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诏狱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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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其它的监狱,诏狱是皇权高于法权的具体表现。只要皇帝愿意,他可以将任何人投入这里,而无需经过任何的司法程序,所以,尽管十常侍并没有提供任何具体的证据,尽管皇帝是受人蒙蔽的,可是,其诏令依然是有效的,依然可以杀人。

就算这么做的代价是整个的江山,其他人也没有质疑的资格。因为天下并不是百姓即所有家族的,而仅仅是皇家的,更不是天下所有人的,而仅仅是皇帝的。我是皇帝,我喜欢毁掉这天下,你管得着吗?

远远看去,诏狱的门口已经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至少一千多名士兵,排成几个整齐的方阵。刀枪上积满了白雪,却掩不住那锐利的杀气。这是一批少见的jīng兵,而不是洛阳城内的那些老爷兵。

门廊内,两个人正站在那里聊天。一人身著将官的铠甲,另一人则像是宫廷的服饰。

街面很宽很直,想悄悄地接近诏狱的大门,那是毫无可能的。也许师父有这个本事吧?李元凤摸了摸脸上的面罩,向诏狱的背面摸去。在见到师父和几位师兄弟之前,李元凤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沿路是一片乱糟糟的民房,李元凤见四下无人,走得很快。

前面出现了两排高大的民房,穿过去,就是诏狱的后墙了。李元凤左右看了看,找到两栋房子之间的一道狭窄的夹巷。深吸口气,侧着身子,心地走了进去。走到尽头,李元凤侧耳听了半晌,伸脚踏出半步。

“没事,真是自己吓自己啊!”李元凤松了口气,侧身走了出去。

尚未站稳,李元凤眼前一花,一把长剑无声无息地刺来,直取李元凤的咽喉。剑势快如闪电,激起一道锐利的寒风。李元凤只觉浑身一片冰凉,咽喉上早已激起一个豆大的栗子。心知招架不急,连忙向后一倒,脚后跟用力一蹬,身体平平地向后飞去。同时双腕一翻,琤的一声清响,手背上弹出一对银亮的虎爪。

对方如影随形地跟上两步,长剑并不收回,顺着前冲之势,翻腕向下一划,穿过尚未合拢的虎爪,划向李元凤的胸腹,竟有一股不见鲜血誓不回的架势。直到此时,李元凤的脚尖才终于住地面,上身猛向左转,左肘自然下摆,撑向地面。右肘一弯,击向长剑的剑身。

对方手腕一提,剑尖向上只是一挑,再次向李元凤的咽喉。李元凤右肘急停,右爪上举,想要抓住长剑,可是仓促之间,右肘刚才已经用足了力量,右爪上举的速度就慢了一线。李元凤自知无力阻挡,一丝绝望刚要泛起。猛然间,一股热力自李元凤的腹窜出,闪电般地窜入右臂。在一种无意识地本能状态下,右手的虎爪已经勾在了长剑的剑刃上。李元凤下意识地抬肘一扳,再一拉,长剑顿时脱离了那人的手掌,被李元凤抛在了一边。

“咦!”那人只觉这一扳一拉竟是力大无穷,大感意外。惊呼一声,左手却毫无迟疑地再次抓向李元凤的咽喉,与此同时,右手已经收回成拳,随时可以给予李元凤雷霆一击。显然是久经战阵的沙场悍将,或者是经验丰富的格斗老手。

李元凤左肘撞中地面,整个人已是翻身站起,其力量之猛,其身法之快捷与灵活,同时超出了对战双方的意料。那人见左手的一抓也告落空,再次轻咦一声,退后一步,不再追击。

李元凤定神一看,只见对方是个年约三十左右的男子,身材只比自己略高一,大约一米七五左右(直接用现代的尺度了,免得换算的麻烦。今人一米,大约是汉代的四尺五)。脸相俊朗,神sè灰暗,双眼布满细密的血丝,似乎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一样。可是,在身上那套寒光闪闪的铁甲映衬下,整个人依然如一把锋利的长刀。

那人双眼眯缝成一线,目光冷峻地扫了一眼李元凤的蒙面纱巾,压着嗓子道:“吾乃度辽军司马尹端,奉护大司农,匈奴中郎将张奂张侯爷之命,在此查捕乱党,你是何人?不知道宵禁么,为何接近诏狱?”

李元凤一抿嘴,不知该如何回答。

尹端道:“我并无恶意。先前出手,只是想制住你后,才好问你话。免得冲突起来,响动太大,不好收拾。”

李元凤左手一指尹端的长剑,质疑道:“你是打不过我,才会这么吧?”

尹端早看出对方不过是一个年轻女子,不想和李元凤一般见识,道:“且不你是否我的对手,你不会以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罢?”

李元凤左右前后地看了看,依然是一副不愿置信的样子。

尹端见了,心中已经有了判断,忍不住责备道:“就你这莽撞无知的模样,跑来这里干什么?找死吗?你是谁家的?”

李元凤见对方轻视自己,恼怒地道:“你管我是谁家的,我不是任何家的。”

尹端试探道:“你是墨家的吧?”

李元凤脸sè一变,尹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连忙道:“如果你是来救人的,那就快走吧。今天这里有重兵把守,十常侍中的侯贤和曹节也亲自在此坐镇,你们是没有机会的。墨家的马云和他的几位弟子已经在另想办法了。快走吧。”

李元凤听得对方出了师父的名字,心中再无怀疑。俯身捡起长剑,倒转剑柄,向对方一递,急切地问道:“你知道我师父他们在哪里吗?”

尹端见李元凤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心中真是哭笑不得。如果自己存心骗她,只需接剑之时,轻轻往前一送就成了。当此险恶之地,怎能如此莽撞呢?见到对方眉眼之间的那一股刚烈的正气,心中不禁生起一股怜悯与爱惜之意,柔声道:“我怎么知道?你快走吧!”

李元凤再不迟疑,收起兵器,顺着诏狱后墙的道路,转身而去。

尹端右手一举,想喊住对方,再告诫几句,想到此时此地实在不宜长谈,前面又都是张奂张侯爷的部属,最终只是压着嗓子低吼一声道:“拿下面罩。”

李元凤脸上一红,听话地拿下面罩,也不回头,只是走得更快了。

一路前行,才知道尹端所言不虚。长巷里,门廊中,窗后,甚至是屋上到处都是隐隐约约的人影。这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莽撞,羞愧之余,步子越来越快,只想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心中想着:“我不听师父的jǐng告,硬要参合这件大事,到底是对是错呢?”

尹端望着李元凤的背影,仰天一声长叹:“唉,来了一波又一波,个个都难以劝走,这真他妈的比打仗还累啊!”

李元凤刚要跑出诏狱后墙的范围,前面街角处,猛然转出一位满面虬髯,面相丑怪的巨汉。巨汉见一位娇滴滴的年轻女子正快步冲向自己,不由一愣。接着目光急闪数下,如山岳一般地定在了那里。

李元凤脚尖一,停住娇躯,心中暗暗戒备。经历了刚才的连番挫折,李元凤信心受挫,知道自己缺乏历练,于临机应变多有欠缺,再不敢随意话了,只是目光沉静地看着对方。

两人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巨汉笑道:“姑娘好美貌,好兴致,是来此赏雪的么?”

李元凤面sè一沉,冷声道:“姑nǎinǎi干什么,你管得着吗?”

巨汉也不生气,依然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是来看亲戚的吧?怎么样,你的亲人都还好吗?”

李元凤俏眼一翻,怒道:“赶紧让开,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巨汉双手一拱,略一弯腰,貌似诚恳地道:“本人姓董名卓,乃是威震北方的张奂张侯爷部下司马。自问武艺不弱,于沙场之中也曾斩过大将。”

李元凤听了,心情刚刚一缓,却见对方脸sè猛然一变,嬉皮笑脸地调侃道:“你若无情,我更有意!姑娘但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我也好与姑娘交流交流,学本事。”

李元凤心中的火气再也无法压制,银牙一咬,再也顾不得瞻前顾后地权衡利弊了。娇斥道:“回去跟你妈交流去吧!”

话音未落,右拳已经递到董卓的胸前。董卓早有防备,见了对方身手,再无顾忌。左手微微一摆,满以为架开之后,右手就可以直击对方的空门。哪知道李元凤右腕一翻,一只银亮的虎爪猛地弹出,长近一尺的爪尖就像一把铲刀,眼看着立刻就要洞穿自己的鼻梁和双眼。心中不由得一慌。

李元凤只是想略微惩戒一下,没有想到对方却是个外强中干的货sè,见到对方慌乱的模样,心中不忍地叫道:“心!”连忙收力。

只听一个声音叫道:“董兄,我来帮你。”

一柄长剑后发先至地击中了李元凤的虎爪。李元凤如中雷击,蹬蹬蹬后退数步,右臂一阵酸痛,已是没有了半分力气。抬头一看,只见董卓身后转出一人。

那人衣着华丽,年约四旬,面无血sè,神情yīn狠,怪声怪气地道:“董兄,这是何人?可是乱党亲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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