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几度圆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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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风疏影,缺月梧桐,对影人绰绰,到乡影依依。www.tsxsw.com举杯望月,桂轮几度圆缺,旧时风光在,风采依然,翩然凌尘。

步封尘抱着萧炎,快步走在石阶之上,快的是脚步,更快地却是思绪。

这石阶承载的记忆,刻骨铭心。饶是步封尘再怎么翩然若仙,也免不了被扰乱了心神。

“步大哥,你说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会不会不理我!”

“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可万一,我……”

“没有什么万一!……我相信你!”

步封尘脑中回忆着与沈明月相处的最后ri子,最后的对话。沈明月也就是在说了这些话后,亲手给他端来了下了蛊毒的茶水。步封尘到现在还记得那茶水的味道,茶很香,但却很苦,苦的让人无法承受。

由于救人心切,步封尘的脚步很快,很快就到了浩然山的侧殿,明月宫。浩然山是武林两大宗派气宗的盘踞之地,山势虽比不上剑阁山的恢弘险要,却有着独特地理脉络,因为气宗是以练气为主,所以所处之地,聚山川之气,成大家格局。浩然山上,不仅有大殿‘正气殿’更有许多侧殿,这许多侧殿之中,唯明月宫最大,仅次于正殿正气殿。

明月宫之主,便是气宗宗主沈御风之女,皎月寒姬,沈明月。她与步封尘的纠葛,却是如乱麻般剪不断理还乱。

步封尘站在明月宫门口,对着大殿紧闭的大门,站定了身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开口道:“步封尘求见明月宫宫主!”

过了良久,大门依旧紧闭。

“这人,莫不是记仇不见你了!”碧落在步封尘身后说道。

步封尘回头看了看碧落,再次对着大殿开口道:“步封尘有要事求见明月宫,步封尘之前的失礼之处,请沈宫主勿要见怪。”

这次,大殿之门依旧没有打开,不过,自门内却传来了沈明月的声音:“步大哥,我真的无颜见你了!”

“步封尘之前把话说绝,亦有不对之处,还请沈宫主顾念前情,帮步封尘救个人!”步封尘道。

“沈明月有罪之身,本该赎罪,但如若步大哥你都办不了的事,对沈明月来说更是难上加难,况且如今,沈明月必是步大哥你最不愿见到之人,我不想再讨你生厌!……”沈明月最后的话语,已哽咽的难以发声了。

步封尘笑了,不知为何!但步封尘确实是笑了,起先只是小声的笑了笑,转而却突然放声大笑!如此的情景,确是让身后的碧落和宫紫弦变得十分骇然。不过,更令她们震惊的确是,步封尘,笑过之后居然跪在了明月宫大殿的门口。

一身傲骨,何时曾折腰,纵有泰山崩于前,面sè亦不改。一双男儿膝,所跪天地君亲师,何曾跪闲人,如今,步封尘却跪在了明月宫的大殿门外,他怀中抱着萧炎,面容依旧傲气,虽然是如此屈辱的情形,但却让人生不得半点的鄙夷,有的,完完全全是敬佩,无尽的敬佩,碧落如此,就连与步封尘有宿仇的宫紫弦,亦为步封尘的行为所折服。昔年万妖谷,步封尘一人,竟杀入了魔界的重重围困,不仅未落下风,更是把魔界众人杀得落花流水,那一战,奠定了步封尘九州剑神的称号,成就了不败的神话,让魔界之人万分忌惮,也是那一战,让天魔七弦,七弦变五弦,不仅让天魔七弦名声大损,也让情同手足的天魔七弦陷入了无尽的丧亲之痛。但饶是如此,宫紫弦看着眼前长跪的步封尘,亦生不起半点了恨意了。步封尘,却是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真的是个让人提不起恨意的人。

“咣当”一声,明月宫的大门自里面打开,沈明月踉跄着奔了出来,打了几个趔趄,最后跪在了步封尘的面前。沈明月的面容依然是那样的美丽,但却是憔悴了许多,她面sè黯淡无光,眼神也变得黯淡了,不过,在看到了步封尘的一刹那,她的眼睛变得有亮了。

她颤抖着身子,抖动着的双手搭上了步封尘的肩膀,一边要扶起步封尘,一边开口说道:“步大哥,我错了,我千般万般都错了,我求你,我求你不要这样!”沈明月说着,泪落如雨,哽咽难言。

相比之下,步封尘确实面sè平静,他看了一眼沈明月,缓缓开口道:“沈宫主终于肯见我了!”

“步大哥,我何时说过不见你了!我只是怕你烦我,厌我,我怎么敢不见你呢!错的是我,我只求步大哥你不要这样。”沈明月的泪花不曾停止,依旧翻滚着。

“我只求沈宫主你能借我一物,以救萧炎xing命!”步封尘说着,看了看怀中的萧炎。

“我借,我借,你即便是想要我的xing命,我也给你,我只求,你快些起来!不要这样了。你只需说出是什么东西便可以,万万不必如此。”沈明月擦拭了一把泪水,对着步封尘保证到。

步封尘闻言,慢慢的站起了身子,开口道:“我想问沈宫主借的是明月宫的玉蟾和几根桂魄神针。”

沈明月听到步封尘说的事物,愣了愣,开口道:“你们先到我殿内休息,我这便去我父亲那里取你要的东西。”

“有劳沈宫主!”步封尘对着沈明月的背影说道。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器物,亦有熟悉的人,但却没了熟悉的感觉,望着眼前的一切,步封尘既熟悉又陌生。他已下了决心,要与这里撇清界限,但形势所迫,他不得不再次来到这里。但他的心里已有了定夺,他绝不欠下这个人情,他绝不再与这里的主人,有任何的瓜葛。

“那个叫沈明月的,虽然美丽,但我自信我绝不输于她,为何你那时却对我全然没有感觉,而是选择了她呢?”碧落对着步封尘说道。一旁的宫紫弦,一边照顾着被步封尘放在了凳子上的萧炎,一边向步封尘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因为,同为女人,碧落的美貌让人妒忌,沈明月虽是美人,但同碧落比起来,却也真的是麻雀与凤凰的差别了。

“仙子,此时,你就不要再开步某的玩笑了!”步封尘一边查看着萧炎的伤势,一边说道。

“我以为我输给了什么样的绝sè女子了呢,今天见到了,却是大大的失望了。”碧落一边摇头,一边翘着嘴角笑道。

“仙子莫要忘了,是仙子看不上我啊!我又怎么敢看不上仙子呢!是步某配不上仙子。”步封尘心思完全在萧炎身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步封尘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碧落脸上的神sè起了万般变化,漫笑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步封尘,轻咬着嘴唇,变得好像第一次见到步封尘一般,仔仔细细的盯着步封尘的背影。

“仙子,仙子!”步封尘对着发呆碧落说道。

“啊!”碧落被步封尘叫的回过了神,脸上发呆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如往常的轻笑“有什么事吗?”

“劳烦你看看萧炎的伤势!”步封尘恭敬的说道。

听到了步封尘的话语,碧落再次看向了他,与步封尘的目光相对,他的目光是那样的淡然单纯,只有着无尽的担忧。相比之下,本应清澈的碧落的目光,却变得浑浊,他看着步封尘,心底有万千话语要说,却是yu言又止。

步封尘似乎看不出碧落怀着心事一般,或许他的心思,已全然放在了萧炎的身上。

两个人,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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