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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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干嘛?”丁媛声音开始发抖。

“放心,我不打女人。”沈益南又点了支烟,“你说说看,你做了这么多好事,我是不是应该奖励你呢。”

“你怎么能这么狠?再怎么样,你和我也曾是躺在一张床上的半路夫妻。”

“哼,我看你没闹明白,你平常闹些什么事出来,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你在黎氏的事情上推波助澜,我也没有亏待过你,我的底线是什么,你不是不知道,可你偏就要碰,那就是你自个犯贱了。”

“沈益南,这些年我帮你做过多少事,你全忘记了吗。你的底线?你的底线不就是你当初不想要的兰芷吗,这会儿把她当宝了,早些年干嘛去了。我就是看不惯那女人幸福,我就是要把事情捅给黎章之,你犯得着这样吗,这样的事你当初也不是对她做过吗?你别告诉我,那之前谈的那男朋友不是你用相同的方式给拆散的吗?”她又气又恨,也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沈益南脸色一沉,抓着她的胳膊按得发紫,“对,我是做过,但她只能我可以欺负,别人不可以,你也不行。”他恶狠狠地甩开她的胳膊,“滚,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丁媛向后一边走一边退,她的手指向沈益南,“好,沈益南,你不让我好过,别怪我翻脸无情。”

“请便。”

丁媛刚一冲出门口,吴令明就听到办公室传来轰然巨响,张婷他们连忙冲进办公室,只见沈益南办公室那盘放在窗前的大盆植物倒在地上,花盆碎片满地都是,一片狼藉。

吴令明跟其他挥挥手,示意大家出去,他瞟了一眼气喘不已的沈益南,也关上门出去了。

沈益南忽然觉得很冷,可是窗户明明关得好好的,一点风也没有透进来,他却分明感觉身体里那个洞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冷风灌了进去,眼里的光华也一点点的越来越黯淡,直至缩成一片死灰色。

兰芷去医院看养病的黎章之,她神志清醒了许多,只是人很颓唐,没有精神,她看到兰芷拿着汤进来,冲她点了点头。

“今天觉得怎么样?”兰芷弯下身子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事。”黎章之示意她坐下来,“医生说我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兰芷拿起床头的苹果开始削皮。

“兰芷,你不要成天这样跑来跑去了,你还怀着孩子。现在我什么也不想了,只想着能看见你们过的好,孩子好。”

兰芷的手一顿,勉强一笑,“阿姨,你养好身体,以后你还要帮我们带好几个孩子呢。”

黎章之终于笑了,眼里却有些潮湿,“兰芷,你真是个好孩子。”

两人正讨论着孩子的事,病房忽然被人大力推开了,一个男人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一进来就哭,“姑姑,原来真的是有人害我们黎家,姑姑,你想办法帮我们黎家报仇啊。”

兰芷仔细一看,才看清这个男人是黎家的孩子黎耀锐,当初那场车祸就是他驾的车,六年多了,眉目也没有什么大变化,兰芷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黎章之撑起身体,问他:“你说什么?这事是有人作怪?”

“丁媛那个贱人,之前跟我爸胡搞的照片,还有国那家和我们投资的公司汇入她帐户的数额特别大的款项的证据都落在我手里了,原来是这个贱人在中间搞鬼,我们公司的机密就是这样泄露出去的,我昨晚守在她家门口,想作了这个贱人,没想到她全招了,说是幕后有黑手,她只是个小喽喽。”

“是谁?”黎章之抓起他的手。

兰芷眼皮一跳,像是想到了什么,心像是要跳出来了。

“是锐标的沈益南,那家美国注册的公司也是他的,他是有预谋的一步步搞垮我们黎家。”

兰芷手里的苹果掉到了地上,所幸黎章之心思混乱,并没有留意到她。

这时,梁树逸也正好进来了,看到黎耀锐正缠着母亲,就问:“怎么了?”

黎章之一把抓住他的手,“小逸,小锐说黎家的事是沈益南在背后搞的鬼。”

梁树逸一惊,瞟了一眼黎耀锐,然后安慰母亲道:“妈,可不要乱说啊,有证据吗?”

“梁子”,黎耀锐急忙解释,“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是丁媛那个贱人说的。”

梁树逸自六年前的事后就没有跟黎家亲近过,这会儿也一脸冷淡,“如果真是沈益南做的,我们又怎么样呢?商场如战场,技不如人,就只有认栽。”

黎耀锐气得脸色铁青,脸上满是难以置信,“梁子,黎家栽了,你就这样袖手旁观?”

“我能做什么?妈能做什么?想让梁家跟着一块儿栽?”

“小逸,”黎章之面色发白,出声制止。

黎耀锐退后几步,“好,好,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说完这话,就冲出了病房。

黎章之面色发白的倒在枕头上,神情凄苦不已。

“妈,”梁树逸赶紧上前安慰她,“妈,你别上火了,这事,算了吧。”

黎章之眼皮抬了抬,看了看床边坐着的兰芷,像是明白了什么,于是摆了摆手,“你们回去吧,让我休息会。”

兰芷站起来,扯了扯梁树逸的袖子,“我们先走吧,让妈休息。”

他们轻轻的关上门,出来后,兰芷问他:“这事是沈益南做的你早知道了吧。”

梁树逸点了点头,“你别管了,商场就是这样,苍蝇不盯无缝的蛋。”

“真的只是商战上的事?”她好像不太相信,“之前沈益南一直说要对付你,后来却无缘无故放弃了,真这样简单?”

“兰芷,男人在生意场上做的任何决定,都是不可预料的,这点你不能怀疑。”

兰芷不再问,可并不代表她真的相信了梁树逸那番说词。

但实在不想与沈益南再有什么瓜葛了,兰芷虽然心里犯疑,却也不想再多生事端。

安生日子没过几天,黎耀锐却出了事。

兰芷接到梁树逸的电话说黎才出院的黎章之再度入院的电话,才知道黎耀锐出了事。

丁媛在回家的路上被黎耀锐给泼了硫酸,报上铺天盖地的有关这事的报道,闹得江城全城皆知。

黎耀锐在家里被警察给抓了,黎太太成天只有缠着黎章之求她帮忙救儿子,这种时候,黎章之也无能为力,梁家原本就巴不得这种时候能独善其身,哪里会去趟这混水。

梁树逸只得将母亲接出院送回西江家里休养,黎太太也没有法子,只得成天找梁树逸求他想法子。

梁树逸知道这事管不了,这事闹得满城风云,哪里是他一个梁家能压得下来的。

兰芷同情黎太太,只得极力安慰,租了个房子给她住,安排了一个保姆照顾她的生活,其他的也真的做不了什么。

丁媛伤得很严重,脸几乎全毁了,报道说医生介绍说她的伤若是要整容,效果也不会太理想。

沈益南看到报道时,仍旧面无表情,对待他这个前度女友,似乎特别冷漠。

丁媛在醒来后曾要求要见见沈益南,丁媛的家人拨打了沈益南的电话多次,他却一次也没接。

病床上的丁媛安静的有些可怕,她不再要求见沈益南,忍着植皮手术巨大的痛苦,也没哼一声。

吴令明开着黑色的车载着沈益南驶入车流中,今天路况不好,车开开停停,本是半小时的路程一小时了也没到,连一向沉稳的吴令明手都不耐烦地用手指敲着方向盘。

“沈总,要不要喝水?”吴令明扶着方向盘问他。

闭着眼睛养神的沈益南眼皮都没抬,“不用,把车窗打开。”

车窗缓缓升起来,沈益南松了松领带,抬眼看着窗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小吴,你说,我做错没有?”

吴令明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他,正在想着怎么回答他,沈益南却摇了摇头,自嘲地一笑,“现在说这个真没意思。”

他的表情有些失落,手里夹着的半支香烟都忘记了吸,呆呆地看着窗外,脸掩在半亮的路灯下,忽明忽暗,神色很是模糊。

手机响了,他低头看了看,递给吴令明,“是我母亲,你接吧,告诉她,我喝醉了。”

吴令明娴熟地接过手机开始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你好,沈总喝醉了,嗯。好的,我会让他给你回电话的。”

挂断电话他又将电话递回去,“沈总,总躲着沈太太也不是办法。”

沈益南居然在笑,“我不是躲她,我是不想再跟不同的人一一解释什么,太累。”

最近圈内流传着黎氏速度瓦解与沈益南有关,却丝毫没对沈益南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他依旧循着以往的生活路子,过得有条不萦。

可总还是有人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无论是生意上场上的合作伙伴,还是家里的亲人,他总是显得特别累的样子,累得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又怎么会去理会这些人看似热切的关心呢。

“你帮我安排一下,下周我和陈小姐去巴西玩一玩。”

“巴西?挺热闹的地方。”吴令明笑,“热情的桑巴女孩子你吃得消吗?”

沈益南抽了抽嘴角,狠狠的将烟头按熄,“难道去日本?会被日本女人给闷死。”

车流又向前动了动,沈益南忽然兴趣索然,“等下有拐弯的地方拐个弯,不去了,回天缘居。”

他用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陈素蔷,告诉她今天没时间跟她吃饭了。小丫头在电话里撒了会娇,他情人般的安抚让她最后总算消停了,在电话里给了她一个晚安吻,才算作罢。

他挂了电话,手指无意识的按向额头,仿佛头痛不已。

回到天缘居,马阿姨正在吃饭,见他突然回来有些吃惊,“先生,你吃了饭吗?”

沈益南摇了摇头,“不用管我,没胃口,不吃了。”

吴令明倒是不客气,饿得不行,就坐下来跟马阿姨一起吃饭。

两人就开始闲聊,“阿姨,你做的菜真好吃。”

“那你经常来吃啊,先生胃口小,吃得少,一个人吃真不是味。”

“陈小姐不是经常来吗?”

“陈小姐不爱吃中餐,我也不会做西餐,一般都是叫外卖。”马阿姨摇了摇头,“小女孩子,哪有这么知冷知热,我看先生最近倒是愈发瘦了。”

吴令明嚼着嘴里的菜,沉默着不说话。

“对了,今天沈太太打电话过来了,说是明天要过来。”

吴令明挟菜的手一停,“沈总知道吗?”

“我刚才把这件事给忘记了,还没说。”

“等下吃了饭,我上去跟沈总说。”

不出所料,吴令明又在书房找到了沈益南,他眼睛盯着电脑正发呆,显然心思并不在电脑上。

吴令明站在书房门口咳了二声,沈益南抬起头看着他,“怎么?还有事?”

吴令明扬了扬手里的碗,“马阿姨派我来做知冷知热的人。”

沈益南倒是没拂了他的好意,痛快地把汤喝了下去。

“沈总,明天沈太太要来江城。”

沈益南一愣,随即把大长腿架在书桌上,“明天你替我接待她老人家,说我出差了。”

“看样子老太太是来长期抗战的,你还是好好给她解释解释,总躲着也不是个事。”

沈益南低头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日子照旧,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陈蕙没有打扰任何人,第二天到江城就直接打了个的,自己去了天缘居。

她到的时候已经十点了,马阿姨正在搞卫生,见她来了,急忙准备中午的饭菜。

“马姐,小南今晚会回来吗?”她示意马阿姨不用搞午饭,拉着她坐下来。

“应该会吧,先生这段时间都不太出门应酬。”

陈蕙长吁一口气,“不太应酬还好,我一直担心他的胃,他奶奶在世的时候就头痛。”

“你说的那个陈小姐还经常来吗?”

“经常来,先生很宠这个陈小姐,别墅的钥匙她也是有的。”

“这个陈小姐是什么人啊。”

“不跟别的不正经女人一样,算是个正经人家的孩子。”

陈蕙叹了口气,“你说小南这孩子,我是不想管了,要知道点他的事,我还得从报纸上或者别人嘴里听来。”

马阿姨一瞧着她也挺不是滋味的,“别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沈总这么能干,他不让你操心,你就甭操心,日子还能舒心些。”

晚上沈益南挺早就回了天缘居,进门的时候手里拎着车钥匙,一进门就看到陈蕙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和马阿姨说话。

“妈。你怎么也不让人去接你。”他穿上拖鞋,进了客厅。

“你们都忙,我自己来也是一样的。”

陈蕙站起来,拉他过来坐在自己旁边,上下打量着他,“又瘦了,精神也不好。”

沈益南抽了抽嘴角,“剪了头发的原因吧。”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前几天他刚把头发剪短了些,发丝有些倔强的竖立着,越发显得人更为清隽。

马阿姨端了碗汤出来,放在茶几上,“你们母子好久没见了,好好聊聊,我先回房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母子二人,沈益南喝完了汤,用纸巾擦了擦嘴,却看见陈蕙正朝门口看。

“妈,你看什么?”

“那个姓陈的女孩子今晚会来吗?”

沈益南笑了笑,“放心,我打过招呼了,不会来。”

“不打算给妈看看?”

沈益南眉头一皱,“你这是要见媳妇?”

陈蕙叹了口气,“现在我也不强求你要娶个什么门当户对的媳妇了,只要家世清白,正正经经地人家我也没意见。”

沈益南笑意更深,“怎么,对我彻底失望了?”

陈蕙有些气恼,“你最近做的这些事,真的一件比一件让我心里发颤,妈老了,经不起这些了。”

“妈,我不想解释第二次,现在就解释给你听,但只此一次,第一,生意场上的事,就是这样,你吃我,我吃你,我若不心硬一些,怎么可能在江城站得住脚跟。第二,我的感情生活就是这样,你所知道的这样,我现在没有想要结婚的打算,可能以后也很难有这样的打算,所以一切随缘,你别逼我。第三,在这个圈子的人,没有几个干净的,你儿子我也不例外,没打算仁慈,也没打算伤天害理。有些事,不是你所想的,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只能说每个人心里都有阴暗面,我的阴暗面,六年前就有了,六年后也不会因为什么有所收敛。第四,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妈,你操心我爸就好了,至于我,就算了吧。”

陈蕙被沈益南这番长篇大论说得一楞一楞的,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她难以置信的目光在儿子身上扫了一圈,全身都开始气得发抖,“你这孩子,成心想气死我不成。”

她的目光沉痛而又失落,“一个兰芷,值得你对抗全世界吗?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丫头,我真是不明白了,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这么折腾自个做什么?她要对你有一分一毫的感情,你今天做什么,也是值了,可是她有吗?儿子,儿子,你清醒点行不行?”

陈蕙抚着自己的胸口,越说越激动,“值得吗?为一个有了别人孩子,已经是别人的女人的女人这么折腾,你是疯了吗?”

沈益南面色不变,仿佛母亲的话在他心里没有激起丝毫涟漪,他站起身来,云淡风清地说,“妈,你还不累吗?我工作一天很累了,早点休息吧,你要是愿意,明天我让陈素蔷陪你四处逛逛?”

陈蕙蓦地站了起来,语气沉痛地叫了他,“小南”。

沈益南嘴角微微泛着笑,在陈蕙肩上揉了揉,“不累吗?年纪大了,少生点气,你看我爸都不管我了,你老**的心作什么呢?”

陈蕙心里一圈圈地发着冷,这样的沈益南,简直陌生的可怕,她眼睛红了一圈,似乎是在求他,“小南,儿子,你不是这样的对不对?”

沈益南笑嘻嘻地搂着她的腰,推着她往楼上走,“我陪你去你房间,去洗个澡,明天我让陈素蔷陪你四处玩一玩,晚上我来接你们去吃饭,江城的青椒鱼你不是一直爱吃吗?明晚我们就去最有名的那家吃。”

陈蕙硬生生地被沈益南推着上了楼又进了房间,沈益南还是体贴地帮她放洗澡水,又帮她收拾行李,似乎又没有哪里不对,但陈蕙心里的寒意却不知怎么的,越来越深,冷得她禁不住一再打着寒颤。

关上陈蕙的房门,沈益南累得直接将自己扔到了床上,连衣服也没脱就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他翻了个身,将手枕在脑袋下,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在黑黑的夜里闪着光,他想起陈蕙刚才那样的眼光,又禁不住闭上了眼睛,墙上灰色系的钟擦擦地走着步子,每响一声,都像是在他的心上敲了一下,沉重而又让人窒息。

兰芷接到丁媛电话时,心脏都差点漏跳一拍,她在电话里说什么来着,“兰芷,一切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说话这话后,电话被果断地挂掉了,兰芷呆呆地握着手机,心里却很通透,丁媛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她心里是一直明白的。但她这话,却像是一种昭告,又似一种告别。

她没来由的地心一阵阵地发慌,一整天都魂不守舍地,她眼皮也跳得厉害,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可她却找不到由头。

这几天孩子在肚子里也很闹腾,她这几天吃什么吐什么,一看见牛奶和水果就翻肠倒肚的,吐得稀里哗啦。

晚上睡不好,总是被恶梦纠缠,醒来后浑身冒冷汗。

梁树逸不放心,带她去医院检查,医生也说不出个什么原因来,只说可能是第一次怀孕所以心里紧张。

几天之后,她从黎太太的电话里得到丁媛的消息,她总算明白这几天的担心由何而来。

丁媛在给她电话的第二天,独自从医院溜出来,在沈益南别墅门口堵了他,抽出一把匕首,将措手不及的沈益南刺了个正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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