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肯定是真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呢？”欧阳牧野笑眯眯的看着欧阳安。
“可是，为什么我一直不知道呢？”欧阳安惊讶的问道，既然对方和他那么想象，甚至在欧阳牧野口中那般重要，为什么整整二十几年了，自己都不知道？
“知道？哈哈，你现在不是知道了么？”
欧阳牧野看也不看万凡等人，而是笑吟吟的坐在宝座上，就好像是在打量一件玩具一般打量着欧阳安，目光之中夹杂着惋惜，迷恋，甚至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爷爷，我想知道真相！”欧阳安被欧阳牧野看的有些不自在，肃然说道。
“爷爷？”欧阳牧野像是听到了最大的笑话一般。
“我……”欧阳安的脸色的不安和彷徨越发的浓烈起来。
欧阳牧野嘴角挂上一丝冷意，指了指光秃秃的下巴，笑道：“你这么多年了，就没有发现什么？”
“你没有父亲！”
“你没有母亲！”
“我甚至不要求你学习任何东西！”
“你和我是那么的像……”
“你觉得是为什么呢？”欧阳牧野脸上挂着神秘的笑意，却是淡淡的瞟了一眼万凡等人，道：“万医生，你觉得为什么呢？”
万凡的目光落在欧阳安和欧阳牧野身上，这才发现两人是那么的想象，抛开欧阳牧野的苍老，简直就好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画出来的——如同双胞胎一般！
“不知道！”万凡大大方方的承认道，虽然他想到了很多种可能，但是这种推测都是不成立的。
“呵呵，也是，你只是一个中医，不是么？”
欧阳牧野摆摆手，一只手承载宝座边缘的扶手上，自顾自的笑道：“和你长得像的，除了一个欧阳平之外，还有两个人，欧阳喜，欧阳乐，平安喜乐，是不是很吉利？”
“欧阳牧野，这种事情你都敢……”萧道长浑身哆嗦，脸色铁青，不敢置信的看着欧阳牧野。
“啧啧，萧道长果然不愧是上清派的外事长，果然见识多广，这么快就猜出来了？”欧阳牧野夸张的拍了拍掌，他极为享受这种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感觉。
“你们相柳简直是丧心病狂，一点尊卑道德都不要了……下一步，你是不是打算把自己也当成试验品？”萧道长满眼通红，激动的表情不要说万凡没有见过，就算是灵玉真人也微微诧异。
只是万凡面色难看，相柳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医学研究组织，但是就算是谈到**试验萧道长也只是微微气愤，而不至于如此失态，倒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让他这般。
欧阳牧野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而是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我现在不已经这么做了么，至于道德，那是你们这些正道中人的事情，对于我……呵呵，呵呵。”
“爷爷，我想知道真相！”欧阳安再度强调道。
“不，我不是你爷爷，我们更应该称之为兄弟！”欧阳牧野笑道。
“兄弟？”
在场众人微微一愣，灵玉皱了一下眉头，说道：“难道这小子是欧阳家某位长辈的后代？”
也不怪这老道这般想，在大家族之中，一个老头子追着一个小屁孩叫爷爷叔叔的情况简直太常见了。
万凡细细的咀嚼着这连个字，再想起端坐宝座的欧阳牧野如同残烛一般的身体，眼睛一亮，厉声道：“他们是你的克隆体？”
“克隆体？”
万凡的话一出，所有人都呆住了，而欧阳安更是如同一只绝望的鱼一般，双眼无神的看着欧阳牧野。
“啪啪！”欧阳牧野颇为赞许的鼓起掌来，笑道：“我还是低估了您的智慧！”
“噗通！”欧阳安就像是被人抽走了浑身都骨骼一般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克隆体，作为医药起家的欧阳家少爷，特比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名克隆体，不仅不为人类的伦理所容纳，甚至而言，算不上是一个完整的人，他非常希望这只是一个玩笑，但是显然，从过往而言，这种答案至少九成以上的几率是真的。
曾经，他是多么自豪自己和欧阳牧野长得如此相像，但是现在……
“我不信……”欧阳安惨笑一声，捡起地上染着蓝光的利刃，痴痴的看着宝座上的欧阳牧野，像是要把欧阳牧野的影子永远记在自己心中。
“噗哧！”
那把形似环刀的利刃轻轻划过欧阳安的咽喉，被精准刺破的大动脉和气管发出嗤嗤的声响，欧阳安仰天而倒，抽搐的身体看着欧阳牧野。
没有人去阻止，或许对于欧阳安来说，这便是最好的结局。
唯有离去，才能结束这种悲哀。
“爷爷……”
欧阳安的双眼在最后一刻失去焦点，化作一片空洞。
“我很奇怪，欧阳先生，你这样做，能得到什么？”万凡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欧阳安，尽管已经隐隐猜到了欧阳牧野的想法，但是万凡依旧想知道真相。
“得到什么，更还的活下去吧。”
欧阳牧野舔了舔嘴，拉开衣襟，露出胸腹部纵横交错的伤口，缝合线残留下的伤痕像是一道道狰狞的蜈蚣般留在他的肌肤上，混着那张干煸布满老人斑的肌肤，竟是让人忍不住有一种恶心呕吐的感觉。
“那年，我们得到了小丹炉，丹药被任平生他们拿走，而我留下的却是一具亏空的身体。”
“然后呢？”万凡皱眉道。
“然后……呵呵！”欧阳牧野落寞的一笑，目光扫过欧阳安的尸体，淡笑道：“十五年前，我肾衰竭，从乐儿身上取下了双肾。”
“十一年前我肝硬化，从喜儿身上取下了肝。”
“本来，我今年打算从平儿身上取下心脏的，你知道，我的身体已经太老了。”欧阳牧野像是在说着最为普通的家常一般，尽管在这些事情足以让任何人头皮发麻。
“然后，你现在打算从欧阳安身上取？”万凡冷声道，眼前的老人简直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而是一具披着人皮的恶魔。
“有这个打算，虽然在四个人里面，我最喜欢的是他。”欧阳牧野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我身体的排异反应太大了，所以……”
“所以，这就是你剥夺别人生命的理由？”万凡打断他的话，冷笑道：“你能够把五脏六腑都换掉，那么，你那具老迈而肮脏的身体你能换到么？”
欧阳牧野一呆，摆摆手道：“我们相柳的技术超出了你的想象，不过，现在一切都不是问题了，不是么？”
“你指他？”万凡指了指这座大殿。
欧阳牧野冷漠的看着万凡，笑道：“怎么，万医生你觉得你还有机会阻止我？”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身边的两名白衣人陡然长啸一声，从丹陛上跳下，挡在几人面前。
“他们两人虽然不是灵玉真人你，却也是先天高手，挡住你们一时半刻是没有问题的，何况……”欧阳牧野指了指慢慢靠近的五彩蛇王。
“杀！”万凡陡然长啸一声，一拳便朝那名手持玉笛的白衣人扑去，与此同时，那包麝香却是被他往空中一掷，一点劲气射出，顿时在大殿之中扩散开来。
“嘶嘶！”
那五彩蛇王顿时骚动起来，闻着空气之中浓郁的麝香味，竟是有了后退的趋势。
而在此刻，灵玉真人也拔剑指向了另外一名白衣人。
“嗡！”
万凡手中的拳头重重砸下，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压下来，而那名白衣人却是面无表情，手中玉笛朝着万凡的手就是一点。
“砰！”
一道巨力从玉笛上传来，万凡的身子顿时后退了七八步，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他看了看生痛的拳头，面色陡然一黑，他的拳头上竟是一阵青色，有一种刺痛酥麻的感觉传来。
“真人，小心一点，他们会用毒。”
“嘿，我们白驼山不用毒用什么？”端坐宝座的欧阳牧野笑道。
灵玉真人却是早就料到了这些白衣人会用毒，手中长剑轻轻一晃，如同灵蛇一般敲击在那名白衣人的身上，竟是发出一阵轻响，如同敲打在牛皮上一般。
“毒人！”林泰北面色微变。
“这位是林泰北长老吧，久仰大名了。”欧阳牧野朝林泰北以拱手，笑眯眯的道：“这可是我白驼山庄的秘制功法，我这两位仆人不仅百毒不侵，身体也是坚硬无比。”
“有愧了，今天知道欧阳先生这一号人，我才发觉，比起欧阳先生来，我们这些魔道之人简直比绵羊还要可爱的多。”林泰北冷笑道。
欧阳牧野面色一滞，淡淡的说道：“五十步笑百步尔。”
林泰北面皮一红，冷哼了一声。
面对着门外的蛇群和实力未知的赶蛇人，他根本就不能上前去帮忙，而小和尚却要留下照顾阿蛮和萧道长两人。
而在这会儿的功夫，大殿前的轻灵之气已经越聚越多，慢吞吞的朝大殿之内飘了进来。
就在此刻，地上的机括声慢慢响起，本来已经打开的铜棺慢吞吞的再度关上，那些刚刚进入大殿的轻灵之气竟是在棺盖上打了一个旋儿，漫无目的的留在大殿之中。
“哈哈，不愧我欧阳家世代等了这么九，终于是成了。”欧阳牧野看着不断飘进大殿的轻灵之气，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
万凡看着大笑的欧阳牧野，嘴角挂上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却是一拳将白衣人逼退，朝灵玉喊道：“真人，不要硬拼，我们先离开这座大殿。”
就在他说完这话的瞬间，已经聚集在大殿之中的轻灵之气，在盘旋了一会儿之后，却是慢慢的朝宝座的方向飘了过去。
“哈哈……”
“青春……”
“年轻的感觉就要回来了。”
“任平生，你终于还是输了……哈哈……”
欧阳牧野狂笑不已，甚至笑出了点点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