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美人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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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驾徐徐前行,华美的车驾内,刘协站在董后面前拜道。

“协儿给皇祖母问安!”

董太后虽然尊为太后,但是却曾经却不是皇上之妻,而是藩王的妻子,是后来才到这皇宫的。董后并不老迈,而是女子三十几岁的样貌,看起来虽不富态,但也算丰满,能作为藩王之妻样子自是不差,。

“真是好孩子!没想到协儿已经长得如此俊朗,遥想上次见面还是年节,如今这是长高不少!”董太后见了刘协一阵欢喜。

“协儿自也想念祖母!只是母亲管教学业,才没常拜会祖母。”

“这孩子真会话,汝母亲是王美人吧!也算是教子有方!看来只做美人算是委屈了她。”董太后将刘协拉过来坐在自己的身旁。

“不知祖母这是要往何处去?”

“祖母我正要去濯龙园散散心,即在这里见协儿,不如协儿便陪祖母一同去那北宫外濯龙园游玩可好?祖母自从来这皇宫便闷得紧,如今这般闷得久了,也想出游一番,闻那奴才们,这濯龙园有‘濯龙望如海,河桥渡似雷’之称,风景秀美,让人流连忘返,也不知是与不是。”

虽然,董太后如此,可是刘协却面露为难,董太后见此不禁疑问:“协儿莫非不愿跟祖母一块儿去?”

“并非如此,只是……只是协儿另外有事要做,所以才来这附近长秋宫,只是因为祖母车驾前来,与婢女走散,所以便迷路到此。”

“长秋宫?莫不是那何皇后的宫殿,协儿到长秋宫作甚?可是找那何皇后之子刘辩玩耍?”董太后不禁皱眉道,她一向不喜刘辩,只是因为年节时,刘辩年口不择言,竟将其母何皇后背后董太后的话了出来,并且冲撞了董后,自此董太后便不再喜欢刘辩,转而更喜欢安静有礼的刘协。

“协儿其实是开罪了皇后,怕皇母责怪,此次是向皇母负荆请罪的。”罢刘辩把放在一旁的荆条拿给董太后看。

董太后见此不由露出笑容;“年纪,竟然懂得负荆请罪,你若开罪了那何氏,皇祖母为你去求情如何?”

刘协一听,没想到董后竟然主动帮自己,本来还想自己求来着这下也省了,自己一番装嫩等得就是这一刻,现在灵帝还在,董太后才是统领**之人,有了董太后照顾自己,何皇后也不敢轻易动自己,这番如果请得董太后为自己撑腰,便也是向何皇后示威的一种表示。

这时他不禁想起,刘协母亲死后他便是被托孤董后的,只是如今这认识算是提前了,只不过想到这儿,刘协心中忽然猛地跳了一下。

坏了坏了!千算万算,由于自己对历史还是不完全熟悉,只顾了自己,竟然忽略了自己的母亲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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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美人寝宫合欢殿旁,几个宦官从远远的长道走来,一个领头的宦官将附近的宦官婢女都差走,待下人都走尽后,便往寝宫内走去。

此时王美人正在窗台前由婢女伺候梳头,缕缕乌丝顺着梳子,慢慢的变得平整,发丝虽美,却也遮不住那柳黛凤眸,妩媚双颊,虽是生了子嗣容貌却仍似花样年华的少女,要不也不会深得灵帝喜爱。

王美人手里握着一枚针织香囊,其上缝着几条金色的龙,这时她专为刘协缝制的,王美人擅织锦,此一番香囊其中多添了一道平安玉符,刘协最近多有祸患,所以以此保刘协平安。

只是这时忽然间寝宫的门却开了,那几个宦官直接走进来。

“微臣张让,前来拜见王美人!”领头的宦官前来躬身道。

王美人闻声立刻愣了,张让是谁?那是灵帝之阿父!十常侍之首!他怎么来了?

王美人转过身来,果然是张让,只见张让一脸恭敬,可是他身后跟着几个宦官却端着几样物品,让王美人眼皮微跳。

张让看了王美人身旁的婢女一眼,那婢女立刻心惊道:“奴……奴家告退。”罢便立刻向外走去,王美人想叫住她,可是那婢女却未回头。

“不知阿父此次来是何意?可是皇上派你来的?”王美人心中虽然不悦,但是却不敢表现出来。

张让笑颜看向王美人,虽然其面容不差,但是在王美人眼里却是狰狞之极,张让缓缓道:“王美人所言不差,这次正是皇上派奴才来的。皇上赐了王美人两件礼物,第一件便是美酒一杯,而第二件则是这白绫三尺。皇上让王美人,任选其一!”

王美人听罢,脸色立刻变了,“这……这不可能!皇上绝不可能这么对我!”

“王美人还是快选了吧,免得奴才们为难,不好向皇上交代。”张让依旧笑颜道。

王美人一向聪慧,皇上不可能如此毫无征兆的就赐死自己,定是别人的阴谋,而能这么做的只有一人,速来与自己不合的何皇后,何皇后曾经多次想对付自己,可是奈何皇上压着,此次皇上出游,没有个几天是不会回来,没想到他们竟然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而且何皇后竟然能拉拢到张让。那事到如今,自己母子二人岂不如入虎口,她虽不在乎自己如何,却是更担心刘协。

想到这儿,王美人强自镇定,看着张让道:“想必你们并非皇上派来的,而是另有人指使!张让你虽为阿父,但是却食皇禄,理应忠君事,可如今竟然参与宫廷争斗要逼死皇上爱妃,岂是臣子所为!”

张让见王美人如此,面色也不改变:“王美人!事情我们彼此都清楚,只是请您念在协皇子的安全的份上,不要为难众位,还是尽快选了吧!”

王美人听得协皇子三个字脸色立刻变了急忙道:“你们将协儿怎么了?协儿可是大汉皇子,你们怎能如此做!”

见王美人激动,那张让却似是语重心长的缓缓道:“请王美人放心,皇子安然无事,只是如果王美人继续拖下去,那就难保协皇子是不是真的有事,所以还请王美人快快决断!”

王美人一听全身立刻软了下来,她跌坐在地上,流水顺着脸颊滴到了衣襟上缓缓化开,接着她面无表情的向那樽酒指了指。

张让会意,挥了挥手,那端酒的宦官便走到王美人的面前。

王美人有些颤抖的端起玉樽,缓缓道:“张让别忘了你的话,如果你们敢动我协儿一根毫毛,我便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王美人请放心,协皇子必无事!”

王美人闻声无力的了头,她低声哀哭,看着自己的眼泪滴入玉樽中。

“皇上,臣妾唯有来世再侍奉您了……”罢举起玉樽一饮而尽。

张让见王美人饮下,便叹了口气携一众宦官缓缓退下。

与此同时,王美人的眼神却渐渐涣散。她手中紧握那金织香囊,缓缓地倒在地上。

“协儿……母亲无能,对你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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