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对不起,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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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芷只觉得浑身从发根凉到了脚底,她没敢多问匆匆挂掉了电话,收了线之后很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接下来几天,兰芷却没有在媒体上发现任何有关沈益南遇刺这件事的相关报道,她愈发坐立不安,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表象越是平静,越是让她心里没底,心都好像悬了起来。

她慎重地考虑了好几天,还是决定去见见沈益南。

她拨了吴令明的手机,在电话里告诉他她想见见沈益南。

吴令明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最后答覆她,“兰芷,这事我得问问,我等下再回你电话吧。”

兰芷从没想到等吴令明的电话是件如此煎熬的事,她握着手机在客厅里来回的走,紧握着手机的手心都浸满了冷汗。

这么一等就是半小时,吴令明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在手机响了一声后就快速地接了。

“喂,吴助理。”

“兰芷,你明天下午到大学路公寓来吧,今天沈总不太方便见你。”

“他,还好吗?”她想了想,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吴令明沉默了片刻,“没事,沈总挺好的。”

既然肯见她,想必他真的没事,不知为什么,兰芷竟然一下就轻松了,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第二天下午兰芷去了大学路公寓,门是吴令明开的,他似乎知道是她,彬彬有礼地冲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眼神示意她进来。

兰芷一边换鞋子,一边眼睛在室内瞟了瞟,却没发现沈益南的身影,于是问:“他呢?”

“在书房呢。”吴令明呶了呶嘴,“你自己进去吧。”

兰芷趿着拖鞋,咬了咬唇,竟有丝紧张,手握成拳头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来吧。”沈益南的声音仍是一贯的铿锵有力。

兰芷轻轻推开门,一进去就对上了一双煜煜有神的眼睛,沈益南的手放在书桌上撑着下巴正看着推门而入的她。

“进来坐吧。”他眼睛扫了一眼沙发,示意她坐下。

“喝什么?”他从书桌后站了起来,走到茶几旁,“知道你要来,我刚刚泡了点菊花茶,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喝这个。”

兰芷看到沙发前的茶几上一壶菊花茶正冒着热气,沈益南走过来,低下头去勺**,“**要加几块?”

“我自己来吧。”兰芷抢过他手里的小勺子,她的手碰到他有些发凉的指尖,心里一动,不自觉地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用小勺子在糖罐里掏了几块**放到倒了菊花茶的小茶杯里。

沈益南重新坐了回去,深深地看着她,嘴角泛着点笑,“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口味,喜欢放很多**在里面。”

兰芷将玻璃杯子捧在手心里,打量着他,他抿着嘴,脸色有些灰白,精神却似乎很好,看见他没事,她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问他,“丁媛没伤到你吧?”

沈益南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这是你要见我的目的?关心我?”

沈益南看到兰芷皱了皱眉头,不等她回答,就自顾打断了自己的思路,“我老是难为你,这样真不好,你别在意,我开玩笑的。”

兰芷抿着手里的茶,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开口,沉默了会儿,终于问他,“今天来,我想问你点事。”

沈益南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蹙,“怎么?这才是你来这儿的真正目的?”

他的脸色似乎难看了些,“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兰芷抬头,“那么这些事的发生真的不是巧合了?也不是什么生意场上的厮杀了?”

沈益南似乎在笑,他嘴角抽了抽,“兰芷,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来问我这些问题的?”

她一愣,“立场?”

“是,立场,你是站在梁树逸未婚妻的立场上来问我,还是以我沈益南朋友的身份来问这些的?”

兰芷低头沉默不语,她当然懂沈益南指的是什么,如果是站在梁树逸未婚妻的立场上,那她擅自到一个单身男人的家里来,她的行为似乎有欠妥当,如果是以他的朋友的身份来关心他,这又显得多么暧昧可笑。

她最终放弃了回答,抬头问他,“你希望呢?”

她以为自己是看错了,沈益南的眼光似乎闪过一瞬亮光,却很快消失了,他应该是希望自己能给他一个答案的吧。

“我希望?”他用手指敲着大腿,“我当然希望是后者,可是你却没有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说实话,我稍微得到些许安慰。”

她抬头看他,有些意外他如此真诚的回答,他也正看着她,“兰芷,我这不算是自欺欺人吧,你还是有这么丁点关心我的,并非完全只是出于别的目的,嗯?”

兰芷点了点头,手里的杯子握得更紧了些,“丁媛在事前曾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哦?”他挑了挑眉,“她说什么了?”

“她说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她似乎有了要说的勇气,“沈益南,这一切的发生是不是像她所说的,是因为我?因为梁树逸和我在一起,所以,和梁家有关的黎家只是你的前戏,真正的好戏却是梁家?你说你放弃了内,你来祝福我们,其实只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对蚂?事实上你根本没放弃过以前的想法,执意就是要争回这个面子,对不对?”

沈益南的脸似乎白了几分,没有一丁点的血色,连嘴唇都失了色,他站起身来,动作有些僵硬,似乎有哪里不对。

他极其缓慢地走向兰芷,兰芷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对她动粗,他却在茶几前停了下来,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猛的灌了一口下去,他胃里的灼痛感才稍微缓解了一些。

他又挪回书桌旁,动作竟有些迟缓,他似乎是喘了口气,闭了闭眼睛,“兰芷,你以为我真的是非你不可吗?你值得我为你做到这步?”

他的眼睛再睁开时,竟带了些兰芷看不懂的沉痛,一点一点的似乎在搅痛着兰芷的心。

兰芷摸着手里的杯子,感觉到杯子里茶的温度正渐渐的退却了下去,她静默了会儿才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有时候人是很奇怪的动物,也许是你不甘心,也许是你太过执念,常常会束缚自己的行为,会因为“以为”这个词而做出许多错误的判断,进而做出错误的事。“

他似乎是在压抑着自己的喘息,手里的杯子却一滑,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却只是在地上打了个滚,没有摔碎。

听到书房的响动,书房的门一下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吴令明满脸焦急地冲了进来,“怎么了?沈总。”

沈益南苍白着脸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杯子没握住。”说完,就想要低下身子去拾脚边的茶杯。

吴令明抢先一步制止了他,“别动,我来。”

吴令明飞快地拾起地上的茶杯,放在茶几上,看了兰芷一眼,眼神里竟有些责怪的意味。

他看了看沈益南的面色,对沈益南不懂疼惜自己的身体很是不满,于是开始替他下逐客令,“沈总,你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我在等你。”

又回头对兰芷说,“兰芷,沈总你也见到了,如果没有别的事,能不能让我们处理一下公事。”

兰芷尴尬地站了起来,感觉到了吴令明的很明显地敌意,“好吧,那我先走。”

沈益南用手挰着眉心,“小吴,你先出去。我想,兰芷既然来了,有必要将事情一次性说清楚,我想,兰小姐也并不是来探病的是吗?”

兰芷咬了咬唇,不吱声。

沈益南眼神示意吴令明先出去,吴令明的神色竟有些急了,“沈总,你。。。。。”

沈益南摆了摆手,似乎很累。

吴令明不敢再作坚持,依照他的意思退了出去。

兰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反倒是沈益南气定神闲地指了指沙发,“坐吧,既然来了,不得到答案,你又怎么会甘心呢?”

他的神色似乎恢复了正常,“你说我以前对你是执念,我没法认同,是你放弃了我,所以我依你所愿,我也一直在除旧布新,没有打扰过你的生活。”他沉吟了片刻,“只是,生意场上的事,我是没法放弃的,我不敢说,以后在利益面前我会不会动梁家,至少现在,没有利益冲突,梁家是安全的,梁家和其他我生意场上的对手一样,都是在同一个位置上,如果有一天,我觉得有利可图了,说不定梁家也会成为我砧板上的肉。”

他说的有些急,竟在微微喘息。

兰芷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对劲,“你没事吧?”

沈益南侧脸对着她,削瘦的脸笑得像一抹嘲讽,“我是祸害,谁有事我也不会有事的。”

“这么说,黎家的事不是你故意的?”

“算是故意的吧,因为有利可图。”

兰芷皱了皱眉,看他已经转过脸来看着她,于是很郑重的说,“沈益南,我不想今后跟你成为敌人。”

沈益南却笑了,一张脸苍白的近乎透明,薄如蝉翼,“成不了夫妻,成了敌人倒也不错,总还是有层关系。”他咽了口水,继续说道,“你以为当真我对你念念不忘到可以连生意人的本质都能改了去?只要有利可图,我不在乎多一个敌人,我倒是有些期待这一天了。”

他缓缓的站起来,朝她走过来。

他突然抓起她的手,凑近她眼前,“跟你在商场上搏奕我倒是没有试过,不知道是不是跟你在床上一样让人回味无穷?”

他的手很冰凉,他手心尽是冷汗,让兰芷心一紧,顾不上他话语里的挑衅,着急地问他,“沈益南,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沈益南胸口下传来阵阵刺痛,被她紧紧抓住的手也禁不住抖了抖,这下兰芷更着急了,“沈益南,你说话啊。”

沈益南邪魅的一笑,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我是不舒服,我太久没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现在你一下离我这么近,我又怎么能把持得住呢?我说过,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你为什么总是不听呢?”

他微微笑着,面容发白,却很不正经,“你这样关心我,我真是有些心猿意马了,有个擦枪走火的你可要负责。”

兰芷恼怒地推开他,“好,算我来错了。”

沈益南低哼一声,靠在墙边微微喘息,一只手撑在墙上,额间已经渗出了冷汗,兰芷想要上前,却还是停住了步子,生怕他再次对她不规矩。

室内静默了片刻,兰芷抓起了自己的皮包,转身朝门口走去。

沈益南冷冰冰的声音再度从她身后传来,“兰芷,走出了这个大门,以后就不要再来了,踏出去之后,我们就有可能在生意场上斗的你死我活,我不会对任何人心软,你也不行。”

兰芷的步子稍稍停顿了一下,又重新提起步子来,打开大门,朝外面走去。

兰芷走到客厅里,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吴令明站了起来,“要走了?”

她“嗯”了一声,吴令明看了她一眼,问道:“今天是来看他的?”

兰芷不想掩饰自己的私心,“我说我是来看他的,你会信吗?”

吴令明摇了摇头,“刚才进去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他被你气坏了。”

他眼光跟平常很不一样,像是有些怪她,“我本是劝他不要见你了,他伤得很重,你来之前还在天缘居打吊针。”

兰芷一征,“他受伤了?”

吴令明像是很不高兴,“我以为你能看出来,我真不知道是他装的太好,还是你根本就不在意他。”

她不语,咬了咬唇,“你们故意封锁了消息?他打算不追究丁媛?”

吴令明叹了口气,“我从来不明白他为什么这般维护你,现在更不明白,这一切是不是值得,你甚至不够了解他。”

兰芷眨了眨眼睛,被吴令明这番话搞得有些气闷,“是,我太多不明白的地方,我问过了,可是他似乎更愿意将我当成敌人。”

“不,兰芷,你先问问自己有没有相信过他?”

吴令明替她打开门,“算了,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他不愿你知道他受伤了,你就装不知道,你先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我还得送他回天缘居。”

她身影在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终还是看了看他,“你好好照顾他。”

吴令明冷冷一笑,“你连真相都不想去追究,我真是替他不值。”

门很快被吴令明关上,兰芷按了电梯进去,许久才发现自己连楼层都没按下,竟就这样呆呆地立在电梯里发着呆,她承认吴令明说的对,对吴令明的欲言又止,她竟然没有追问下去的勇气,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像是在刻意逃避着什么。

她摸了摸肚子,双眼发直,她不知道当中出现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错漏,或许吴令明是在故弄玄虚,又或者这是沈益南的又一次的伎俩。

她被自己这样的想法惊得出了一身虚汗,几何曾时,自己与他之间信任程度已经如此岌岌可危了。

许是最近的生活过于安逸,反倒令她有了充分不愿去相信的理由。

她觉得背后的寒意越来越深,这种感觉很熟悉,像是生活已经开始平和了,而总有暗流汹动,总让她措不及防。

她扶着墙壁,有些脱力,踩着步子,却是越来越不稳,似乎就像是她跟沈益南,跟梁树逸这段未可知的前路一样,无法预料。

吴令明关上门才发现沈益南曲着身体已经走到书房门口了,他似乎很不舒服,但仍是倔强着想要打直身体,他一只手撑在门上,眼睛却紧紧的盯着他,“刚才你跟她说什么了?”

吴令明低下头不吱声,想走过去扶他,沈益南却已经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他黑黑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他,“你知道我的底线是吗?”

吴令明抬起头,刚要伸手扶他,沈益南却怒气冲冲地抬起脚踢倒了身旁的落地灯,“你他妈以后再跟她说不该说的话,就立马给我滚。”

他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吴令明抓住他的胳膊,却被沈益南狠狠甩开,白色T恤隐隐渗出血来,吴令明大惊失色,“沈总,伤口裂开了吗?”

沈益南喘着粗气,像是力气尽失了,也由着吴令明扶着他,差点两人一起摔倒。

吴令明掏出电话给张医生打电话,“张医生,马上到大学路来一下,沈总的伤口像是裂开了。”张医生来得很快,看了沈益南的伤口,就皱了眉头,“怎么回事,不住院我本就是不同意的,好好的在天缘居,怎么又到大学路来了,太胡闹了,身体还要不要了?”

吴令明冷汗就下来了,“现在怎么办?要不还是上医院吧。”

本是闭着眼睛的沈益南抬了抬眼皮,“别废话,我就呆在这里,你让我这样子回天缘居或是去医院,非得让我妈闹翻天不可。”

话音刚落,吴令明的电话就响了,他为难的扬了扬手机,“说曹操就来了,伯母电话。”

陈蕙和马阿姨就出去买了些补血的食品回到天缘居,在家里养伤的沈益南就不见了踪影,把老太太吓得不轻,立刻拨了个电话给吴令明。

“沈太太,嗯,我和沈总在一块儿呢。”

“有点公事要着急处理,你别着急,我们这就马上回去。”

很快安抚好老太太,吴令明只好求陈医生帮忙,“陈医生,你就在这里先简单处理一下吧。”

陈医生摇了摇头,还是就地简单缝合了一下裂开的伤口,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回去了。

沈益南像是疲倦不已,模模糊糊的在药物作用下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吴令明正在外间的客厅里讲电话,他自己起来,穿着拖鞋就出去了,吴令明听到响动转过身来,“好,就这样吧。我有事先挂电话了。”

他挂掉手机,就走过来想扶沈益南,沈益南摆了摆手,“我没事了,先回天缘居去。”

吴令明看了看他的面色,虽是一脸病容,却精神了许多。

于是掏了手机出来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开车到楼下来接他们。

俩人回到天缘居的时候,陈蕙正满脸焦急地一直看手腕上的时间,一见他们回来了,立刻就迎了上来。

沈益南推开吴令明的手,走在了前面,陈蕙拉住他看了看他全身,“你这孩子,太不爱惜自己身体了,公事再大也不能不顾身体啊,快,去床上躺着去。”

沈益南也由着她想怎么样就怎样,去了卧室躺在床上就闭上眼睛睡觉,陈蕙看着沈益南的睡容,心里一阵阵心酸,没想到来了趟江城,就遇到这么件事,除了心疼,还有担忧。

沈益南睡得很不踏实,在梦里就蹙紧了眉,陈蕙的手轻轻抚上儿子的眉心,来回的揉,那个小时候会缠着自己要陪的小孩子已经成了如今这个大男人了,不再需要她的照顾,变化太大却让她更为操心。

她已经不了解儿子了,他现在是个男人了,她摸着他的下巴,明显感到瘦削了不少,他睡得很不安稳,侧了侧身子,她一摸,竟是满头的汗。

梁树逸去了西江,兰芷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就披了件衣服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她打开电脑,本是想找个小游戏玩一玩,这是多年养成的坏毛病,有时一个游戏能让她熬过大半夜的漫长时间。

她点开游戏界面,头一次觉得里面花花绿绿地游戏界面让她眼晕起来,于是又果断地关掉了。

她无聊的动着鼠标,心里一动,竟在搜索栏里打了沈益南的名字。

毫无疑问,这个男人留给外部世界的信息寥寥无已,为数不多的报道中处处可见那几个常见的形容词。

她关掉网页,撑着头,觉得自己在作茧自缚,她又想起他盛气逼人的样子,想起他对着她宣战的样子,这样一想,愈发使自己心思混乱。

她的目光停在自己的肚子上,难道真的要与她孩子的父亲为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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