会尽可能地维护。
恐怕也正是这样，她现在才没有消失。
反之，如果网文战争以谁的胜利而告终，网文战争的秩序就会消失，那么打破旧秩序的制裁就会降临在神亲的身上。
她恐怕会立即消失吧。”
“是这样吗？”
神点了点头。
“我的罪行本就应该消失，最后就算被抹杀也是罪有应得罢了。
所以，如果我能做些什么来补偿小鹰的损失的话，那也正是我所希望的。”
“所以说你这家伙别擅自决定这种事啊！
我在剧本里让你成为我来陪伴在小鹰的身边，绝对不是为了让你接近她以后再像四年前一样离开啊。”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啊！”
“所以说，我之所以会在这里，就是在想那个办法。”
姬露和死神的对话并没有就这样结束。
【“那么，有什么办法能够让神亲活下来吗？”
“理论上是不可能的，不过，如果从网文战争的构造上，倒是还有微妙的可能性。”
“微妙的可能性？”
“你们的网文战争，是用127个悲剧的可能性换取一次奇迹的可能性，虽然这本身建立在打破秩序的情况下，但既然已经创造出来，新的秩序就会得到认可。
换句话说，这次奇迹的可能性也包括取消对一个神明进行抹杀操作，这样的奇迹。”
“那么，只要胜利者许愿不让神亲消失就可以了吗？”
“不，也没那么简单。
网文战争实现的愿望，和对应的悲剧的可能性是对等的。
说是可以实现任何愿望，不过是‘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的说法。
也就是说，这个奇迹无论是买永生还是无限的财富都绰绰有余。
不过，这个为所欲为的标准终究是对人世间的标准。
如果你想用这个奇迹来赦免一个违反世界秩序的神，那么哪怕是127个悲剧的可能性换来的奇迹也不够用。”
“也就是无法实现吗？”
“不，奇迹本身是可以实现的，毕竟网文战争已经确立了实现愿望的机制。
世界本身是不具有生命的，所以所谓让破坏秩序的神消失的惩罚机制有着自己的工作机理。
那就是在神在使用权能破坏秩序的同时，这部分权能同样会触动世界对神的陨灭因子。
就像一个精密的机械一样，破坏秩序的影响越大，降临在其身上的陨灭因子就越多，超过一定量，神就会消失。
而网文战争的奇迹所提供的燃料并不是无限的，理论上不可能中和掉所有陨灭因子。
所以，剩下的方法基本是有两个。
第一种是用网文战争的奇迹来中和掉陨灭因子，但网文战争的燃料是有限的，不可能中和掉所有陨灭因子，也就是说如果想保护目标不被抹杀，就必须在后续补充更多的燃料，而这部分燃料的数量，就算直接剥夺一个人的生命也远远不足以补足。
第二种是用所有的燃料临时改变世界的机理，将陨灭因子的目标改到自己身上。
虽然理论上也可以将目标改到其他人身上，但因为这种愿望本身也是破坏世界秩序的行为。
通常被陨灭因子毁灭的只是神，但那是因为基本上只有神有能力打破世界的秩序。
哪怕是人打破世界秩序，从机理上同样会引发陨灭因子的反噬。
也就是说，不管将原有的陨灭因子指向谁，许愿的人一定会被抹杀。
那么只牺牲许愿者，恐怕是损害最小的做法了。”】
“实际上神在网文战争中也做了一些的事情，比如128个actor中有64个伪造的actor，即悲剧的可能性是被伪造的。
即便这样也能换来奇迹，但欺骗世界相应的陨灭因子也会产生。
当然，作为主办方参与战斗也是违规行为，如果刚才她真的对‘董慧’出手的话，受到的惩罚也会更加严重。”
“不过再怎么严重都只是我会消失罢了。”神苦笑道。
“所以，姬露说得是真的吗？”
“嗯，对不起啊，小鹰。”神苦笑道。“我从一开始就是假货，也没有和你在一起的资格，说到底，一开始犯下罪孽的也是我。
所以，从答应创造这场网文战争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消失的觉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