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篇 开始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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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的七月十七号,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一个漂亮可爱甜美的小女婴出生了。那个女婴就是我。

你的妈妈抱着刚满一岁的你,来到我们家,看望我的妈妈和刚出生的我。你的妈妈指着眼睛还未睁开的粉嘟嘟的我问你,小宇,你看,小妹妹漂亮吗?你瞟也没有瞟我一眼,扭过头就开始大哭。两个妈妈笑着说,这俩孩子,真是天生的小冤家。

这就是你第一次见我时的情形。你的妈妈在我懂事以后无数次地向我描述你当时哭地是多么地悲壮,最后还不忘记加上一句,真是没想到,你们俩现在的关系竟然这么好。

是啊是啊,我们的关系当然好。我们是青梅竹马啊!

二岁。不知道是因为父母的教育有问题,还是我们天生比较笨,我们那个时候还不能用完整的词语表达自己的意思。所以,当我们在大街上看见一个抱着饼干筒吃饼干的小孩时,我们不约而同地奔回自己的家。你对你妈妈哭着要吃饼,我对我妈妈哭着要吃干。两个妈妈一头雾水地跑道对方家里,才明白,我们俩是要吃饼干。嘻嘻,我俩咋就这么笨呢?

三岁。到现在我还也记不起来,你当时是为了什么原因要带我离家出走。出走的途中,我摘了一朵小红花,你捡了一块黄色的石头。另外,我摔了三跤,你拐了一次脚。最后,我们俩站在一块大约半米宽的水沟前停住了。谁也不敢带头先跨过去。隔壁的一个大姐姐正好路过,看见蹲在沟边玩耍的灰头土脸的我们。她左手抱我,右手牵你,把我们带回了家。

五岁。你竟然敢用玻璃砸我!当时我的额头是血流不止,你也吓坏,呆呆地看着我。据说,我哥哥抱着我去医院的时候,你还拿着那块不知道从那弄来的玻璃在那哭。但是,因为这件事情,我们的两个妈妈闹翻了。她们还禁止我们在一块玩耍。可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等到我的额头上只剩下一块明亮的疤痕的时候,我又屁颠屁颠地跟在你后面,叫你小宇哥哥。

八岁。夏天到了,桑椹已经开始红得发紫了。你带着我穿着你这一年新买的拖鞋爬到桑树上摘桑椹。你还捉了一只黑底白花的天牛送给我。我们都很开心。但是结果是我的白衬衣被染成紫色再也洗不掉,你的新拖鞋掉到桑树下的臭水沟从此散发着一股臭水沟的气味。

十二岁。我们在学校都是好孩子。你是你们班的班长,我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下课的时候我们一起玩,放学的时候我们一起回家。当我哭着跑到你们班告诉你有人欺负我的时候。你二话没说就冲向我们班。那天,是我扶着流着鼻血的你回家的。你还在路上警告哭的比你还惨我说,不许和你妈妈说你是为我才被人打的。我只好点头。

十七岁。《泰坦尼克号》风靡全城的时候,你的爸爸不知道从那弄来一张盘。于是我们俩坐在你们家的温凉的地板上看这部经典的爱情故事。当看到露丝和杰克缠绵的时候,我感到我们都摒住了呼吸,不再说话。我偷偷地看你的气宇轩昂侧脸,呵呵,你也是的十八岁的大小伙了。

我们考上同一座城市的不同大学的时候,你十九岁,我十八岁。当我和我妈妈在开往那个城市的车厢里遇见你和你妈*时候,两个妈妈还是不说话。我们俩只能在旁边挤眉弄眼。后来,我们跑道车厢接头处,你塞给我一包盐津杏仁,我递给你一个红富士苹果。我们吃完后,又装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乖乖地回到各自妈*身边。

大学的第一年,你告诉我,你找了个女朋友。我愣了一下,然后开始大笑,就你,还能找到女朋友啊!你的脸涨得通红,我怎么不能找到女朋友?在高中的时候给我写情书的不要太多哦。你的话没说完,我却捂着肚子蹲了下来。啊!肯定是我的胃病又犯了。

虽然无数次地在你面前胃疼,可是每次疼的时候你都紧张的要死。你从我的包力掏出胃药,给我服下。然后搂着我的肩等待我好起来。你想,我肯定会很快好起来的吧。可是半个小时候,我依旧叫疼。你慌了。你这是才发现,我捂着的不是胃,而是*。你抱着我冲向医院。医生告诉你我犯了急性阑尾炎,要立即开刀。

你给你妈妈打电话让她给你汇钱。并告诉她我的病情。

钱当天就回到了。两个妈妈也在第二天一大早就赶来了。

我的妈妈摇醒在我病床边睡着的你,要你赶紧回去好好休息。你的妈妈亲切地问我的病情。

我的一场大病,让两个妈妈和好了。我们俩偷偷地捂着嘴笑。

你的女朋友在和你交往了一个月零十四天后宣布和你分手,原因是你太不会关心她了。你跑来找我,请我吃饭。结果你却喝的醉醺醺地。

你一定是伤心了,因为你从来没有喝过那么多的酒。

你抱着酒瓶问我,遥遥,你说我真的那么差吗?为什么我给人家甩了呢?我觉得我对她很好的。可是我却总不能如她的愿。是不是我不适合谈恋爱啊?

我揉你的头发。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的心都开始疼了。小宇,你真的是很好的。从小到大,我都觉得你很好。我觉得你是我认识的男孩中最体贴最细心的一个了。你真的很好。

我不知道你听见我的话没有。反正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你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你睡着的样子像个小猪,很可爱。可是我又要想办法把你给弄回去了。

生活又开始平淡起来。我跑到你们学校蹭饭吃,你一边为我挟菜,一边数落我我上大学后已经长胖了很多。你也跑到我们学校来打篮球,我一边给你递水,一边贬低你的球技。

日子就这样过着。我经常会想起你妈*话,我们是天生的冤家。

大二下学期,有个男生开始追我。一天一封情书,一天一枝玫瑰。再看看那男生,身高一米八零,相貌俊朗,谈吐彬彬有礼。穿干净的阿迪的恤,的运动裤,CO女ERSE的帆布鞋。

我问你,我要不要答应他?

你看着男生,眼里满是不屑和轻视,追你的男人档次好像都不高。不过配你也足够了。你要喜欢这样的,就跟他好呗。

我瞪瞪眼,好啊好啊,你就这么看低我。是啊是啊,我就配这样档次低的。我这就去答应他。

我不再去*场看你打篮球,我也不去你们学校蹭饭吃。我和我的新男朋友逛街,约会,看电影。我为他穿蕾丝的裙子,我开始甜甜地微笑。

没有你,我也可以一样很好的。我想。

我和他拖着手在学校漫步的时候,遇上了你。你皱皱鼻子,遥遥,你怎么打扮成这样?我笑,这样不好吗?你不是一直都说我不是女人吗?现在很像女人了吧。

你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和悲伤,你抱着球,从我的身边擦过。你丢给我一句话,遥遥,你要是觉得开心,怎样都好。

我转过头去看你,你的背影是那样的孤单。我的心开始痛起来。就像当初看见你醉酒时一般心疼。

我拉拉身边男孩的手,晚上,我们去吃火锅吧。

我点最辣最辣的火锅底料,我还点了一堆菜,有蒿子杆,莜麦菜,鱼丸,虾丸,蟹棒。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和你一起出去吃火锅,你都要点这些菜的。只是,你决不会允许我吃辣的。可是,现在你不在。不会有人阻止我的。

他坐在我的对面看我大口大口地吃。我吃了很多很多,连头都没有抬。大概的确太辣了,我的泪都出来了。他给我递纸巾,他问我,你还好吧。我笑着说,没事没事,我就喜欢吃辣的。

我和他走出火锅店的时候,他转过头,看着我红彤彤的脸庞,你是不是很爱他?我愣了一下。旋即开始笑,不,不,我和他只是从小到大的朋友而已。你不要多心。

然后我拉着他的手说,我们去看电影吧。

半夜,我从疼痛中醒来。啊,这次,真的是胃痛。我从枕头下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先拨的是他的电话。里面传来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我顿了顿,继续拨号。

只想了两声,我就听见你的含糊的声音,喂?

我忍住疼,轻声说,小宇,我胃疼。快不行了。

你没有回答,传来的是“嘟嘟”的声音。你竟然挂我的电话!

我躲在被子里开始一边哭一边诅咒你。

全世界恐怕只有你一个人会在半夜三点叫醒女生宿舍楼管阿姨,并且让她给你开门。

当我把头蒙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的时候,你用楼管阿姨借给你要吃打开我宿舍的门,抱起我冲下楼。

七月十七号,我的生日。我已经年满二十岁了。

我坐在两个妈妈跟前,想她们叙述你当时的壮举。两个妈妈笑成一团。我妈妈说,幸亏遥遥住的是单身宿舍,要不小宇进了女生宿舍不知道要为多少人负责啊!你妈妈拉过我问,那个追你的男孩呢?他主动放弃了?

还没等我接话,你就开始插嘴。要不是那个男的纵容遥遥吃麻辣的火锅,遥遥会胃疼吗?第二天,他拎着水果来看遥遥,让我给轰走了。而且他带的水果里,竟然没有红富士苹果。遥遥怎么能和那样的人在一块呢?

我和两个妈妈一起看着你,你真是个可爱的人,要不我们三个怎么会都那么喜欢你呢?

我们在两个妈*怂恿下成了情侣。于是,我给你写这封情书。因为你说,我们都认识二十年了,我还没有给你写过信。虽然我的文笔很烂,虽然我的思路不够清晰,但是我终于把这封情书给你写出来了。

在情书的最后,我要对你说,小宇,我爱你,从你很久以前用玻璃砸坏我的额头并且为我哭泣的时候开始,我就想,我一定要嫁给你,因为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为我哭泣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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