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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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翅急得说不出话,红蛛和铁贝则大喊不要,生怕下一瞬锤哥的脑袋就炸开一朵大红花。

见铁贝三人如此态度,锤哥才算是抬起头来,待看到眼前人是谁后,神色和语气稍缓,手却依旧不肯松开,“原来是你啊。”

艾尔没接茬,只缓缓转动脑袋看向旁边有些发僵的铁贝,一双眼睛越眯越细,潜藏其中的杀心却越来越慑人。

铁贝连忙抽剑架上锤哥的脖子好让对方搞清楚自己所面对的是什么,并既惊又怒地喝道,“你他妈的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赶紧撒手!”

利刃划破血肉重染鲜血,雏菊三人都吓得后退了一大步,显然完全搞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双方就变成了如此剑拔弩张的局势,她们此前只是迫于无奈才和钢鬓、锤哥凑在一起,其实也没有明确的从属关系,就算勉强说有,也是偏向于钢鬓一系的,所以眼前发生的事其实客观来说跟她们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自然也就闭嘴不言。

仍旧咳得厉害的蝶翅则抓住了锤哥的手,她没用什么力气,但锤哥如果不傻,就该借坡下驴,一旁的红蛛起身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再也顾不得太多的其它,抛开个人的喜恶,锤哥好歹是一名觉醒者副团长,能在对城卫军的战斗中起到很大的作用,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太可惜。

锤哥打了个激灵,惊愕不解的视线在铁贝、农奴和蝶翅三人脸上转了几回,似乎终于是明白了什么,但却仍然不肯松手,“亚伦兄弟,”

他将视线定格在农奴的脸上,并用上了一种哀求的神态,“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恶意,也不是十分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我只是……唉,就算她活着的时候属于你,但此刻她即将死去,你们能不能把这仅有的一点点时间留给我?!”

铁贝胡子一抖,可还没来得及呵斥,农奴却已经点头答应,“可以,你放手,我看她一眼就走。”

“真的?”

“我亚伦向来说一是一。”

锤哥松了口气,就着台阶松了手,然后在神色骤变的铁贝;惊疑不定的蝶翅、红蛛以及事不关己的雏菊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锤哥就伴随着一声裂胸开肺的咆哮被掐着脖子扔出了房间,然后又顺着楼梯滚落一楼,竟意外地止住了下边越发激烈的争吵。

“你给我滚!!”

“……”、“嘶……”……

房间里的人基本都吓坏了,可喘着粗气的始作俑者却在咆哮过后立即就恢复了镇静,只一言不发地检查雀尾的伤口,仿佛刚才的事与其无关一般。

雏菊三人连连后退直至背贴墙壁,她们都不了解“亚伦”是什么样的人,生怕对方突然又咆哮一声,揪住谁就给扔下楼去,雏菊尤其害怕,她到现在才知道这个仅凭速度就轻易制伏自己的男人居然还是一名能驾驭勇气祝福的觉醒者!

铁贝也直咽唾沫,普罗德小广场血隼砍杀己方佣兵的画面他这辈子大概都忘不掉。

红蛛和蝶翅却只是稍稍怔了怔,而且怔愣过后更是眼含异样的欣喜,驱使暴怒的是紧张,而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比“你所紧张的人也在紧张着你”更令人欣喜的呢?

两姑娘一个想凑上去却又意识到自己此时的丑陋模样,便站着没动,一个似想要说点什么,但迅速检查完雀尾伤口的农奴已经开了口。

“不能再等了,”艾尔直接当着雏菊几人的面朝铁贝沉声吩咐,“你先下去让鳌针、云猫几个准备准备,咱们离开这里,顺带看好锤哥,别让他上来找死。”

下面争吵再起,好彩没摔死的锤哥声音最大。

铁贝慌忙点头,转身即走,大伙的关系已经成了这样,就此分开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否则就算今天没事,明天也得刀剑相向,但他还没走出门外却又见农奴补充道,“哦,还有蜂鸟和雪貂,那两家伙是在别的房间里休息吧?”

“呃……”铁贝僵了僵,完全不知该如何说起这事。

捂着右肩一脸痛楚的蝶翅也低下了脑袋,倒是不知什么时候又背过身去的红蛛小声接话道,“她们两个很好,铁贝大人您快去吧。”

“那就好。”

铁贝立即逃也似的跑下了楼,农奴则毫不停顿地扭头看向贴墙站立的雏菊三人,冷声呵斥,“都站着干什么,难道你们打算让我帮雀尾她们三个换衣服?!”

“呃!”

“还不赶紧动起来?!!”

贴墙三人组被凶得浑身一颤,雏菊竟然还鬼使神差地应了声是,见她如此,三叶和另一名女佣兵自然也不敢表现出什么不满。

这三个家伙的手脚也不慢,很快就帮雀尾、红蛛和蝶翅套上了臃肿的冬衣,艾尔背起雀尾就走,红蛛和蝶翅则相扶跟随。

至于目标所向,必然是哈莫尼大教堂。

事实上最快的方法是他自己跑回去找圆脸骑士,同时让铁贝一伙自行赶往哈莫尼,然后双方在中途交汇,这样还可以减小圆脸骑士被征召走的几率,虽然当时已经有不少受伤的平民往哈莫尼走去,但谁也说不好事情是否偏偏就如此的不巧。

可问题是圆脸骑士现在已经常驻教堂,没有符合条件的特殊情况是不能随意外出的,很显然,替手上沾着城卫军鲜血的“暴徒”施法肯定不在此列,而且往常泰迪提起“暴徒”时,脸上似乎还带着一股恨意。

艾尔现在心里一团乱,一时之间又哪想得到把那家伙弄出来的方法?

或许在半路能想得到也不一定,两种选择各有利弊,心急如焚的他根本难以权衡,不如干脆就遵从本心,将他们四个身体残破的家伙捆绑在一起。

一楼大厅仍旧吵闹得厉害,当然主要还是一开始那几个家伙在骂,其他人只是冷眼旁观,云猫正在替那名缺胳膊少腿的伙计套衣服,铁贝、鳌针还有田鸡竟然在和锤哥较着劲,前三人尽力阻拦,后者死命想要靠近楼梯。

待看到农奴背着雀尾从楼梯上走下来时,锤哥再次炸毛,他也不管之前的矛盾,只盯着对方质问,“站住!你要把她带去哪里?!”

艾尔没说话,锤哥则继续怒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带她去找觉醒者吗,我也想啊!但觉醒者要么是城卫军,要么是圣殿骑士,找哪个都是自投罗网!就算雀尾侥幸能活,也会被捉进内城监狱,那对她来说还不如死了的好!”

那几个吵得厉害的家伙也立即调转矛头直指农奴,大喊大叫,“什么自投罗网,他分明就是城卫军的人,现在只不过是把铁贝这伙人接回去而已!”

“就算不是,出了这个门再走上一段也是了!”

“锤哥,这人就是内奸,大伙一起杀了他!”

“铁贝和鳌针也是,兄弟们,咱们也别忍了,既然今天已经出了那么大一档子的事,那干脆就把剩下的问题都一并处理了吧!”

“趁他病要他命,锤哥,兄弟们都听你的,只要你一声令下,咱们就先杀几个狗内奸报仇雪恨,之后再做其它的打算!”

这些人七嘴八舌尽情表演,这可是杀内奸啊,简直让人热血非常,然后竟然还真的有另外几个头脑发热的家伙跟着站起来胡说八道,但也有不少忍不住开口声援的人,三两句话过后,大厅里的佣兵就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拨。

刚穿好衣服的云猫哥三立即躲到一边偷偷地开弩上箭。

艾尔依旧没说话,只顾着下脚平稳,以免在下楼梯的过程中将背上的姑娘给抖死了,这可不行,他还没见过雀尾将头发蓄长是个什么模样呢。

对了,人死了头发还会长吗?

若不是前路被一群人堵住,他大概在回到哈莫尼以前都不会和铁贝一伙之外的人说话。

锤哥仗着力气大拂开铁贝三人后,直接堵到门口,那八九个喊打喊杀的佣兵则气势汹汹地围在锤哥身侧,带头的几人甚至已经抽出了尽是缺口的佣兵长剑。

另一拨佣兵纷纷皱眉闭嘴,有的退至一边,有的和顶上去的铁贝、鳌针、田鸡站在了一起,暴脾气鳌针直接伸手指着那些堵路的家伙大声咆哮,“我他妈的就想不明白人的脸皮怎么可以这么厚,在三天酒馆的时候就是你们几个最先反的水,要是马奎斯不来,狗娘养的你们现在都已经是先遣军了吧!现在怎么还有脸贼喊抓贼说别人是内奸?!”

鳌针身侧一名少了整只耳朵的伙计朝地上啐了一口,一脸厌恶道,“跟你们这种人凑过堆,老子觉得恶心!”

有明眼的伙计阴声冷笑,“那点心思谁还看不出来,不就是想趁机会将铁贝几个杀掉,自己带着雀尾三去投了埃米吗?”

趁着当时的混乱与躁动,马奎斯能糊弄得了绝大多数的人一时,却骗不了所有人一世,那兄妹俩的关系肯定出了问题,一个想杀,另一个应该就是想招揽。

堵住门口的佣兵立即张嘴反驳,一边死揪着“亚伦是内奸”的由头不放,一边强调现在内忧外患,大伙要统一阵线。

身处其中的锤哥则沉声道,“你们所有人要怎么想、怎么做都与我无关,我现在既不相信城卫军,也不相信什么埃尔文明珠,马奎斯是什么人,那些监狱守卫又是什么人谁都知道,我只想让雀尾有个好结局。”

“你想要怎么样也和雀尾无关,”跟着农奴堪堪走到人堆边的红蛛说得咬牙切齿,她不恨锤哥当时在小房间里做出的选择,那无可厚非,但[妄自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人身上还自以为理所当然、为他人着想]这种行为实在是令人厌恶,“无论是生是死,她都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雀尾几个从半大孩子开始,都是她们想如何,我便随其如何,我现在只想让雀尾变回能跑能跳的样子,开开心心地告诉我她到底是要怎样!”接茬的铁贝也气得两撇胡子倒竖,说着就要上前推开锤哥等人,但手还没伸出去就被人扯住了衣领子,回头望去,是挤开人堆走进来的血隼。

“铁贝,”艾尔一出声,对面的人仍在吵吵,但这一边的人却都随着鳌针和铁贝闭了嘴,他也不看别人,只自顾自将雀尾塞到铁贝怀中,又道,“雀尾的匕首呢?”

“在这!”一个女人答应了一声就从后边拨开众人递过来一柄缺口密布的黝黑短匕,周遭的人仔细望去,发现这家伙居然是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一身臃肿冬装的雏菊,雏菊身后还跟着相同打扮的三叶。

那匕首的匕脊乌黑发亮,匕刃泛灰,从人缝透进来的光线照上去再反弹而回,将锤哥周遭那八九个人都刺得瞬时闭了嘴,他们半眯着的眼睛里有惊讶,有贪婪,也有悔恨,在三天酒馆大厅的时候,人影纷乱,光线不足,离得远的人根本就没注意到红蛛几人手上的武器有什么特殊,瞧他们此时的模样,十有八九是在后悔没提前把女佣兵手上的武器取走。

黑刃立即就落入了农奴的手里,他催促众人退后,又朝锤哥道,“看在此前的情分上,我留你一命,以后的事以后说,但你胆敢再有非分之举,你后边这些人就是你的榜样。”

话音刚落,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还未能在脸上酝酿出更多情绪的锤哥就被一记中鞭腿抽飞出去,双方站位这么近,就算身上带伤,堂堂前黑蛇副团长也不该被提前打过招呼的对手用动作如此之大的攻击手段击中才对!

可农奴的动作太快了,快得几乎看不到腿部运动的轨迹,快得只有呼啸声与闷响,一旁的雏菊瞠目结舌,喃喃自语,“那天就是这个,就像是像是起了风似嘶!……”

伴宿着她的低语,清风席卷,卷起蓬蓬血花,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八九个堵住大门的佣兵就倒了一地,双手各持一柄短匕的“亚伦”扎在血泊上,仿佛一只触血即疯的嗜血恶兽,在一片死寂的房子里,锤哥砸墙落地后发出的第一声呻吟尤显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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