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水母刺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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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安,公正廉明之声,十六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从鸡毛蒜皮、芝麻绿豆的事,到九门相争、官民纠纷,为求公正都可以找九十九安。

无数的人想加入九十九安,但是想挂上九十九安正廉正令,却是难上加难。

真正的有廉正令的人,每逢出场必是轰动一时的大案,“以理服人”是正廉令正书上面的字。

越是混乱的局面,九十九安发展越是壮大。

不过一枚廉正令,一人只能持有三年,三年之期一到,九十九安就会收回廉正令,从此就和九十九安再无瓜葛。

从九十九安退下来的人,就成为各地竞相抢夺的人才,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各地的机密,常人不得窥其貌。

寺景馋廉正令很多年了,没有廉正令无法参与正式案件不说,即便是自费出手,也不受待见。

当然了,主要是因为每年考核,寺景都不合格,排名倒数第一。

个人积累案件数量和各地认可的结案书,是考核中必须提供的东西,还有就是考试,第一项就是体能。

年年考,寺景年年吐,九十九安于心不忍,让寺景在门外打下手。

寺景就经常帮人做一些,大家都不愿意做的苦累事,好歹混了一个不错的名声。

当上面告诉寺景,要指派他去完成一项高度危险的任务时,寺景愣了。

见寺景无动于衷,上面又接着说,任务完成拿着结案书立马就发廉正令,入户九十九安。

寺景惊呆了。

犹豫片刻,上面咬牙,再加连任一期,也就是六年,这已经是破了天荒了!

寺景当场晕死过去。

等赶到怀柔的时候,寺景才想起来,只有暗号,也没说是什么任务,这要怎么办?

唯一令人庆幸的,是寺景还是顺利和陆甲接头了。

是的,只有两个人的任务,陆甲还什么都不说,每天都往物资舱跑。

来历不明,行为诡异,身手恐怖,言简意赅,又瘦又黑,力大无穷......的陆甲......

“你好了?”陆甲把移动过的地板恢复原样。

“我......”寺景欲言又止。

为什么他衣衫不整?

“你中毒了。”陆甲说。

“什么?”寺景没听清。

“你没有感觉吗?”陆甲皱眉,指指寺景的嘴角。

寺景惊觉自己竟然在流口水?!慌忙擦拭。

陆甲扔下寺景,先出去把手里那些盒子、油布扔下海。

要是现在用了那针管的话,陆甲想,自己应该会变成一个十岁的小孩?

叹息......

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海浪小了不少,可大雨仍旧没有停歇,“哗哗”地声音,让陆甲心头莫名烦躁,不舒服的感觉突然间冒出来。

寺景发现自己的火机被动过?

“点灯用了下。”陆甲回来坐到寺景旁边。

“还有这个,门口捡的。”陆甲指了指,面目全非的物资舱小门。

银钢笔扔进寺景怀里,寺景却盯着物资舱小门发愣。

一掌厚的物资舱小门,现在成了几块儿碎木板,还有一地的木屑。

这是人干的事儿?

“说说吧,十天,善于情报的你,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陆甲躺下来。

现在二等舱都还没有动静,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分不出胜负的。

寺景咽了口唾沫,拿起怀中的事物“咦”了一声。

“这儿怎么会有这东西?”寺景让陆甲把煤油灯递过来。

昏黄的灯光,摇摇晃晃在物资舱里晃动,陆甲的影子映在物资舱里,投下好大一片黑暗。

“不是钢笔?”陆甲眯着眼睛问。

“不是,是......”

“啪”地一声,银色的笔管头上冒出一根针。

“好像是解药!我以前见过......”寺景闻了闻,惊喜下猛然回头看陆甲。

可此时,寺景哪里有人?空空荡荡,煤油灯在寺景前面地上滑动。

“陆甲?!”寺景慌忙喊了一声。

除了“哗哗”地雨声,和海浪的声音之外,整个物资舱格外的安静。

细密的汗珠从寺景额头上冒出来,这怎么回事?!

忽然地板的缝隙中渗出大片的血迹,沿着血迹看过去,前面地上好像躺着一个人?

寺景拿起煤油灯,摇摇晃晃往那边走过去。

“陆甲?”寺景低声喊。

地上的人趴着看不见脸,一动不动,可看衣服就是陆甲,他怎么了?留这么多血?

寺景急忙走过去,可是地上异常湿粘,船一晃动,寺景直直摔了过去。

煤油灯“砰”地一声,四分五裂。

煤油点燃了旁边的麻袋,火光开始在麻袋上蔓延,寺景顾不上鼻子传来的剧痛,爬过去。

“你怎么了?”

寺景用力把陆甲翻过来。

“啊!啊!啊......”寺景连滚带爬,往后退去。

那人不是陆甲,是刘明明!

惨白的脸,几乎凸出来的眼睛,还有刚才寺景掰开的嘴!

合不上了......

刘明明咧着嘴,忽然回头起身,怪异的姿势让寺景几乎吓的昏死过去。

“救,救命啊!”寺景想起身跑,可四肢发软怎么都起不来。

片刻的功夫,火苗几乎蔓延了整个物资舱,浓烟开始弥漫在物资舱内。

火光下,刘明明一步步向寺景走来。

“你说过要帮我的......”刘明明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我?我......你是被毒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别过来!”寺景带着哭腔尖叫。

“寺景!”

陆甲的声音传来。

寺景急忙转头,陆甲就站在物资舱门口,可那里已经着火了,隔绝了寺景的视线。

“救命啊!陆甲!救命!”寺景疯狂往物资舱门口爬。

刘明明步步紧逼在寺景身后,陆甲“砰”地一声关上了物资舱小门。

“陆甲!”寺景绝望地嘶吼。

刘明明已经攀上了寺景的脚,寺景手中摸索到一个东西,他毫不犹豫地往刘明明脖子上扎下去!

刘明明给了寺景一巴掌。

“啪”地一声,寺景愣住。

“啪啪啪啪!”

接连几巴掌,寺景已经晕头转向。

“发疯啊你!”

“喂!醒醒!”

眼前一片模糊,鼻子下湿粘一片,寺景伸手摸了一把,混着着鼻涕、眼泪、血的混合物。

“真狠啊......”寺景呢喃说。

“醒了没?!”陆甲再次举起巴掌。

“醒了!醒了!”

寺景急忙捂住自己的脸。

陆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真是小看这水母刺了,不是说是慢性毒?发作这么快?

捡起寺景扔在地上的银钢笔,拧开看了一下。

中间玻璃管已经空空如也。

“一滴都没留给我?”陆甲摇摇有些发晕的头,有些想吐。

“你也中毒了?”

寺景急忙拿过银钢笔,果然是一滴都没剩下,在看看自己大腿上,鲜红一大片。

“啊!啊!疼啊!”寺景捂着自己的大腿惨叫。

陆甲甩甩头,转身靠在麻袋上,视线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

“......把我打晕......”陆甲艰难地对寺景说。

切了手上的伤口,还是没能逃过,陆甲眼前出现无数的红针管,漂浮在空中。

数了数,至少七八十只。

“那还不得回到娘胎里?”陆甲低笑。

再也坚持不住了,陆甲从麻袋上滚下去,口袋里的针管掉了出来。

“针管?!”寺景双眼发亮。

他顾不上腿上的伤,捡起来闻了闻,没什么味道?

应该是陆甲刚才和银钢笔一起捡到的?

针管里的液体是红色的,在看看银钢笔里面,什么都没留下......

陆甲沉默了数秒之后,猛然抬起头来,猩红的眼睛闪着寒光。

“妈,妈呀!”寺景惊叫一声,从麻袋上弹起来。

“呃呃呃......”陆甲喉咙里发出一阵声响。

寺景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物资舱小门的碎木板犹在,动起手来,寺景会比那些木板还碎。

“你,你冷静一点,那个,我?”

寺景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针管,一咬牙飞扑过去,陆甲抬手就掐住寺景的脖子。

“说!是谁杀了我?!”陆甲咆哮。

“......”酸麻的感觉,迅速开始在寺景四肢蔓延。

他根本说不出话。

陆甲从腰后抽出匕首,寺景艰难地抬起手,抓住陆甲的头发。

“为什么害我?!”陆甲继续问。

匕首悬在寺景脖子边,陆甲连着上前几步,寺景重重撞在木桶上,手中的针管随之掉在地上。

失去了针管的希望,寺景本能的用双手拉陆甲的手。

可陆甲的手像铁钳一样,寺景视线渐渐模糊,双手开始无意识的乱抓。

手指勾中陆甲脖子上的令牌,寺景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拼尽最后的力气扯过来。

绳子断了,令牌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

陆甲咆哮一声,将寺景重重从空中按到地上,地板四分五裂,寺景嗓子一甜,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咳......啊......”寺景蜷缩在地上。

陆甲放开寺景,转身到处寻找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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