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卌九章 亲吻(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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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贞十九年夏,长青桥。

湖中荷叶田田,花开正盛,白色花瓣顶尖处渐染嫩粉,有如初生婴儿般让人怜爱不已。偶有鹅黄色花朵藏于其中,也让人眼前一亮。

穆倚乔一袭白衣,负手立于桥上,感受拂柳微风吹过脸庞,似少女柔荑抚面般轻柔。突然果真有一双手从后而来捂住她的眼睛,调皮而不失温婉道:“殿下可是久等了?”

她一笑,转过身来同时捉住那双手放在自己手里:“不曾,不过才到罢了。走罢,阿蓁。”

“殿下都不叫我姐姐了。”林语蓁嘟着嘴,娇嗔着道了句。

穆倚乔听了有些无奈,却又捉紧了她的手:“不是你说的要结为夫妻了,该免的都免了么?若叫人听到我还叫你阿蓁姐姐,岂不是会嚼舌根?”

“他们哪里敢!妄议皇室中人乃大罪,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

“好好好,他们不敢,今儿个是我俩出游,何必想他们扫兴,想些开心的事吧?”

林语蓁闻言便笑了,得寸进尺地挽着穆倚乔的手臂,眼中亮亮的:“只要跟殿下一起,做什么都开心。”

穆倚乔不安地看了她一眼,踌躇了半晌,才问道:“阿蓁,若是…若是日后你发觉,我不如你想象中那般好,会不会…会不会恨我?”

哪知林语蓁满不在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太遥远,我也不愿去想,”她执起穆倚乔的手,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捋好,轻轻吻了下,“至少,眼下我是喜欢殿下的。”

“那、那若我欺骗了你呢?”

穆倚乔声音有些急迫,语毕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太过焦躁,一时有些不敢看林语蓁,而林语蓁也不说话,只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穆倚乔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手中不安地把玩着林语蓁的手指,一层薄汗微微润湿了二人的手心。

本想偷偷窥视一下林语蓁的表情,结果目光正对上她那一双眸子。那其中酝酿着穆倚乔看不懂的情绪,让她心生慌张想要逃离,却被一把拉回,然后便感受到一双手环住她的后颈,唇上也跟着温热起来。

四片唇瓣只轻轻贴着,没有辗转亦没有深入,却叫穆倚乔瞬间红了耳根,林语蓁胸前的柔软就这样紧贴着她,她整个人动也不敢动,生怕稍有动作就蹭到那不该想象的地方。这样任由林语蓁这样挂在她身上,一会的功夫却让人觉得已过三秋,林语蓁才从她身上下来,轻声道:“殿下感受到了么?”

“感受、感受什么……”

穆倚乔大脑当机,一瞬间不晓得该说什么,只呆愣地站在那,眼睛盯着林语蓁的唇。不知是否刻意而为,林语蓁伸出粉舌,故作妖娆地舔了下唇,声音也娇媚了些笑道:“殿下当真好滋味。”

浑身一激灵,穆倚乔才回过神来,从头到脚都像熟了的虾子,心道自己刚刚乱想什么,磕磕绊绊地想要转移话题:“难得、难得圣人给我放假,不若我们、我们去找些乐子吧?”

林语蓁知她害羞,亦不点破只笑着道声好。

二人牵手走过长青桥,引来不少人侧目,穆倚乔方才想起刚刚自己和林语蓁光天化日下做了什么,只觉才退下不久的热度又烧起来了。林语蓁瞥见她的样子,愈发觉得她可爱,嘴角也勾出一抹笑来。郎才女貌,郎羞妾笑,落在他人眼中便是一幅美景。

渐渐的穆倚乔也放得开了,开始与林语蓁有说有笑,好在还没忘记是在外面,二人都并未做出什么影响形象的事。后来忆起这事时,林语蓁还笑着说,就该在街上多调戏一下她的,惹得穆倚乔忿忿扑上来,自然又被好一番疼爱,还是让她羞愤一生的某种跪趴式。

“殿下还记得我十二岁生辰时,赠与我的那个小木雕么?”

此时二人泛舟游于湖心处,停在荷花簇前,林语蓁窝在穆倚乔胸前,穆倚乔双臂从她腋下穿过,环在她的腰间。

“这个姿势是不是不大好?”

穆倚乔鬼鬼祟祟地看着四周,有些做贼心虚,总怕被人瞧见,说二人些什么不好的言语。林语蓁却可不在乎这些,在她怀里扭来扭去,道:“我们又没做甚越乎礼法之事,有甚不好?”

“但是、但是毕竟……”

不待她说完,林语蓁便已经转过身来,爪子糊在她胸口摸了两把,然后又挂在她身上,“殿下,在说木雕的事呢。”

穆倚乔拿过她的爪子放在腿上,“木雕怎么了?损毁了的话我再做个与你。”

林语蓁摇头道:“我只想知道殿下是否还赠与过他人。”

穆倚乔愣了愣,在脑海中思索一番后眼中划过一丝黯然:“曾经……做了个给宁儿,可……”她低下头,突然把林语蓁抱紧,“九岁的孩子,意识都全了,怎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林语蓁被她勒得有些气短,但是看见她的样子刚生出来的醋意瞬间消弭,她轻轻拍着穆倚乔的背,柔声道:“宫中守卫森严,这些年未有消息,定是早叫人移出宫去了,至于会在哪我亦猜不透。但是有个人确实可疑,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出现在宫中的时机,都不得不让人心生警惕。”

穆倚乔惊讶地看着她,想着符合她说的条件的人,突然瞪大眼睛,声音刚要提起来被林语蓁眼神示意,只得压低嗓音问道:“莲嫔?”

林语蓁点头,“莲嫔于顺贞十三年入宫,家世清白到几乎一个污点都查不出,其本人亦不争宠,却总与后宫妃嫔作对,因着威胁不到他人地位,便无人当真要置她于死地。巧的是顺贞十四年时,七殿下便于宫中消失,圣人深受打击,此后在不曾临幸过任何人,亦不再有子嗣。”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穆倚乔,“当然,这个任何人里不包括皇后娘娘。”

穆倚乔自是知道的,即便段琅若癔症病发已久,圣人也照旧常来洛水宫探望她,甚至第二日早才离去。她也曾对圣人不满,为何要在段琅若仿若稚子之时与她做那床笫之事,可惜作为子女不得过问父母间的私密事,也让她恼火不已。

“莲嫔本名莲瑰馥……除此之外我便不知其它信息了。”

“我亦不知,就连师门中也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师姐还特意动了家中势力也无功而返。”

穆倚乔眼中沉了沉,“我回去再叫人查查。对了,我听说你会武?”

“自是会的,四岁时我便遇到师姐,师姐与师父说我可学武,却未收我为徒,反而让我拜在师父门下。说来也怪,师姐的年纪都能做我娘亲了,却生生与我弄成了平辈。”

林语蓁突然有些赧然,搔搔脸颊道:“去年秋闱时我是看到殿下羊入虎口,脑子大约是不转了,才冲过去把自己的身子送进白虎口中的。”她又捂了脸,“其实该踏了轻功到白虎上方,然后迅速用匕首刺穿虎颈才对,我大约真是遇到殿下就会傻了。”

穆倚乔听了又好笑又心疼,忍不住掰开她的手亲亲脸颊,“你若出什么事,我一世都将难安。本就已经失了宁儿,再失了你我可不依。”

“好嘛,我还是比不过七殿下,殿下心里只有七殿下,日后若能找回七殿下,殿下不如娶她罢了!”

“你看你这是什么话,我与宁儿是亲兄妹,我对她亦只有兄妹之情,你这醋吃的当真毫无理由。”

见林语蓁不理她,穆倚乔才真着急起来,好话说了一箩筐,口干舌燥想找水喝时又被林语蓁用唇封住,而这次她蛮横地将舌探入,在其中霸道地搅动着,津液都被渡了过去,直至几乎喘不过气来才放过她。

穆倚乔气喘吁吁,面色绯红,才被松开就捂着嘴道:“你你你、这么突然做什么!”

林语蓁则笑道:“不渴了?不找水喝了?”

穆倚乔闻言,忍不住想要挖洞自埋,转过身去从湖中舀了水便往脸上扑,想以此来降温,便也没瞧见林语蓁笑着不言语,眼中深情能溺死人的样子。

架不住林语蓁调皮,二人竟在小舟之上闹起来,一没留神便翻了船,而不可开交的二人都没能施展功夫,干脆都掉进湖中。穆倚乔仗着自己水性好,边捞边带地将林语蓁捞上岸。林语蓁湿漉漉的样子可怜极了,穆倚乔见了想怜惜又想蹂/躏,便向船家借条帕子在她脸上胡乱擦了擦。这样子自然没法再玩下去,只好先与船家道了歉,然后送林语蓁回府同时叮嘱她莫要凉着以免染了风寒,才回家泡了热浴换身衣服又喝过热茶才缓过来。

这林语蓁,自己当初还说内敛来着,怎么说变就变?但自己……并不讨厌这样的她,反倒觉得有些欢喜。穆倚乔回忆着这些年来与林语蓁的点点滴滴,脸上是从未见过的温柔之色。

半年时间,说快也快,穆倚乔过了束发之年,便被圣人催着筹备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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