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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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彬和秦钟互相瞧了一眼,脸上都露出阴笑,秦钟嘿嘿笑道:“你们也不必如此,你们放心,我这个人不会计较你们当初的无礼的,我一定会秉承寿哥的意思,遵从师道的本分,竭尽全力教好你们的。”

孙大彪等人闻言都咧嘴干笑起来,都感觉头皮发紧,后脊梁丝丝冒着凉意……

官道空旷,强劲的西北风尽情宣泄着,两侧的杨树原本经过今年三个月绵绵细雨的滋养,枝叶虽因深秋枯黄,但依旧大半还顽强长在树梢枝干上。

不想昨晚一夜北风紧,被如刀的寒风以迅疾之势彻底剃了个精光,枝桠躯干左支右绌拼命遮挡着光秃秃有些丑陋的身躯,悲愤羞苦的抵挡着撒欢疯狂的寒风依旧没完没了的、骚、扰。

十余骑亲兵护卫的保安卫指挥使孟明哲被寒风吹得都有些要飘起飞走的感觉,身上衣袍在身前蓬起,臃肿间衣袍袂角扑啦作响。在马队后被风吹的停不住脚,喘着粗气,一溜小跑的十一名兵卒,为首的小旗竟是赵顺。

孟明哲一只手按着总想跃跃欲起的乌纱帽,脸色阴沉,黑着眼圈的双目微眯着,瞧着越来越近的东八里堡低矮破旧的西堡门。脑海中闪过昨儿径直闯进签押房内那名一身黑布齐膝长褂,精赤着小腿,脚蹬黄麻草鞋的镇抚司百户冷冰冰面无表情的话语。

自从刘瑾正式得势,孟明哲作为刘瑾唯一的武将心腹,自觉如今身份非比往日,对那名径直闯进来的镇抚司百户虽没露出倨傲,但也是面有不渝。

可随后从镇抚司百户嘴里听闻到竟是皇上口谕,惊得孟明哲急忙从红木圈椅抬起热乎乎的屁股,连滚带爬跪倒在地。

镇抚司百户传完口谕,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就转身扬长而去了。

孟明哲怔忪了半天看着大开的房门,才清醒过来,慢慢站起身,眼中已露出惊疑之色。

孟明哲虽是靠祖上福荫袭了军职的纨绔,他的指挥使也是他一步步花银子买来的,但毕竟出身武臣世家,带兵打仗没什么本事,也无尺寸之功,但不妨碍其人受家族熏陶而自幼养成的对政局的敏锐观察力。这也是他能在刘瑾没得势时就敢贿赂屈身投靠的缘由所在。

江彬没能斩草除根,去东八里堡做了待罪戍边的兵卒,让他有些疑惑自己这位新主子的心思,可随后发配守景陵的王岳的心腹也曾与自己称兄道弟的原镇抚司老七秦钟竟然也没死,还也被发配到了东八里堡做了一名兵卒,就让他心里的疑惑更加浓了。

东八里堡那个似乎是江彬心腹的小旗,孟明哲从来就没放在过眼里,这种蚂蚁一般的卑贱小人物,动个大拇指就能碾成粉碎,正因为如此,孟明哲反倒不屑于动这个叫朱寿的小旗。要不是赵顺告知,他压根都不知道江彬竟然让他去京城刘公公处负荆请罪去了。

孟明哲差点气炸了肺,没想到自己倒是善心善人,他娘的这屁眼大的小旗竟然非上赶着找死,也自以为弄明白了江彬没死的缘故,孟明哲嘴角透着杀意的狰狞刚浮现。

镇抚司也是一名百户竟半夜跑来后宅告知,蒋钦连同他包养的娼优老鸨竟都被镇抚司羁解进了京城北镇抚司诏狱。

孟明哲听闻吓出了一身冷汗,也惊骇敏锐的感觉这件透着邪的事绝不是孤立事件,随着坐立不安的沉思,孟明哲没什么根据但却又说服不了自己感觉那个发配到东八里堡当了卒子的秦钟一定与此事有关。

如今那名镇抚司百户传的皇上口谕,竟然是让驻守东八里堡的兵卒移调保安州。保安州严格说来与保安卫没有协防隶属关系,保安州归宣府镇城管辖,但这十几年都司宣府管辖越来越重叠,因此移调兵卒倒也不算是个事。

可这么小小的一件移调兵卒事件竟然是皇上口谕,这让孟明哲实在是惊惧疑惑难解。脑海中也曾想到那名小旗,但仅是一闪,沉思的重点依旧放在了秦钟身上。

可孟明哲怎么想也解释不通,若是秦钟能让皇上亲传口谕,说明此人圣眷优隆,又怎么会跑到东八里堡做了一个卒子,还有这次移调怎么看都是一次正常的调防,丝毫没看出有什么古怪来。

一夜没睡,想得脑仁生疼,脑浆子都快搅成豆腐脑,也是没有一丝头绪。因此不顾今儿突然降温寒冷,也要亲自到东八里堡瞧瞧,

至于瞧什么能瞧出什么,孟明哲心里没谱一片茫然,但有一点他心里清楚,他是无论如何没那个定力,仅派新升职接替被抓实则已死的蒋钦成为直辖百户所百户的郑铨跑一趟的。

孟明哲使劲吐了一口胸中烦闷之气,瞧着已到近前的漆迹斑驳的破旧堡门,沉声道:“叫门。”

一名护卫亲兵纵马到了堡门前,扬声喊道:“快开城门,指挥使大人来了,还不赶快出来迎驾。”喊声过后,等了片刻,一片静寂,堡门依旧纹丝未动。

护卫亲兵瞧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孟明哲,急忙翻身下马,手打脚踹,厉声吼道:“都死了吗,保安卫指挥使孟大人来了,还不赶快开门迎驾。”

城门踹的咚咚作响,大车客栈内正在整理车架货物的一名赶车伙计听闻到砸门声,快步出院,探头瞧了一眼,听到喊得什么,脸色一变,急忙转身飞奔进客栈大堂内。

伙计微喘粗气,对靠柜台那桌正大饼大葱卷羊肉,吃得不亦乐乎闹嚷兴奋地朱寿等兵卒抱拳道:“几位军爷,城门处有人嚷着保安卫指挥使大人来了,让您们赶紧出去迎接呢。”

座无虚席闹嚷热闹的大堂瞬间静了下来,商旅的目光都望向朱寿这桌。

朱寿扭脸笑着冲那名伙计拱手:“多谢了。”转头又大口的吃着大饼卷羊肉。

孙大彪等人习惯性的闻言,脸色一变,急忙站起身,瞧到朱寿依旧坐着吃着,脸上都露出尴尬的笑意,又坐下了,史可朗笑道:“寿哥,前儿晚上你可是说咱们要低调来着。”

朱寿点点头,含糊不清道:“这就是低调,没看我在吃饭吗,我又没听到,自然想高调也高调不起来。”

孙大彪等人互相看看,哄得大笑起来,立时拿饼卷葱卷羊肉,吃了起来。

那名伙计惊怔的看着他们,那神情就仿若在瞧一群疯子,摇头苦笑着,转身离去了。

原本就对朱寿等兵卒竟然吃这么好的早饭,不住投射疑惑目光的商旅们听闻到朱寿的答话,都急忙匆匆吃上几口,放下多少不一的制钱和散碎银屑子,纷纷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柜台后有气无力仿若得了重病的刘保本,托着腮帮子两眼发虚满是哀怨的瞧着朱寿,对刚才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

而站在一旁故意瞧看着账簿的刘春华美目则全是不满的瞪向朱寿,贝齿咬着下唇,沉默了片刻,实在按耐不住道:“民女拜托各位兵爷,小店可是没得罪过你们,可你们瞧瞧,就因为你们,这食客都吓跑了。你们就开恩,赶紧的吃完走吧。”

孙大彪等兵卒都尴尬的瞧向朱寿,朱寿拿起最后一张白面饼,边夹着羊肉,边问道:“这一大早就听到这么悦耳的鸟叫声,还真是不错,你们说这叫声是百灵呢还是黄鹂?”话落,众兵卒没人敢接茬,都站起身,边狼吞虎咽着边快步向门口走去。

朱寿咬了一口饼夹肉,又接着咬了一口大葱,鼓着腮帮子,一脸笑意的看着刘春华,含糊不清道:“没瞧出来,我进京没几天,你在他们心里这么有威严,我说丫头,你不会是想篡位吧。”

刘春华羞红着脸,美目不自然的扫视一圈除了自己客栈的伙计在收拾碗筷和桌上的钱银外,已再无食客的大堂,微撇了一下小嘴,又低头瞧看着账簿。

朱寿与依旧乜呆看着自己的刘保本对视了一眼,扑哧笑出了声,紧接着咳嗽起来。刘春华犹豫了一下,躬身出了柜台,端起柜台上自己喝的茶盏,走了过去,放在桌上。

朱寿顺手摸了一把滑腻白嫩的玉手,边咳嗽边笑着端起茶盏喝了起来。

刘春华娇躯一颤,唇角露出一丝娇羞开心的笑意,躬身回到柜台内,又低头瞧看着账簿。朱寿将最后一口饼夹肉吃进嘴里,端着茶盏,站起身走了过去,一脸深情的看着刘春华。

等了片刻,刘春华抬眼瞧去,看到朱寿深情款款的神情,芳心轻颤,随之甜意涌上心头,有些羞慌得又垂下臻首,轻声道:“不用结了。算、算柜上的好了。”

朱寿嘿嘿笑道:“别误会,我就没想结账,我是来嘱咐一声,你那两个妹子就交给你了。一会儿秦钟留下,他会引你们去咱们的宅子。”

刘春华抬起头没好气白了朱寿一眼,想到咱们的宅子,心里又是一颤,微含酸意的轻嗯了一声。

朱寿笑着转身走向门口,大声道:“羊羔皮坎肩很暖和。”刘春华低头,精致清纯的小脸露出开心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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