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千人齐奔，踏着落雪而来，犹如阵阵冬雷响彻耳旁。
看着眼前来人，林心川一笑，带着几名锦衣卫立即上前。
策马急奔来到近前的牧寒，看着谷内景象眼中一惊，当即勒马急停。
谷内大地被鲜血染红，夹着泥土变得有些发紫！
残肢断臂，刀剑横插，一眼看去竟有数百具尸体惨倒在地。
这些人穿着各异，麻衣布衫，衙役官府，更是有不少身穿铠甲的士兵。
“这得是多么惨烈的交战，才能让数百人身死？！”牧寒心中久久不能平静，看着远处的皑皑白雪闪着亮光，而眼前却是如同修罗地狱，宛若两个世界。
就在牧寒愣神之际，林心川上前，用衣袖擦了擦他那把染着丝丝血迹的天罡刀，看着牧寒身后静静伫立的千人，笑道：
“呦！这不是护卫京都的虎啸营吗！怎么，闲来没事都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了？”！
话音一顿，林心川的目光突然一变，好似两把利刃射出，直逼牧寒。
“还是说，你牧寒将军想要造反不成？”！
“林心川”。
见眼前男子，牧寒心中急转。
同在在京都为官，虽然分属不同的阵营，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倒也认识。
只是，这林心作为东厂的四大都统之一为何带着数百锦衣卫到此？而且，还命人在半途拦截，还是他知道自己的来意？
随即，看了看谷中惨像，牧寒心中更加确定。
“林心川，不用跟本将军逞口舌之力。虎啸营的事我只像陛下负责，还轮不到像你禀告。”。
面对林心川的阴阳怪气，牧寒冷冷说道，丝毫不留情面。
正如他方才所说，虎啸营隶属禁军，即便东厂再怎么势大，却也管不到。何况，他也不怕，否则也不会应了徐安国的嘱托带人来此。
“呵呵。好一个虎贲校尉”。
林心川一笑，倒也不生气，将天罡刀重新插入刀鞘，不咸不淡的说道“那就请牧大人让路，我等可是要离开了”！
言罢，林心川翻身上马，便要带着众人离去。
“且慢”！
牧寒立即出声制止，手中黑色方天画戟更是被其一甩横在了林心川的胸前。
谷中如此惨象，而事情的缘由他也没有弄清。
此地，为何会有如此多朝廷之人命丧于此？若真的是金陵而来的押送队伍，那皇纲又在何处？
这些事情他想不通，当然不会让其就这么离开。
林心川一顿，看了看了牧寒，嘴角一翘，道“怎么？牧将军难道还想请在下喝酒不成”，继而瞄了眼远处惨死的众人，道“只是这个地方却不是甚好，血腥气太重，林某可不怎么喜欢”。
“林——心——川”！
看到林心川风言风语，牧寒一怒，咬牙喝道，问出心中疑问。
“本官问你，这些人可是金陵押送皇纲的队伍？而皇纲又是在什么地方？”。
他方才留意，厚厚的积雪中可是有不少深深的车痕印记。可自己一路奔来却是并未见到，这让他难以理解。
“呵”！
闻言，林心川登时笑了，看着牧寒的双眼满是戏谑。
见状，牧寒的眉头紧紧一皱，眼中更是有丝丝怒气弥漫。
“牧寒！你这话可是问的有些好笑”！
“方才本都统问你，你不是说只像陛下禀告吗？”。
“同样，我身为东厂之人，也只能向曹总管交待。至于你吗...恐怕也没这资格”。
话落，林心川伸手一挥，身后锦衣卫齐刷刷翻身上马，便要离去。
“等一下，那人是谁”？
见林心川不回答自己，牧寒眉头一挑，指向一个锦衣卫马上之人，猛然喝道。
那人看不清面貌，整个人趴在马上，满身伤痕。身上衣物更是不见一丝完好，尽数破碎。后背被处鲜血弥漫，口鼻之中更是直流，，已然不知生死！
两次欲走都被牧寒叫住，林心川一怒，冷哼一声，看着牧寒的眼光变了变，字字珠心的冷冷说道：
“我说了，东厂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虎贲校尉来管！”。
“我们走”！
话落，林心川再不管牧寒，当先便奔了出去。
踏踏踏。
众锦衣卫齐齐大喝，紧跟林心川快速离去。
...
见牧寒气粗气直喘，一旁不解其意的蔡志兴勒马上前，问道“牧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林心川也跋扈了点，老子真想给他两枪。不过，为何咱们会在这里遇到东厂的人呢”？蔡志伟一提长枪，满是疑惑。
早先从曲阳出来的时候，他兄弟二人便觉得牧寒不会劲，眼下锦衣卫又突然出现，这更加说明牧寒有事情再瞒着两人！
“大哥，咱们是兄弟，难道有什么话连作为兄弟的都不能讲？”蔡志兴见牧寒仍皱着眉头，赶紧邹声说道。
“哎！”牧寒重重一叹，看着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林心川，摆了摆手对二人说道“不要怪当大哥的隐瞒，只是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说得好。你二人也无需记挂在心！”。
“牧大哥...”见牧寒瞬时萧索的身影，二人疾呼！
“呼！”牧寒深吸一口气，眼中一瞪，勒马转身，大声令喝“众将听令，将谷内尸首按照服饰就地掩埋”。
随着牧寒大喝，千名虎啸营将士齐齐上前，也不怕鲜血沾染铠甲，就这么用手搬了起来。
蔡志伟见牧寒没有回话，大嘴一噘，便要发问，却被作为哥哥的蔡志兴制止，当即便要发怒。
“算了，既然牧寒大哥不说想必是有苦衷，就别再步步相逼了”蔡志兴看着蔡志伟小声道。略微侧身看了眼牧寒的背影，眼神一凛，咬牙道“不管如何，要是有人敢伤害牧大哥，我第一个便不答应”。
...
一炷香后。
一线天内静了下来。
雪白的大地只留那朵朵凄厉的寒梅孤绽放，却再也见不到一具尸体。
数十个大土包前，千名虎啸营将士静默而立在等着牧寒的下一步指示。
“大哥，咱们还继续向前走吗”？
看着沉默不语的牧寒，蔡志兴小声问道。
闻言，牧寒身子一颤，心中苦笑“还有走下去的必要吗？没想到最终还是晚来一步”。
随即双眼猛睁，看着千名面无表情的虎啸营将士大声喝道“众将听令，回京都！”。
......
蹭蹭！
山间密林中两道身影急奔而行，快如利箭。
伴着吱吱声，一个又一个的脚印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踏！
快速奔跑的一人突然停下脚步，看了看那后方，一屁股坐在了落雪之中大口喘气粗气。
此人正是百晓生！
先前他飞身去追手持长斧之人，将其手刃之后急忙赶回寻找周平与金铃儿两人。谁知却看到周平紧抱金铃儿在奔逃而那欲追之人更是让其一惊。
情急之下便出手相救，带着周平一出山谷便钻进了密林。
“不行了，我怕不动了，累死小爷了，哈......”！
瘫坐在地的百晓生手捂着胸口连连急喘。
周平身子一顿听了下来，看了看后方没有人追来，脸色一松。
噗！
一口鲜血没有忍住喷了出来，气息顿时萎靡。
先前他运起全身真气强行使用‘青锋第四式’，而后又与那锦衣头领重重对轰一掌，受了些许内伤。再加上这一炷香的急奔，真气早已枯竭，历时便有些不支，身子摇晃起来。
“周兄弟，你怎么样...”？
见周平突然喷血，百晓生一惊，急忙站起身扶住周平问道。
周平将被打晕的金铃儿轻轻放下，一下坐到了地上，背靠一颗松树虚弱的回道“无碍，只是有些力乏，咳咳....”。
继而，小声嘀咕道“没想到那人的真气如此浑厚，竟有一股刚强之力，真是好生了得”。
...
刷！
青锋突起，三尺软剑直接就架在了百晓生的脖颈上面，冷冷的看着百晓生问道：
“说，你到底是谁”？
方才自己转身奔逃的时候，那锦衣头领可是要追的。
但突然而至的百晓生打出那三枚黑色的圆球之后，便是一阵爆炸声响，大片白雾阻挡了那人的视线，自己也因此才能逃脱。
可是，那物他却是见到过两次。当初燕三娘奔逃的时候就是用的此物，而另一次便是金陵城外影十七匆忙而走时，也是将这物打出。
眼下，百晓生也是用出了这东西，不免心中生疑，遂趁其不备将其制住。
突然的举动使得百晓生赫然一愣，瞪着双眼瞅着周平泛白的脸庞，口中慌道“周兄！你这是何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