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广州宏远机械的幕后老板是不是齐默然的儿子,王坤山也不得而知,他说,当年负责接待他的,是一位姓刘的老总。
不管怎样,案件总算是有了新进展,而且有了王坤山的证词,河化借采购设备之名,非法转移国有资产的罪名就能成立。强伟没敢犹豫,抓起电话,就打给付国仁。他是想借付国仁这张牌,阻止住河化跟瑞特的签约。
付国仁听完,冷冷地道:“强书记,你做得太过了吧。”没等强伟这边有反应,他已挂了电话。
强伟思考良久,终于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亲自面见齐默然,跟他摊牌!
许艳容惊道:“这怎么行,你这不是......”许艳容一急,差点就说出自投落网四个字。她已知道强伟挪用四十万安置费的事,只是还不知道具体原由。
“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我必须得试!”说完,强伟带上齐默然给他的那封信,还有许艳容刚刚交给他的调查资料,打电话让司机在楼下等他。
见拦挡不住,许艳容情急地道:“我跟你一道去。”
“你去干什么,胡闹!”强伟呵斥了一声,丢下许艳容,毅然朝楼下走去。
车子很快驶出河阳,路上他跟齐默然的秘书通了电话,说自己有急事要跟齐副书记汇报,请秘书替他安排一下。秘书说齐副书记很忙,能不能安排见面,他还不能做主,得请示后才能答复。秘书让他等电话。快到省城时,秘书打来电话,告诉他见面的时间定在晚上九点,地点在银州宾馆二号楼贵宾室。强伟说了几句感谢话,将电话挂了。到省城后他没敢回家,知道胡玫正揣着一肚子火等他呢,他想等跟齐默然谈完之后,再回家跟胡玫解释。
没想,这晚他在银州宾馆二号楼等到十二点多钟,还是没能见到齐默然。秘书手机关了,死活打不通。齐默然的倒是通着,他打了两次,都没接。
强伟至此清楚,齐默然不可能见他了,他想摊牌,可人家压根不接招!
齐默然的确不肯见强伟。秘书请示的时候,他随便应了一声,让秘书安排。等秘书走了,处理完手头的事,他才问自己:为什么要见他,还有这个必要么?
齐默然认为,他给强伟给足了脸,也给足了机会,再给,就显得他太过无能了。
是的,无能,怕是包括周一粲等人,也要在这件上笑话他。一个堂堂的省委副书记,一个大权在握的实力派人物,居然要屈从于一个下属,真是笑谈,笑谈啊——
齐默然发出了一阵苍凉的苦笑。
本来,纪委请示的时候,他是打算要批的,与其让强伟这么不痛不痒地牵着,不如让纪委先把他查掉算了。反正那四十万,强伟是真拿了,而且他也知道强伟用在了哪,只是他佯装不知。后来又一想,拿掉一个强伟容易,要想真把河化那两团火扑灭,还有一定难度。弄不好,会适得其反。莫不如先给他一次机会,让他自己去选择。如果强伟能顺顺当当把河化那两团已经燃起的火灭掉,不再跟他叫板,就让他继续干,但是不能再在河阳干了,齐默然已为他想好去处,将他跟余书红一道打发到档案局去。他们不是很要好么,不是都爱折腾别人的旧事儿么,档案局真是再适合不过。一个做局长,一个先委屈一下,做副局长。
没想到,强伟不但不领情,不但不悔过自新,反而越发变本加厉。从他回来到现在,河阳那边的电话就没断过,周一粲天天诉苦,说强伟表面上老实,背底里,仍在动手动脚,动得比以前更狠。宋老爷子也是一天一个电话,问他为什么要顺着强伟,为什么不把强伟这根刺给拔了?他硬着头皮说,再耐几天吧,等他把河化收购的事了结掉,再拔也不迟。宋老爷子嘲笑他:“不迟?笑话,再耐下去,怕拔刺的就不是你,而是姓强的了。”
宋老爷子这句话,尽管说的很刺耳,但还是触动了他。齐默然思来想去,决定拔这根刺。
咬着牙也得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