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未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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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胡思乱想,我很好。”西陵漠河看见她眉头微微皱起,便知道她在疑惑些什么,“不让你看,是因为这不是我的身体。”

“不是你的身体?”寒玥疑惑道。

夺舍?附身?傀儡?一瞬间她脑海里就闪过不下十个相关的法术秘术。

没办法,修仙界这类事情太正常了。

“事情略微复杂一些,便暂时不同你解释了。”西陵漠河道,用双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总之,我这是借了别人的身体来见你,所以就不要看这张脸了,我不希望你日后想起我的时候,想到的是别人的脸。”

他会另寻一个合适的身躯,这身体他会留给长空。情之一字,总是自私的,哪怕早已将长空当做至亲之人,他依旧不愿意她将错认成长空。

哪怕一时半刻也不行。

“好。”寒玥点了头,也不追问更多,既然是别人的脸,她自然不看也罢。然而回味到他话中的意思,她看向他:“很快便走吗?”

既然不是他的身体,那便是不能久留的了。

“嗯,最多一个时辰。”西陵漠河回道。虽然已经叮嘱过穆宗良等人,但是太子失踪太久的话,依旧是不合适的,何况对于如今这个身体而言,他筑基六层境界的魂体负担实在太大。

他不希望她看到他病发后狼狈的样子。

一时之间两人反而沉默下来。

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彼此坦诚的好好相处过了。

对寒玥来说,撇开前世那场爆炸前的几分钟不谈,她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同他安静温柔的说过话。

而对西陵漠河而言同样如此。

那些借着李承钰的身份偷来的点滴时光,虽然也让他满足,却隔着身份的芥蒂,许多话都不能明言。

彼此都有太多的话想说,但在这短短的一个时辰面前,说什么都不够,说什么都浪费。

“那......去城外走走吧?”默了片刻,寒玥道。

“好。”

寒玥并未开启“洞微”去看他,依旧能分辨出他借用的这身体只是凡人武者,虽然能借用别人的身体说明西陵漠河本身的实力必然不俗,但这类法术消耗同样不小。

她知道这一点,所以主动放出月华剑来:“我带你。”

西陵漠河知道寒玥的意思,也不矫情,点头轻声应了:“好。”

她驾驭着月华剑往盛京城外而去,他站在她身后,双手环抱住她的腰肢,与她紧靠在一起。

“玥儿,你的词我看见了。”途中,西陵漠河道。

“啊......”寒玥囧了一下,她想起当年写这些词的场景来,“你见了词才来找我的?”

西陵漠河低笑:“不,我很久之前就知道你在昆仑,只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没有办法去找你。”

寒玥道:“很重要的原因吗?”

“关乎生死。”

寒玥便不再多问了。只要确定他在东篱洲,并且是好好的便足够了。旁的事情,他愿意说一说,她便听一听。他不愿说的,她便不会去追问。

因为若是她不感兴趣的,问了也是浪费精力。若是她感兴趣的,他不说,她自己也会去寻找答案。

低阶修士御剑飞行的时候,很少用自己的本命法器,一是本命法器是筑基期之后才开始着手打造,很多修士要到辟谷境界之后才能将本命法器完善;二是本命法器更合心意,杀敌和防御都更加顺手,用别的飞剑御剑飞行,本命法器可随时处于防备状态。

但对寒玥而言,月华剑并不需要她去慢慢打磨温养,与她灵魂共生几十年,默契方面也不用多说,平日里不用来御剑飞行,只是因为月华剑太耀眼了而已。

事实上,使用本命法器御剑飞行的速度是最快的,以寒玥此时筑基三层的修为,几十里路只需要半盏茶的功夫即可。

这样的速度即便不施展隐身术,下方的凡人也只能看见一道蓝光从天空之中划过。

所以两人很快便离开盛京城很远,在一片树林中停下。

这时节已经算得上深秋,树叶落了一地,半数的树枝已经变得光秃秃的,月光落在林间,光暗交织。

深更半夜,城外树林,若是换个胆子小的人来,怕是走路都会心慌,然而寒玥和西陵漠河两人都是胆大的,自然不会害怕。

因为陪伴在身旁的人是心中之人,反而觉得温馨宁谧。

特意跑出来那么远,并非有什么特定的事情要做,仅仅是想要寻一个安静的地方彼此独处。

既然只有短短的一个时辰,她便不想在喧嚣的人群中浪费掉,安静一点的地方,连空气里也只闻得到他的气息。

“玥儿,你最近修为上涨得有点快呢!”两人牵着手在林中漫步,西陵漠河笑道,“记得在蜀州的时候,你才筑基一层的,不过半年时间,便连续晋升了两个小境界。”

寒玥道:“蜀州的时候你也在?”

西陵漠河道:“并未一直在。”

寒玥默了片刻,然后做出无奈的表情对他道:“我又能如何,虽然已经很惫懒了,可修为总是压制不住的往上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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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皮!这样骄傲的话你大师兄听见又要郁闷了。”西陵漠河笑了一声,伸出捏了捏她的脸蛋,“真好。”

“什么真好?”

“能够真实的触摸到你,真好。”西陵漠河道,“我以为见了面,你会怒不可遏......”

“嘛,其实想打你一耳光的,可你带着面具也不好下手,便留到下次吧。”寒玥假作叹了口气,“何况这是别人的身体,打坏了也不好交代。”

“好,下次给你打个够。”西陵漠河将她搂进怀里,“你打了左脸,我便将右脸也递过来,只要你高兴,怎么打都可以。”

“哪有你这样将脸送上去给人打的?”寒玥哭笑不得。

“因为我做错了事,所以该打。”他握着她的手,凝望着她的小脸,低声道,“玥儿,对不起。”

寒玥也是安静的望着他,片刻才问道:“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的地方很多......”西陵漠河道,“黄泉路上发生了什么,你......不记得了罢?”

“不记得了,不过并不要紧。阿河,这些年的修行,我学会了很多东西,也放下了很多东西。”寒玥洒然一笑,“凡人也就罢了,修仙之人,寿命动辄千年,若是事事都郁结于心的话,这条路还怎么走下去?念头通达,路才顺畅,该想起的,到了时候自然会想起,若永远想不起,那便是天命如此,何必执着于心?”

寒玥如此说,反倒让西陵漠河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应。

“那么,玥儿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他想起在蜀州,在天马镇的那个夜晚,他用长空的身份和她之间的那些对话。

“之前是有的,可是后来......又觉得问与不问,其实都无所谓了。”寒玥回答,半年前在碧环湖底那一回,她是真的悟透了,所以也放下了。

西陵冷月便是寒玥,但寒玥再也不是西陵冷月。

他跟着她到了九洲,便是她们之间缘分未断,所以她愿意续起这缘。

但是旁的事情,便都没那么重要了。前世的记忆,有时候想起来甚至像是一场梦,身处梦中时尚且为之感怀,但醒来后纵然记得梦中内容,悲欢却渐渐淡去。

所以连之前执着想要的答案,也变得不要紧了。

“真的什么也不问吗?”不知为何,西陵漠河竟觉得有几分委屈来。他担惊受怕了许久,踌躇忐忑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来见她,向她坦白向她认罪,她却什么也不在乎了......

——那感觉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刀斩在水流上,一脚踹在空气里......

虽然有面具遮挡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仅仅是这语气和眼神,寒玥便懂得了他的情绪,正是因此,她反而觉得无语。

她道:“你这人,怎得多活了几十年,反倒像当初二十多岁的时候一样幼稚无聊了?”

西陵漠河更委屈了:“你当年明明觉得我成熟稳重的......”

寒玥沉吟了一下:“我记得我当初的原话应该是‘你这人心机就是重’。”

寒玥仙子天虞山十年新练就的毒舌功,功力深厚,专业扎心。

“......”太子殿下被扎心之后渐渐有自暴自弃的倾向,“我现在也才二十岁不到,幼稚一点怎么了?”

寒玥终于被某人舔着老脸装嫩的不要脸姿态打败了,无奈的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再望着他:“那要不,我就问了?”

“好。”他郑重的点头。

“当初,为何因权势而伤我?后来,又因何随我共赴黄泉?”寒玥轻声道,“许多事情其实在那场爆炸之前就已经想得很明白了,最后念念不忘的,大概也只剩下这两个问题了。”

“既然玥儿问了,我便认真的回答。”西陵漠河道。

“嗯。”寒玥极其随意的点头应声。这人明明是自己想说,却非要通过她问出来。是怕自行解释会显得尴尬还是如何?

大师兄说得真对,凡间形式主义害死人......

西陵漠河倒是对她的态度不在意,牵着她的手继续散步,边走边开口:“我从未想过因权势而伤你,我没有任何证据,但当年那个孩子,确实不是我让人动得手脚。至于和你父亲之间,已经说不清谁对谁错了,你的父亲、二房的人,都将我一步一步逼上和他争夺的台面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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