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相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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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瑛的负责为俩男人做饭。天气好时会随他们放羊。

如果让相瑛选择,她宁愿来放羊。因为当山羊们在向阳坡上散漫地分开后,聂明帆会为她画像。她被安排坐在一块孤立的岩石上,让远山近峰作为背景,如果是花开时节她更喜欢站在茶花树下或者杜鹃花丛中,让盛开的鲜花相映。

聂明帆用铅笔飞快地勾勒,天地之间真安静,只有铅笔在纸上沙沙地声音,偶尔一只羊叫唤着妈妈。

度天行从山崖上采来白花瓣带紫sè花蕊的石兰,用它细长的茎梗互相缠绕编成花环,繁花间还夹杂着几片虎耳草。戴在她的头上好看!

相瑛坐着或者站,抬眼看脚下的白雾苍茫、云彩舒卷。朵朵兰花衬托在她的脸旁真的好看!

度天行在旁边看他们作画,看久了便想起:“有山果子,吃不?”

“正口渴咧,去摘,要快!”

度天行真有办法,他瞬间就跑得没有了踪影,回来时手里捧着熟得溜软的柿子或者弥猴桃。

“快拿来!”

不用她动手,度天行把柿子皮撕开,露出濡湿的果肉,举在她的嘴边,让她尖着嘴唇嘬吸,柿子水一般地喝进喉咙里。

她举手抹嘴:“真甜!”

“别动!快画完了。”

相瑛越来越喜欢聂明帆画自己,刚进雪宝山时聂明帆画得最多的是劳动的场景,她举起羊鞭赶羊上山,或者在玉米地里掀起毛巾擦汗。画像中的目光一律地坚定、果敢,嘴唇却没心没肺地咧开,如鼓励上山下乡的宣传画,她看完后会:“有进步,画得越来越像。”

现在呢?聂明帆会仔细地描摩她的眉毛和眼睛,会细心地画她的嘴唇,努力地画出姑娘妩媚的一面,特别是画到她的胸时会勾勒出微妙的曲线,还会把她的腰肢画得细细地如风中的兰草。

相瑛抿着嘴唇,疑问:“我是这样的吗?”

度天行抢着:“不差分毫!好看!”

相瑛就笑。

聂明帆问“刚才坐着想什么呢?皱了眉头。”

“想我们高中的同学,他们支援边疆到云南,不知道那边是怎样。”

“他们不是来信生活很艰苦吗?半年时间里都用盐水下饭!”

度天行抢着:“他们中好多人都谈恋爱了,卫红找了个老知青,丽娟是那么高傲的人现在要与当地的农民结婚了。他们是咋回事,都那么急。都不到二十岁。”

“多可惜,正是大有作为的年龄。”相瑛也为过去的同学们惋惜。你们俩谁能上来,人为什么一定要谈恋爱?还要结婚呢?真烦!”

这个问题俩伙子都回答不上来。都低下头去,沉默。

“好了,不这些破事。天sè晚了,下山吧。”相瑛率先走在前面,夕阳把她的脸和花环都抹了一层金辉。俩伙子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还在萦绕刚才的话题:为什么要谈恋爱?她,相瑛会和谁谈恋爱,最后会与谁结婚?

其实相瑛心里正烦着,烦什么呢?她比俩伙子还清楚:从无猜的心里都有了算盘。因为聂明帆的画像里在叙,度天行瞧人的目光也越来越**。

夜晚,他们仨人在相瑛的屋外乘凉,月光皎洁。聂明帆突然起:“相瑛,你还记得以前跳的藏族的洗衣舞吗?”

洗衣舞是当时流行的一个简短的歌舞剧,表演的是一群藏族姑娘争着为解放军战士洗衣服的情景。舞蹈中藏族姑娘们按照民族舞的方式扭着腰翘着臀,相对突出地突显出姑娘们身体曲线,在那个努力抹灭xìng别的年代特别让人乐意观看。

“我还记得一些舞蹈动作。”

度天行鼓起掌来,“跳吧!”

月光下,相瑛跳起来。她穿着衬衣,这件短衬衣最近变得越来越,弯腰跳洗衣时动作露出一段肚腹,如凝脂般细腻和白,挥舞着手跳甩衣动作,腰如风中杨柳。一对白兔子在胸上奔窜,上下冲突要从绽开的钮扣处蹦出来。相瑛忘情地跳着,却没有听到喝彩的声音,他们也没有往常那样加入舞蹈中,边跳边喊:嘿!巴扎嘿!他俩安静地瞧,有两股呼吸声息越来越急促和凝重。

跳完后她惊讶地看到俩伙沉默着低垂着头,她不知所措地站立在月光下,她低头看到胸前敞开的钮扣仿佛明白过来,她昂着头进屋,重重地把门关上。

坐在门坎上俩伙也悄无声息地离开院坝。

为什么会这样呢?以前多好!在厂区家属院里厮混着长大的时光。俩伙的xìng格又那么鲜明,都有可喜的一面,而且俩人都对她那么好。从到大,都好!

相瑛叹口气:以后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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