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笑了。
索菲娅从徐允瑭面前移过文件夹拍了拍：“柯小姐，你不必遗憾。在现实世界里实现不了的事情，在异度空间里可以实施。我们可以根据你的方案，在异度空间里建立示范基地。”
柯珂有些困惑：“异度空间？是指做梦吗？”
10. 环岛公路上
满天繁星。
蛙鸣声声，荷叶舒展。
唐九公子、尹五、黎棠、修鱼、黄芸、惜香楼主、玉燕和伊秋坐在池塘边的草地上，或喝茶，或饮酒，享受夜色。
悬挂在树上的几盏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亮。
一衍、程宿、紫月、田蕊、胖子、莉娜、徐允瑭、柯珂和索菲娅乘两辆轿车而来。
一时间欢声笑语。
大家相聚在一起，尽享欢愉。
11. 南斐的房间
灯下，一名长发女服务员十分麻利地整理了房间后，走到书柜前审视了一番，取下一本夹着书签的书浏览了几页，再重新把书放了回去。她点燃一炉香，拎着工具箱走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12. 地下暗河
南斐、桦岛桦一和黛西沿地下室的楼梯走下来，站在了石滩上。
流水声中，一架外观似一条漂亮的美人鱼的航行器在水边魔幻般地渐渐现形。
黛西看了南斐一眼：“这是静滴组织开发的具有水陆空三栖功能的航行器，能够来往于现实世界和异度空间之间。平行世界的理论一旦成为现实，任意穿越时空就不再是梦想。从这种意义上说，大多数人拘泥于纸醉金迷的环境之中勾心斗角的生活方式，必将遭到淘汰。”
南斐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美人鱼航行器的尾部分开，舱门开启，一道舷梯放了下来。
一名打扮妖娆的女郎出了舱，走下舷梯，走过来上下打量了南斐和桦岛弘一一眼，对黛西努了努嘴：“黛西小姐，当保姆的感觉如何？”
黛西挑了挑眉：“跟人打交道比一天到晚面对破机器强多了。”
女郎扭了一下腰肢：“高仿真人介乎于人类和机器之间，既不像懦弱的人类庸俗，也不像机器呆板。并且怎么风骚怎么折腾都不会怀孕…”
黛西打断她的话：“得了，奥丽小姐，别总是在我面前卖弄优越感。你再优秀，也是人创造的。”
“对此我不否认。”奥丽笑了，“可是我能明确自己是被创造的，人类却连自己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都始终没弄明白。这是不是很悲哀？”她落落大方地向南斐伸出了手，“南先生，我是美人鱼号的机械师兼金女士的特别助理，很高兴见到你。”
南斐礼节性地和她握了握手。
奥丽做了一个手势：“金女士正在等候大家，请跟我来。”
黛西把手中的公文包递给桦岛弘一，替南斐整了整衣服，冲奥丽的背影扁了扁嘴：“人工智能的开发是人类文明史上突破性的革命。但是在未来世界里人类怎么和高仿真人共存与沟通，仍需要探索。毕竟，像奥丽这类与真人的相似度在外形上接近99%的软钛高仿真人，可不像充气娃娃那样会任由人类羞辱和摆布。”
桦岛弘一笑了：“充气娃娃对遏制性犯罪起到了积极作用，还减低了艾滋病的蔓延。发明这种泄欲工具的人，对人性的了解十分透彻。”
三人跟随奥丽走进了航行器。
金咏仪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热情接待了大家。
待奥丽端上了茶点饮料后，金咏仪递给南斐一个微笑：“南先生，要在历史的糟粕中过滤精华，就犹如在痛苦的汪洋大海中打捞幸福一般艰辛。在此我代表总部向你和你率领的特殊团队表示诚挚致意。”
南斐接过桦鸟弘一递来的香烟点燃，一脸平淡：“我们目前所做的，仅仅是开始。在预热阶段，只不过是让大家适应目前的生存环境，尽量摒弃过往在世俗生活中的陋习，显露个性而已。只有不束缚思想，才能客观看待历史。对于古老文明而言，用现代的观念颂扬和贬低，都有失公允。”
金咏仪点了点头：“洞悉历史不仅需要智慧，更多的是需要理智。因为哗众取宠容易，去伪存真、去粗取精不易。”
黛西从公文包中取出几个文件夹放在桌上：“金女士，这是索菲娅小姐和我整理的南先生关于华夏上古母系氏族社会与父系氏族社会两种体系的剖析，以及两种体系派生的制度的优劣对比的分析资料。弘一先生和紫月小姐的解构分析报告附在后面。”
金咏仪倍感欣慰：“谢谢你们的辛勤工作。”
黛西抿了抿嘴：“由于互联网漏洞太多，我们在整理资料时都不联网。除非万不得已，我们不会通过互联网发送加密文件。另外，徐允瑭小姐和柯珂小姐已经正式加入了我们的团队。”
金咏仪抚了抚下巴：“徐小姐含蓄，柯小姐叛逆，她们以后在南先生身边工作，正好是互补。”
黛西又取出一个文件夹：“这是柯珂小姐原本为把江南打造成国际化田园式旅游区的策划报告。经过南先生和桦岛弘一先生的进一步修改和补充，形成了规划未来岛屿良性循环生态区开发的综合报告。我们认为，可以先在异度空间建立示范基地。”
“我会在第一时间把综合报告交给总部的工程师们讨论。在亚洲，日本是最好地传承了华夏文明的国度，又能把东西方文明很好的融合的国度。弘一先生，有你协助南先生梳理华夏文明史，会起到如虎添翼的效果。”金咏仪对桦岛弘一一笑，“理不清华夏文明史，东南亚的历史，朝鲜半岛的历史和日本钓鱼岛的历史，都无从谈起。”
桦岛弘一点头：“确实。和南先生在一起工作，我很愉快。”
金咏仪把目光移到黛西脸上：“你呢？”
黛西挑了挑眉：“没有了世俗社会中女性在职场上所遭遇的歧视和恶性竞争，我活得舒服多了。”她又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文件夹，“这是莉娜小姐整理的食谱和制作菜肴的方法。她和胖子在研究食法，每天都活得风生水起。”
奥丽走过来：“金女士，我能否看看这份菜谱？设计师给我输入的菜谱做的菜太难吃。估计那家伙就是吃泡面榨菜又爱胡说八道的宅男。”
金咏仪把文件夹递给她：“奥丽，南先生的团队所研究的不止是怎么吃那么简单，食法是人类文明发展中浓缩的精华。”她瞅了南斐一眼，“我期待你和你的团队成员有更多的发挥，当然是在遵行你们自由意志的前提之下。只有打破墨守成规的思想禁锢，洞穿历史，未来才能明晰。”
13. 小厅
一衍、紫月和柯珂在装潢古典的厅内协助田蕊穿起一套华服，为她佩戴昂贵的头饰、耳环、项链和戒指。
打扮完毕，田蕊用银盆净了手，在围着三面屏风的地毯上摆放的坐垫上坐下，点燃了香案上的一炉香，闭上了眼睛。
古拙的黑陶香炉散发出缕缕香烟，逐渐在朦胧的灯影下凝结成一幅悬空的图案，犹如一幅镂空的精雕细刻的透明山水画。
几个人悄悄退出了小厅。
胖子等人聚集在走廊上。
一衍走到徐允瑭跟前，吐了吐舌头：“田大小姐用黑陶炉焚香，真的能聚烟成画。她会不会前世是个法力高强的女巫…”
胖子哼了一声：“胸大无脑的女人都爱一惊一乍。老子从来不相信有什么前世和来生。”
莉娜捅了他一下：“胖子，女人的胸大胸小和智商高低无关。你就是动不动爱胡说八道。要是没有前世来生，那每个人与生俱有的独特天赋又怎么解释呢？”
胖子靠在柱子上：“老子听老兄讲过遗传方面的问题。除了血统、肤色和容貌之外，记忆和思维传承是至关重要的遗传。做梦通常是记忆不规则反馈的一种现象，却因零乱使人在清醒时无法有规律地剖析梦境。能有意识地任意支配深层记忆复苏的人很少，所以历来有天赋的天才不多，经过后天呆板式教育的蠢货倒层出不穷。”
紫月点燃了一支细长的香烟：“胖子，我们之中谁最蠢，一看就一目了然。”
胖子咧了咧嘴：“在一群自认为是聪明的人当中，老子脱颖而出，你认为是蠢还是超凡脱俗？”
紫月瞪了他一眼：“胖子，我们去无人的地方聊聊。”
胖子抱起了手：“老子才不会在黑夜里跟女人去偏僻的地方瞎混。想打老子的歪主意，没那么容易。”
莉娜翘了翘嘴：“在胡言乱语，我们几姐妹就把你剥光扔到井里去。”
柯珂笑了笑：“扔井里不好玩。吊在梁上点蜡烛烧脚底才刺激。”
胖子看了看几个女人的表情，噎了一下：“…悍妇什么事情都做得岀。”
这时，南斐、程宿、桦岛弘一、索菲娅和黛西走进了小庭院。
紫月迎上去：“南先生，田大小姐已经准备妥当了。”
南斐轻点了一下头，拍了拍程宿的肩膀：“程兄，或者你去和田大小姐交流…”
程宿瞅了一眼小厅虚掩的门，不自觉的缩了缩头：“万一田大小姐激活了上古记忆的同时，一下子又变了身…”
黛西笑了笑：“程骚人，你想多了。就算田大小姐会变身，也是那种传说中极妖媚的妖精，不会吃了你。”
程宿咽了一口口水：“…胖子胆大，让他去。”
胖子闪到一边：“凡是胖子都怕死。”
一衍翘了翘嘴：“臭胖子，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试验，你都一个劲往后缩，真没胆。大哥，你去。”
桦岛弘一想了想：“我的学识和见识都达不到跟古人对话的程度，还是老兄去比较好。”
徐允瑭移步走到南斐身边：“我陪你去。”
南斐点了一下头，带着她推开小厅门，走了进去。
待门关闭，一衍打开背着的小包，窃窃一笑：“我已经准备了朱砂、糯米、生石灰和让惜香楼主给我画了张符，以防万一。”
胖子嘀咕：“怎么不杀条黑狗弄点黑狗血…真是乱七八糟。”
南斐和徐允瑭在闪烁的烛光下走到厅堂中央，垂首而坐的田蕊缓缓闭目抬起了头，她的脸似涂了一层银，看上去无比诡异。
徐允瑭倒吸了一大口冷气，转身想跑，又回过身来，颤抖着拖住了南斐的胳膊。
南斐对她宽慰地一笑，轻轻拉下她的手，走到地毯前脱了鞋，在坐垫上与田蕊隔香案而坐。
聚集在香炉上方的香烟不断变幻图案。
田蕊睁开有些潮湿的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珠转了几转，吹了一口气。
烟雾流动，环绕着南斐飘浮。
田蕊把目光投在南斐身上，语调低沉沙哑：“君暗夜前来，想问何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