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群魔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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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仲颐这事正在上书房与皇上一同议事。

"国事都说完了,阁老,我们议一议家事吧。"皇上道。

段仲颐不晓得皇上想说什么,虽然他侍驾多年,但是圣心难测,怎么突然议起家事来?唯唯而喏。

皇上看他紧张,微微一笑,抬手拿了桌上一本折子,递到仲颐的面前。"朕不需瞒你什么,你先看看这个折子。"

段仲颐接过来,战兢观看。

"朕估计这个折子不是经过你的手呈递上来的,不然这会儿就不该是朕在问你,是你主动要给朕解释了。"语气平和,说完又回到龙案前坐下。

段仲颐看那折子又是几个御史们联名的,心下都很不耐烦。看内容,竟然是弹劾太子侍读段慕章趁东郊狩猎伴太子野游,置社稷安危于不顾,胆大狂妄等等,连带还具名参奏了平山王等,不过字里行间,主要是攻击慕章。

"皇上,这事..."仲颐迟疑了,太子私结权臣,是历朝历代都被禁止的。

"和和,你别紧张。他那天是去你家找你了么,这个事情我知道的。"皇上语气轻松,可仲颐已经冷汗沾背了,果然皇上什么都知道。

段仲颐低头不语,听皇上的训教。

"这原本也没什么,你们是姑侄关系,他难得出门一次,顺道去看看你也无不妥。"稍稍停顿一下,又道,"不过,这是个危险的信号,林欲静而风不止。真是叫朕为难啊!"

说罢叹一口气。"慕章是个好孩子,朕自然是维护他的。不过,也许有的时候,暂时的牺牲也是必要之举,朕与卿是几十年的知己兄弟,所以有必要先提示你,叫你有个准备,为君不易,卿慢慢参悟朕的苦心吧。"

段仲颐芒刺在背,所谓伴君如伴虎,皇上这话,到底是提醒我,还是警告我呢?暂时牺牲,暗示什么?

段仲颐的政治嗅觉非常灵敏,奏折饶过他被递交,早上内阁里的偶发事件,不用问,眼皮底下如此大胆呈折,那萧禄强弓上马,这次是打的速度战啊。

已经没有时间回府安排部署了,看来祸端就在眼前。

萧贵妃这次发了狠要从整段慕章入手,等不得下次朝会,当天事发,当天便要落实成铁案,不给段仲颐一分一刻的准备时间,一张张早已谋算好的政治牌就已撒手打过来。

这一本参奏还发烫在手,外面管京城防务的京畿游击将军萧本忠递牌子请求见驾。京畿防务是重要的军事机构,直接负责皇宫的包围工作,遇到可疑或紧急的事情时,可以不经内阁,直接向皇上汇报。

段仲颐起身要走,皇上摆一摆手,"你不用走,就坐这儿听吧。"

萧本忠进来,叩拜完毕,斜一眼,见段阁老一边坐着,也上前参见,两人互相行礼,面上装饰着客套的笑容。

行李罢,皇上问本忠,"这会儿递牌子进来?有要紧的事情么?"

本忠再不看仲颐,直接面朝着皇上,说道,"臣的下属向臣报告了一件事情,臣觉得很重要,所以想给皇上汇报一下。"

皇上面不改色,"说吧。"

"原是为了后宫宫女失踪的事件,吴公公在后宫调查数日都没有收获,怀疑那宫女夹带私逃,要臣协查,臣查出数日前,看守西直门的门防曾经放走过疑似之人,那人公公打扮,当时因为是随段阁老的公子段慕章一同出宫,所以虽然证件不全,但是门防不曾阻拦。"

"后来我在我询问之下,才说出来,内宫太监偷偷外出,屡禁不止,也是实情。不过我又询问了其他人,都不曾见这人再回宫里,所以可疑。因为事涉阁老家的公子,吴良不敢擅自调查,请臣出面,先行请示皇上。"

萧本忠对段仲颐毫无避讳,直白白一通话说完。

皇上看段仲颐一眼,二人交流了眼色。

"这事怎会这样复杂?"皇上未置可否。

外面小太监来报,说吴良已经在殿外侯旨求见了,皇上让宣进来。

这吴良是后宫中得权得势的太监头子,昨天寿筵上被朝官乱骂,心中正懊恼窝火,今天萧贵妃授意他如此这样,怎的怎的,他心里暗爽,也有借机踩段氏一脚的想法。横抖着一脸肉,就爬进来了。

一顿叩头完毕,吴良趴在地上,等皇上问话。

"说吧。"皇上直接丢了两个字给他,也不多啰嗦。

"是。"吴良小心翼翼,几乎脸皮贴着地板说话,"两位大人也在,奴才查案子说案情,如果有说的不妥当的地方,两位大人多包涵。"

皇上不屑地咳嗽一声,"少装了,你站着说话。"

吴良爬起来,堆一脸媚笑,向仲颐和本忠示意,仲颐正拿眼看脚上的鞋子,不看他,本忠对他点点头,视线立即闪开,面无表情看着空气中的灰尘。

"太后宫中的绿绮宫人,失踪已有三天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经过奴才的仔细调查和对其他关联人等的盘问,绿绮宫人,私逃可能性很大。"

"本来这是后宫小事,奴才不该惊动皇上,可是因为数项证据证明,段阁老的公子,太子侍读段慕章可能涉案,而且非常有可能是主犯,奴才不便继续调查下去了,所以...所以..."不再说下去了,拿眼去张皇上的表情。

皇上尚没有表态。

又有太监来秉,萧贵妃有个后宫事务处理的请示送给皇上,请皇上给意见。

"接过来。"皇上暂且放吴良不管,看萧贵妃写了什么,眉头不够微微一锁。

尚未答话怎么回复萧贵妃,太监又报,御史郎昆递牌子了...

又报左相萧禄递牌子了...

"很好,都一起叫进来,都是为了一个事情不是。"皇上又回头吩咐小太监,"搭个帘子,给贵妃当看台,把娘娘也请来吧。既然你们这么想尽办法逼着朕,今天朕陪大家一起现场办公。"说话间略有愠怒之色。

简直是宫内宫外同步开展雷霆攻势,先是萧禄在晨递的折子里,掉包换上了一本御史参奏段慕章引诱太子东郊淫游,置太子危险于不顾的奏折。

萧本忠又来揭发段慕章可能拐带绿绮,吴良再从宫内助一把火,加油添醋弄出啥所谓的证据,都说段慕章逃不脱干系,他是少数有机会有机会接触内宫宫女之人,再加些编凑的旁证,看上去就搞的很象一出**私奔案。

然后萧贵妃突然又递了个后宫事务处理请示报告来,请旨皇上,内容也是说关于宫女绿绮失踪一案,查实种种证据,并且有证人证言,都指向太子侍读段慕章。

这时御史郎昆又来逼宫,大意是段慕章的案子不是孤案,事涉风化,是太师案的余波,然后又把引诱太子野游拿来说一遍,声泪俱下地说他对社稷如何如何鞠躬尽瘁,小小佞臣,如何祸害国家。

段阁老的脸色,听的一阵红一阵白的,咯咯咬牙不止。

还不算完,这时值守太监又进来报告,"皇上,这...又有人在殿外求见。"

"又是谁?"嘴角一丝冷笑,"不管是谁,都传进来吧。"

进来的是东宫太子,碰巧和他一同到的,还有萧禄。这上书房好热闹,该来的都来的差不多了。

"你们两个也是来关心宫女失踪一案的?"皇上冷言略带讥讽。

萧禄叩拜道,"臣已经听说了,这事牵连了段阁老的公子,臣是来为段公子澄清的,阁老家教严谨,公子才思天下无双,臣认为,吴良的指控都是无稽之谈,段公子绝对不会是疑犯。"

皇上哼了一声,道,"原来你是在说人情的,你这耳朵,也太好使了吧,风还没刮出上书房呢。"

又问太子,"你也是来求情的么?"

太子正懵懂,不知道父亲在问什么,只见满屋人神情严肃,皇上貌似龙颜不悦,赶紧跪倒道,"孩儿是来向父皇请安的。"

"很好,既然来了,这边赐坐,这案子,你看着审吧,我烦,不看你们了。"说罢甩了袖子,踱步离开,临到门口,又补充一句,"人都齐了,把慕章索性也叫来,这案子就交给太子处理,有结果了再来跟我汇报。"

皇上走了,留了一屋的人面面相觑,皇上这是玩啥呢,明知道绿绮的事情,太子是脱不了干系的,风化案原本矛头就是对准的他,只是因为三搞五搞搞不掉太子,所以反过来先拿慕章开刀。

皇上必然有自己的考虑,这恐怕此刻只有段仲颐猜的到。

其一,皇上要太子自己把嫌疑撇清,太师风化案,事涉后宫,这宫女私逃可以算做是余澜。金殿验身,太子虽然侥幸脱罪,但是终究臣工们还是会怀有疑似之心。牺牲慕章正是时机,既可以让太子彻底撇清嫌疑,同时,又可以在摆脱了风化案的桃色漩涡后,重新树立威望。

其二,皇上也是出于维护段慕章的考虑,他先抽手退了,避免被当场逼宫,萧禄明显是有针对有计划有部署的在出招,可是段仲颐这边却全无准备。无论他们会审得出怎样的结果,自己先退一步,慕章就有迂回的余地,等听太子汇报时便可从中斡旋。

其三,皇上也是有心要考虑太子,考验他驾驭臣子的能力,君王之道,在制衡之术。这一案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小案,但是涉案的是当朝阁老的公子。眼见的萧禄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要把案子钉成铁案。皇上也想看太子会怎样处理,有没有能力和自己的臣子们斗智斗狠?这也算是给太子一个表演政治能力的机会。

政治永远都不是是与非、黑与白、正义与邪恶之间的斗争,政治永远是个远比表面矛盾要复杂的多的玩意儿。最后君权方,臣甲方,臣乙方,要达到的是一种平衡,最终诉求是政治利益最大化。

政治永远都需要牺牲品,很不幸,这场斗争的阶段性胜利属于萧党,而段慕章却恰恰是那个被认为可以牺牲的人。

萧贵妃已在珠帘后坐稳。太子坐在龙案侧位,今天由他主审。段仲颐和萧禄各有赐坐,一旁看戏。御史郎昆,京畿游击将军萧本忠,内务总管大太监吴良站立回话。一干真真假假的所谓的人证,俱都跪着回话。

段慕章被传至上书房。抬头见龙椅上空荡荡的,皇上并不在。慕章心中便知道不好,这是出了大问题了,所以皇上先退出纠纷,好给最坏的结果留有斡旋的余地。

慕章赶紧上前叩见了太子,贵妃,和诸位大人,跪着听审。

细节清楚,脉络完整,所指之罪一一被坐实。有些事情或许有,有些事情完全是空穴来风,无中生有,可是奈何证人证言都听上去十分可信,虽太子恫吓亦咬定牙根无一松口,毫无半点破绽。

段慕章心中已经知道自己被针对,一时低头不再辩解。任凭你们屎尿盆子乱扣,他都不做解释,既不认罪,也不自辩,始终保持零口供。

罗列证据细节烦琐,不一一说明了,以免拖沓。

最后,吴良做结案陈词,把整件事情的脉络按照他们的设计给整理了一番,说道,"所以,基本掌握的证据,加上一些细节揣摩,现在基本能够做出以下的调查结论。"

"段慕章受了风流太师的坏影响,品德日渐不端,对宫女绿绮长期具有不良的企图,并且在绿绮忙碌于太后新建的颐寿宫花卉布置的这段时期,趁她往返两宫需路经承乾殿书房这样的机会,多次埋伏调戏,并曾被执管打扫宫朗的姚公公撞见他举止轻浮地与绿绮搭讪。"

"经过不择手段的调戏,绿绮的思想有所动摇,或者受了虚情假意的蒙骗,或者因为后宫风化案被当嫌疑犯受到惊吓,或者是被威逼利诱胁迫就范,于三日前,受了段慕章的蛊惑,妆扮成太监混出宫去,与绿绮同处一宫的其他三名宫女的供词可以印证绿绮宫女在这个阶段的思想的变化,守宫防的军门可以证明段慕章带出过人,再没有回来。"

"所以,事实已经很明显摆在眼前,绿绮与人有私情,偷逃出宫,而最大的嫌犯就是除了太师外,唯一能够经常有机会出入后宫中的太子侍读——段慕章..."

吴良公鸭嗓子,又故意为了显示自己信心满满,存心把段慕章三字念的又重又长。

慕章抬头轻蔑看他一眼,鼻子抽动,轻轻哼了一声,复又低眉看地,不搭理他。

萧禄插言,"段慕章,你若有申辩,最好说出来,不要不说,如果事情不是吴良说的那样,你该为自己辩解,缉拿真犯。"

段慕章还是低头不说话。

萧本忠又道,"既然不辩解,那是承认自己有罪么?"顺手把旁边御史郎昆做的庭审记录拿来翻看,"你若承认了,这些是尿盆子可就真的都叩到你的头上了。"说完冷冷地笑了一声。

慕章完全当作没听到,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萧贵妃只想慕章攀咬太子,见他不吭声了,心中自是不悦,也插言道,"私通宫女,携带外逃,罪名是很大的。状元公,你要想清楚啊。"

太子虽然听的懂这些人都在琢磨些什么,但是他生性温厚善良,很替慕章担心,说道,"慕章,你倒是有说法没有?你有个说法,我好告诉父皇的时候也替你讨个人情。"说毕拿眼看段仲颐。

仲颐双眼通红,牙关紧咬,也是一言不发。

萧禄站起来打哈哈,"这说到底,慕章也是皇亲,皇家的家务事,还是要皇上最后定夺的,慕章跪着累了,站起来吧,今天问审就到这里算了"伸手去扶段慕章,被慕章避开。

太子也不想他们再这样继续追问下去,于是道,"那就先到这里,既然慕章不说话,就表示他不认罪。事情也未必就是吴良说的这样,也许..."

话没说完,萧贵妃借口道,"也许另有玄机呢,我赞成太子说的。整理成文了没有?"

郎昆将会审记录递交给小太监,小太监转交萧贵妃,郎昆道,"字字句句臣都记录了,这个都是各位大人的原话。"

太子起身走到萧贵妃面前,讨要记录,萧贵妃再三细看,然后交给太子。

"那就这样吧,"太子道,"如今段慕章暂时不许要再进宫了,也不必下狱,交还给段阁老回家看管起来。其他的证人,宫内的交吴良看管,宫外的叫萧本忠大人看管,在皇上定夺旨意之前,都不得出差错。各位散了吧!"

太后寿诞一过,平山王就要拔营出征倭国。

因为萧贵妃所生的儿子广平王也要随军,所以一时萧贵妃党羽并不敢太得罪平山王。那平山王是真正会打仗的王爷,若这个时候把平山王给牵连太深,难道让她儿子广平王亲自上阵打仗去?

广平王是个名义督军,事实上也就是去镀个金身搞个战功回来,他还是个小孩子,到了外面,自然一切都是平山王说了算。所以萧贵妃对平山王此时有几分忌惮,不愿与他为敌。

当日,上书房群臣审风化、段慕章被陷害等诸多传闻就飘进平山王的耳朵里了。他是老成之人,这些原本与他无关的事情,不该去过问。

可是他收了段仲颐之托,再怎么说,他们五个也是结拜的好兄弟。慕楚、慕臣如今只有干着急的份,以他们的身份,是不便入宫的。所以仲颐匆匆回府,便赶紧修书一封,让慕楚、慕臣两个儿子,去投书平山王府。

平山王接了书信,了解了阁老的意图,觉得事情重大,赶紧换了衣服,赶去宫中,说是辞行。先去拜别圣主,皇上对他交代吩咐的很仔细,谈了颇久的时间。

然后出来,再去太子那里辞行,已将要黄昏时分。

太子此时正对着上书房的会审记录发呆,没想好怎么去给父皇汇报,看来一遍又一遍。撇清自己,就是对段慕章落井下石,那不符合他的个性;为段慕章开脱,难免会把自己拖下水,他又不免要考虑自己的地位。

父皇交代的这个差事,真是叫他左右为难,难道父皇是故意在考验我么,到底父皇希望看到我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

正迟疑未决之际,救命稻草就来了。

一见平山王,太子赶紧迎上去,拉着手,直呼"大哥!"

平山王向太子行礼,太子双手搀扶,不肯受他的跪拜,"这时没有旁人,大哥不要这样多礼,赶紧坐下,小王正一筹莫展,大哥来了,正好商量。"

平山王心里知道这太子要说些什么,笑而不言,一旁坐下。

太子急拿起那份记录,临要伸手递给平山王,突然又新生一丝犹豫,放慢了动作。不过犹豫再三,还是递了过去,口中说道,"下午上书房发生点事情..."

平山王接过那份会审记录翻看。太子在一旁如此这般地将下午的情况一一道来,除了一开始发生的那些他不知道,从他进入上书房后发生的诸般事情,每个人的表现,事无巨细都向平山王详述了一遍。

平山王依旧保持含蓄的笑容,并未露惊愕之色,很平静地把材料看完,交还给太子。开口问道,"太子准备怎么处理呢?"

太子道,"我正在犹豫。按理说,我当然应该维护老五,可是,萧贵妃这次真的来势凶猛,下午那场面,连父皇都快招架不住了。"

平山王笑言,"太子可是把皇上想简单了呀。"

"大哥此话怎讲?"太子好奇。

"皇上把这事情交给你处理,你没看清楚皇上的用心么?"平山王泰然的语气,令人慑服,太子眼光紧紧盯着他,神色关切,略显紧张。

平山王继续说道,"皇上把这事情交代在你的手中,无非是三个目的。一,要你通过落实段慕章的案子,彻底拜托自己的嫌疑;二,把你推在前面,他藏在你背后,这样才能有个中转的空间,才好从中斡旋;三,给太子出个题目,考验你临机处断的能力,观察你的表现。"

平山王分析丝丝入理,太子边听边不住点头。

平山王又道,"所以我说这个事情,还是很好处理的。对段慕章,你只管做城铁案,先达成皇上的目的,太子是不能有过错的,连让人怀疑都不可以有,必要的时候,段慕章也当能够背起这个黑锅,这点觉悟相信他是有的。"

太子眼神犹疑,不太情愿地"嗯"了一声。

平山王知道他心地善良,也不停顿,继续说下去,"你就更只管放心,既然皇上自己先退让了一步,留着斡旋的余地,那皇上必然是心里维护慕章的,你只管大胆地参他,你参他他必然肯认罪的,然后把斡旋的人情留给皇上来做,皇上圣明,能够洞察一切,不会给他过于严厉的惩处,而你做的只要叫萧贵妃等人说不出来个不是就行了,段阁老的人情,你要留给皇上去做。"

"小题可以大做,大题也可以小做,运筹帷幄全在皇上,太子不用担心你的态度会对皇上最终判决此案产生丝毫的影响,事实上,皇上希望看到的,是你临机处变、刚强果决,绝不是你现在这幅优柔寡断、临事犹疑的模样。听明白么?"

平山王眼神突然扫来,如一道锐利剑气逼视太子。

太子目光弥散,闪躲迷离,自言自语道,"小王怎能这样对待老五。万一..."

"哪里有什么万一呢?"话未说完,又被平山王打断,"万一皇上不肯斡旋,真的定他重罪,我想他也是死得其所,太子,弃卒保车,舍车保帅,段慕章若不是有大智远虑之人,他今天上书房中,为何一言不发呢?"

"他若有这个忠心,太子应该成全他,就让他背这个黑锅,将来再补偿他也未为不可;他若没这个忠心,那就不算是个能臣,是太子看错了他,软弱废物留他何用?还不如棒打落水狗,就让他背这个黑锅。"

"所以,他辩或者不辨,反抗或者不反抗,他都是铁定要被这个黑锅的,太子,现在明证在前,群狼在后,你不必想的太多,顺势而为,方能占据主动。小王的话也说完了,也说多了,明日小王就要点兵拔营,告辞!"

说罢也不管太子是否下定决心,直接拜倒施礼,然后转身离开,潇洒得不得了。

太子浑浑噩噩,似懂非懂。

幸好这时天色已晚,已经过了皇上办正经事的时间,无论如何,压到明天再汇报好了。太子想,我得出宫去,好歹见上慕章一面,若不把话说透,无论如何我也狠不下这个心来,怎能做萧党的帮凶,整自己的手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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