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还有疑问的话可以去找左泽，没了净蛇的威胁，我想他会很乐意搭理你的，有什么查不到的资料，也能动用我的势力，只是估计会被很多人看到。”赵有成想了想：“你没什么问题了吧？”
“赵老大，最后一个问题。”段枫听出来段枫要挂电话的打算，赶紧说。
“说。”
“你怎么会和苏朋在一起，你们在哪？”
“我喜欢她你第一天知道啊？这已经是最后一个问题了，挂了！”
段枫听着电话里面传来的干净利落的结束声，不由得苦笑。
还真是说挂就挂啊。
段枫觉得自己心情很抑郁，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当情绪非常低落的时候，段枫就有些控制不住心里的焦躁。
也不能说是愤怒，段枫觉得，自己现在的感觉就和失恋一样。
只是别人失恋是恋了在失的，他是失了才恋，名副其实的“失恋”。
将苏朋说的话在脑袋里整理了一下，鬼爪虽然年龄等等对不上号，不过从苏朋那里得来的答案也算是有了。
只是怎么又和宁馨扯上关系了？段勤阳又是什么身份？
想了半晌，段枫才深深的吸了口气，将从窗外望着冬日萧条的目光转回，正打算起身走人的时候，却愣住了。
段枫看着自己对面的椅子上，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竟然坐了一个年轻男子。
而且还是个老熟人。
“凌寒？”
凌寒的容貌足以与欧舒丹的妖孽并肩了，只是凌寒的漂亮是中性的。
看着凌寒，段枫稍微迟疑了一下，才问：“你这是找我？”
“你怎么会在这儿？”凌寒静静的看着段枫，目光看到他手上的净蛇时才问：“原来你是天赐者。”
听着凌寒的话，段枫忽然微笑起来，漫不经心的问：“怎么，你姐让你来的？”
“你知道？”凌寒皱眉。
“刚通完电话。”段枫说着摇了摇手机，这一点倒是段枫猜测的了，不过目前看来是猜中了。
“你确实应该找我姐。”凌寒点头。
这一下倒是段枫微微皱起眉：“……什么意思？”
凌寒忽然对着段枫已手为刃，做出攻击的姿态，段枫下意识的想要躲，可是目光触及到净蛇，便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你不躲？”凌寒挑眉。
“我为什么要躲？”段枫反问。
“看来你还没有看明白。”凌寒也没有想要对段枫做出攻击，他只是想要段枫知道一件事。
段枫目光顺着他的手看过去，脑中灵光一闪，刚才凌寒的那一刃，有点一刀毙命的感觉。
段枫除了玩枪之外，也学了怪老头的飞刀绝技，刚才凌寒的那一击，如果手上有刀的话，哪怕净蛇在，段枫也会本能的做出反击。
不为别，只为那一击的悍然和凌厉。
杀手因为长时间的在生死线上游走，所以对于杀意变得很敏感。
刚才段枫之所以没有躲，除了有净蛇在而有恃无恐外，更多的是因为凌寒没有杀意。
而那样凌厉的动作，如果配上刀，那么一定是一击毙命的，干净利落……
让段枫一下子想起了一个早就死掉的人，一个死在这样干净利落手法上的人。
“李浩是你杀的？”
凌寒这才抬头看着段枫，这人确实够聪明。
段枫也在看着凌寒，凌寒说实话，第一个给段枫的感觉是惊艳，因为段枫第一次见他就是在凤仙莲的ＧＶ制作现场。
而后就是觉得这人清瘦文雅，可是交手的时候，那种爆发力跟他的形象实在是形成不了对比。
与唐给段枫的感觉不同。
唐让段枫油然产生一种强烈的敬畏感，或者说是神奇的感觉。
可是凌寒却让段枫觉得这么说呢？
……刮目相看？
“我姐还好吗？”凌寒沉吟半晌之后还是问了一句。
段枫叹了口气：“电话里听着，她的声音好像挺累的，估计那边现在是深夜了。”
“赵有成在她旁边？”
“是啊。”
凌寒没有再说话。
“怎么，你不待见他？”段枫好奇的八卦。
“不待见。”凌寒坦然的回答。
“别待机，千万别待见。”段枫赞同的点点头：“话说你来找我是要干嘛的？”
“我姐让我来找你，跟你合作。”
段枫听了微笑起来：“那么合作愉快！”
“你知道我们要合作什么？”凌寒问。
“不知道。”段枫起身看着他：“我只要知道我们不是敌人就行。”
说完挥挥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咖啡馆。
“……”凌寒没有回答，只是坐在座位上，连头也没有抬。
已经走到了咖啡店门口的段枫忽然偏过头，温和的问：“你不问我她的手机号码吗……”
×××
另外一边的唐推开玻璃的大门，马蓉连忙对着他挥挥手：“这儿。”
“谢谢。”唐走了过去，从她手里拿过自己的旅行包，轻飘飘的一个。
“我说你真要走了啊。”马蓉看着这个已经变了许多的男人，还维持着初来深南市的音容，然而性子却早就脱胎换骨了，一时间不由的有些伤感：“我还记得，你以前看到什么都要问问的。”
“是吗，我都忘了。”唐耸了耸肩，反问道：“你呢？还留在这儿？”
马蓉叹了口气：“我不留在这儿去哪呢？”
“嗯，你是个孤家寡人。”
看着唐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马蓉被他逗得“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但是那笑容很快就变成了苦笑。
抬手看了看手表，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马蓉也不急着走，反而陪着唐坐下，随意的闲聊：“我没想要你喜欢的人是唐瑄。”
“你认识她？”唐有点好奇。
“喂，我说你都不担心你老婆的吗？”
“她愿意醒的时候自然会醒。”
“啧，就你这个性子，”马蓉说着，奇怪的问：“你不带你女儿走？”
唐的目光顿了一下：“她有她自己的生活，我不想要勉强她。”
“你问过她，她知道你是谁？”
“知道。”唐点头：“苏朋说，会照顾她的。”
“你还挺信任苏朋啊。”
“我也信你。”
“……我真是谢谢你啊。”马蓉垂下了眼，眼底有一抹苦涩。
那种苦涩的含义，唐不明白。
这样一抹苦涩的存在，除了马蓉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
“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想要见段枫吗？”
唐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不去机场吗？”
“你很着急吗？还有二十分钟呢。”马蓉抬手看了看手表，伸过去给他看：“你的飞机来得及的。”
“你有心事。”唐认真的看着马蓉。
“是啊是啊，我要是没心事也就……算了，我先送你过去吧，省的路上堵车。”马蓉苦笑，当先站起身。
“段枫很合适。”
“什么？”马蓉一愣。
“他有天赐者的血脉，然而却对于净土没有丝毫的记忆。”
“所以呢？”
“他忍心，而我们，不忍心。”
“我不明白。”马蓉推开门，避开了唐的目光。
“打开净土的门如今只剩下古墓，我们即便想要回去，却也都不忍心就这样将古墓破坏掉，因为那里，是净土的最神圣的地方。你不忍心，我也不忍心，苏朋更不忍心，所以要找一个忍得下心的人来做。”
马蓉对街边一辆黑色跑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们现在就去机场吧！”
“蓉蓉，你别忘了你最初的梦想。”
唐的声音不高，像是呢喃自语般，他的话马蓉没有听见，因为她绕到了另外一边去开车了。
系好了安全带，唐也没有再说话，他只是转过头，看着这个陌生的街道。
十八年前的这里，与现在截然不同，他带着憧憬和向往随便选择了一个城市，就来到了深南市。
而后他带着希望再一次踏上的时候，离现在也已经整整过去了十年了。
古时候有十年寒窗苦，可是他却一觉睡了十年，在这十年里，他发誓要找回来的妻子现在沉睡不醒，而他的女儿却已经长大成了一个婷婷玉女的大姑娘。
在她们母女两个人生最苦的日子里，他缺席了整整十八年，所以当唐糖说要留下来的时候，他没有勉强。
唐瑄在他最初苍白的人生里面，留下了爱恨情仇色彩最为浓烈的一笔，而他也给唐瑄带去了十八年的生离死别，甚至让她没有了自己的姓。
唐还记得当时那个笑容真挚的漂亮少女问他：“你喜欢吃糖啊？”
而后漂亮的少女变成了怀着孩子的美丽少妇，脸颊嫣红的问他：“你说我们的孩子叫唐糖好不好？唐就是唐朝的唐，我妈妈就是姓唐的，而后我也姓唐，第二个糖就是你喜欢吃的糖，唐糖。”
看着车上褐色的车窗映出了他淡淡的轮廓，仿佛见到了十八年前，那个刚刚离开净土，因为不明白这个和净土没有一点相同之处而神色间略见拘谨男子。
他在净土活了三十年，因为想要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而从明月刀出来，顶着少年的娃娃脸，站在繁华的街道上，举目无亲，懵懂慌张。
十八年后，他身上背负着十八条人命，看着这个世界的眼神不再明净，依旧是年轻的脸，只是却已经目光寒冷，心硬如铁。
现在他明白了人情冷暖，可是却没有了陪着他的人。
唐坐在靠窗的位置，感受着巨大的飞机轮胎在跑道上缓缓开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