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何谓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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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何谓对错

张行元婴出窍,飞上半空。四周一望,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洛阳城中,如同白天。城池楼阁,轮廓宛然。街道之上,也有许多的人影。唯一不同于白天的地方,就是雾蒙蒙的,看得不甚清晰。正如诗中所的那样,“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

扫了一眼李家的宅院,张行又是一惊。宅子的前前后后,也有十数个人影。爸爸和妈妈等人不是在后面的祠堂之中吗?这些人是谁,又是何时进来的?然后,张行就看到一金光从祠堂中跑了出来,这应该是沧溟子了。

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自己看到的,全都是亡魂啊。一个个都在原地转圈子,如此黑夜,不是亡魂,又是什么?

竹儿呢?张行仔细看了一会儿,这才看到一微光正朝着宅院的大门冉冉而去。若不是它一直在移动,张行还真是注意不到。张行连忙俯冲过去,拦在了那微光的前面。仔细端详,心中又是一晕。我RI,明明知道是一个人,而且肯定是如竹,可是,其形貌与身躯却如同幻影一般,完全看不清楚。反倒是头的那一白光,却是最为明亮。

张行如今的元婴是能大能的,连忙放大到肉身的大,想要让如竹看见自己。没想到元婴刚刚放大,如竹已经撞在了自己的身上。

如竹伤心于张行的翻脸无情,讨好李华芳,又觉得李元凤等人都不喜欢自己,顿时万念俱灰。只觉得白天的美梦,已经成了一个令人心碎的笑话。羞愧与伤痛之下,脑子一热,就不管不顾地跑了出来。

原本就xìng情刚硬的她,在张行的关照下,已经渐渐地恢复了本相。跟着张行的这几天,实在是她有生以来活得最扬眉吐气的rì子。就此离去,心中哪里舍得。没想到张行那个没良心的,居然也不来追自己。

一直生活在地狱之中的人,是能够继续生活下去的。反正已经习惯了,还以为世界本就该是这样的呢。一旦体验过几天天堂的生活,要她重入地狱。实话,那是没有几个人受得了的,反差太大了。

绝望加上赌气,如竹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张行迟迟不来,如竹的步子就越来越快。只想着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死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算了。所谓赌气,也是希望张行看到自己的死亡,能够留下两滴眼泪。

“唉,我的所求,也就只剩下这一了。”如竹正在自伤自怜,猛地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并不觉得疼痛,因为张行及时地让了一让,消掉了如竹的来势。如竹一抬头,眼前却是空无一物。本能地就是浑身一冷,然后就想起了什么,惊慌失措地大叫道:“鬼呀!公子啊,快来救我啊!”

张行听了如竹的呼叫,心中懊恼。他爷爷的,老子不是元婴吗?竹儿怎么会看不见我呢?连忙叫道:“竹儿别怕,是我!”与此同时,张行放开了满身的金光。

金光闪烁,在漆黑的夜sè中,显得特别的耀眼。

如竹看着眼前金sè的人影,端详着那充满了神圣气息的五官,心神稳定之后,却是悲从中来,哽咽着道:“公子爷,竹儿有罪,竹儿气,竹儿配不上你,你就让竹儿走了算了,又追出来干什么?”

张行轻叹一声,道:“竹儿,是我配不上你!”

如竹哪肯相信这种胡话,只以为张行是在自贬身价地迁就自己。若是一个普通的丫环与妾,自然是感激涕零,可是如竹却知道,自己要的并不是这些。她要的,其实是张行的真心。张行如此作为,只能明彼此的距离,而不是亲近。

如竹扭头看向一边,淡淡地道:“竹儿只是一个丫环,一个婢女,公子如此对我,竹儿实在是承受不起的。”语气很平淡,似乎的是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可是那多情的泪水,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粒粒地砸落尘埃,吐露出沉痛的心事。

张行犹豫了一下,柔声道:“竹儿,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等我的肉身过来了,我有些话要对你。你别再跑了,好吗?”

如竹见张行软语哀求,而且还有私密的话儿要对自己,满腔的悲伤,顿时化作了甜蜜的chūn水。心怀畅快之下,泪水一收,软绵绵地道:“放心吧,我不会跑的。快啊!这里黑漆漆的,我怕!”娇嗔的少女情怀,袒露无遗。

张行匆匆道:“好的,我马上回来!”罢,转身而去。

如竹看着张行的金sè背影,这才注意到张行的全身居然是光溜溜的。那浑圆健美的臀部,和澡盆中的一比,似乎更加xìng感呢!如竹的脸上,涌上了浓浓的羞涩。

张行就这么浑身放光地跑到肉身身边,沧溟子大笑道:“他爷爷的,你还真是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你TMD就算不是第一个裸奔的男人,也一定是第一个裸奔的元婴。他爷爷的,真是笑死我了!”

李元凤、张军、张飞和李华芳也在现场呢!张行的那一嗓子,把他们全都喊过来了。

尽管沧溟子自己看着就行了,他们听了元婴离去之后的肉身凶险,又岂肯离开。若不是沧溟子对自己的神通很自信,又觉得缑氏山和皇宫之中很安全,沧溟子也不会那么冒失地带着张行到处乱跑的。沧溟子(即董巧云)之所以这么快就赶到了洛阳,也是为此。短短两天之内,沧溟子就从天柱山赶到了缑氏山。以沧溟子的神通,也是相当地够呛。若是张行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如何感动呢。

李元凤见儿子赤身跑过来,连忙转过了头去。倒是张军和张飞,被沧溟子逗得哈哈大笑。李华芳原本也是要转过脸去的,念头一转,反倒是看着张行的双眼,关切地道:“公子,你冷吗?”

声音既轻又细,耳力差的,还真是听不清楚。沧溟子耳力超凡,立刻嗷嗷叫道:“不冷,我一都不冷!师弟,你冷吗?”接着,又是一阵怪笑。

李元凤听了沧溟子的嘲弄,自然是明白了李华芳的话意,担心李华芳脸皮子薄,连忙抱住李华芳,维护道:“芳儿心肠真好!”

李华芳羞涩地道:“应该的!”一双妙目,却是紧盯着张行。

张行身为未来青年,脸皮比长城还厚,若不是心中有事,不定会趁机起哄,闹出更多的花样呢。对李华芳了一声“谢谢”,就钻入肉身,朝着如竹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道:“竹儿心情不好,我去安慰安慰她,你们找地方休息吧,不用管我们了。”

正是农历月末的时候,夜sè浓黑如墨。以张行的感知能力,行走于李家的宅院之中,也不能畅快随意。若不是北方宅院的布局都非常的规整和相似,如竹也不可能跑得那么远的。张行一路疾行,对于如竹的歉意,越来越甚。隐隐觉得,自己对于“天地不仁”的理解,似乎有欠缺之处。

事实上,并不是张行的理解有问题,而是张行的人生经历太浅了。没有经历过人生的起起落落,尤其是感情上的分分合合,使得张行的行事缺少了几分温情,而多了几分理智,所以,常常会显得不近人情,甚至是冷漠无情。

孔子多情,庄子多智,老子才是圆融。老子老子,这个“老”字,意义深着呢,未必是巧合的!孙悟空大闹天宫之后,接下来就是西游取经。以孙悟空的神通,为什么要老老实实地走过去?为的就是人生的经历。

张行加重脚步,让足音传出,希望如竹听到后,能够安心一。

“公子,我在这儿!”如竹明白了张行的心意,欢声叫道。

张行目力强劲,看着如竹的身影,快步走去,一边道:“我来了。”然后,将如竹轻轻搂在了怀里。

如竹伏在张行的怀中,闻着张行身上的气息。一颗稚嫩的心儿,都要融化了。很香,很纯,很安宁,令人沉醉。

张行安抚了如竹一会儿,轻声道:“竹儿,跟着我,你会很难受的。”

如竹轻轻摇了摇头,道:“公子,不要了,让我先躺一会儿。你的怀抱,好温暖啊。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知道。”

静默中,无声无息。

夜风很冷,张行怕冻坏了如竹,将她抱到玄关边的一间客房中。客房中空空荡荡,家具都被抢光了。没有办法,张行只好找了个避风的角落,再尽量地将如竹搂得更严实些。掌上的金光,也时不时地度过去一些。那副细心体贴的模样,的确像一个完美的情人。唉,不过是个xìng之细心和道者之柔顺而已。

如竹默默地享受着这一切,感觉如同一个美梦。

由来好梦不愿醒!如竹刚刚脱离苦海,更是不敢破坏了这场梦幻。眼睛尽力地分辨着张行的模样,却一句话都不肯。张行见如竹想看清自己,立刻将金光流转于体表之上。没想到如竹只是看了两眼,立刻道:“公子,不要这样,我要先前那个样子。”张行顺从地收了元婴,如竹这才满意地伏在了张行的胸口之上。

如竹本能地把握到了张行的缺所在,心中暗道:“咱不要神圣的你!咱只要平凡的你!”可惜,张行还不懂得运用自己的元婴,听不到如竹的心声,否则的话,在悟道之上,会有极大的启发,在感情的处理上,也会有极大的好处。

张行一直柔顺地等着,如竹反倒是过意不去了,轻声道:“公子,有什么话,你就直吧,竹儿听着呢!”话间,将张行搂得更紧了,似乎怕张行就此飞走了一般。

张行沉默了一会儿,道:“竹儿,你听过仙女下凡,与凡人成亲的故事麽?”

如竹还以为张行要拒绝自己呢,那知道居然是讲故事,开心地道:“我听过一个这样的故事。”

张行惊奇地道:“咦,你听过吗?来听听!”

如竹道:“据是光武帝时,青州有个名叫董永的穷伙子,因为卖身葬父,感动了天上玉帝的女人七仙女。七仙女私下凡间,于槐荫树下与董永结为夫妇,同至傅员外家织锦偿债。百rì期满,方拟还家共建未来的美好生活,玉帝忽遣天神往敕七仙女返回天廷。七仙女恐董永受害,只得与董永别于缔婚之槐树下,洒泪归天而去。”(资料来自《百度百科?七仙女》)

如竹一开始还讲得兴致勃勃,突然想到张行的神仙身份,及其与自己的关系,却是心中难安。话间,将张行抱得更紧了。张行却听得目瞪口呆,原来董永和七仙女的故事是发生在东汉啦,以前还真不知道呢。

张行道:“竹儿,你知道吗?不是玉帝要七仙女回去,而是七仙女不得不回去啊!”

如竹沉默不语。

张行叹道:“七仙女若是真的动了凡心,她就不可能再回天庭。既然她回了天庭,就明她并没有真的动凡心。竹儿,我和别人是不同的。我我配不上你,也不是骗你的。我已经无法像别的丈夫那样对待你了,我对你的好,和对别人的好。其实,……”到这里,张行既有一种失去了宝物的伤感,又怕如竹难以承受,竟是不下去了。

如竹经历虽然坎坷,但是毕竟年幼,对于感情的事,也只是有一朦胧的认知,连忙问道:“凡心是什么?为什么你不能像别人那样对我?其实什么?”

张行坦白地道:“别人对妻子好,就会只对妻子好。哪怕妻子不对,在别人面前,也会尽量地维护妻子。可是,我很难做到这样。我觉得不对的,我就会出来,所以,你如果做了我的妻子,恐怕会经常没有面子,会伤心的。”

如竹沉吟半晌,倔强地道:“我做得不对,你我也是应该的,可是,你怎么保证,你永远都是对的呢?你就不会错怪了我吗?”

张行晕了!

是啊!对错本就是相对的,凭什么你张行就一定是对的呢?

(今天吃年饭,喝高了,无法写了,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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