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五关武夫流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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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年正月十八,国庙盛典之夜,大帝亲临国庙,祭先祖、祀仙人,垂天之幸,隆地之恩,赏美酒、玄兵、法器于江湖。

是以,正月十五,上元之夜,玉京已是人流涌动,熙熙攘攘,满城灯火辉煌,流河斑斓,共风云美景长天如画。

玉京有三好,仙人醉、琼脂楼与青鱼服。

仙人醉,顾名思义,当有一席之地。

琼脂楼取自北海清白玉,经能工巧匠之鬼斧,雕三年五载之神工,刻三春五秋之精妙,始建此楼;又因历代大帝登基必经之楼,王侯将相皆也得在此下马解刀,徒步而行,超然于外。

琼脂楼之高,世所罕见;琼脂楼之坚,山崩海啸无所惧;琼脂楼之奇,姹紫嫣红环其身而不入,刀光剑影留于上而不消。

一座玉楼,已是一个江湖。

至于青鱼服,则是一个传说,不谈也罢。

夜半凉凉人未眠,北风习习水微寒。

青云河道,一叶轻舟自北向南而下,身披灰袍的瘦削男子独坐船头,怡然自得地喝着青葫中的烈酒,满是得意地望着两岸风光。

却是惬意之时,一缕剑光自河道浮起,化作三尺长剑直取男子喉间。

剑光近喉,男子只轻轻递出一指,如打落叶般弹走这一剑。出剑之人顿时大慌失色,急忙收紧自身气息,一头扎入深不见底的青云河,夺路逃去。

灰袍男子仍是不动,笑看着那人的离去。

但就在这时,一道寒光自那人路前呈现,径直穿透水下这人的眉心,随后就见英气武者持枪披挂,如履平地般踏水而来。

枪是滚云赤霄枪,挂是流风晚霞挂,人是剑眉星眸人,好个履水如谪仙,潇洒自快意,平生难得见。

“帝都新任赤霄枪枪主流云峰见过红袖香主。”本是意气风发的英气武者止步轻舟九尺五寸,遥相拱手作揖。

正在喝酒的灰袍男子更是笑意盈盈,自身后箭囊中挑起一支青尾箭,再放声大笑道,“人间五关武夫,可掌赤霄枪。”

流云峰闻言,喜不自胜,本就英气逼人的脸庞更是平添几分锐气,当即挺直腰杆,“流云峰先行在此谢过香主。”

灰袍男子点点头,单手转动青尾箭,“既要掌枪,当知玄机。”

流云峰笑而不答。

灰袍男子笑相迎。

下一刻,流云峰气息由现转隐,近乎隐入体内,这才单手松开赤霄枪,任它下落,再猛地深吸一口浊气,看似寻常的身影周围寸寸炸裂,一点点没入平淡无奇的水面,也就在膝盖将没未没水面之际,骤然引炸体内的气息,瞬息跨出九尺五寸,一念引动清水长龙,一息唤醒黑风猖狂。

这一瞬,青云河断,两岸狂震,吼叫之声此起彼伏。

风起清河,止于袖。

被尊为红袖香主的红袍男子起身,长袖一挥,已是风流写意流云间,说不尽的自然。

赤披男儿流云峰虽败犹荣,立在河面,七窍生血,犹是笑意盎然。

枪来!

体内气血翻涌,胸口闷气难舒,如有雷霆之怒轰来,只砸的周身气血不畅,五脏六腑隐隐作痛,本名流云峰的男儿仍是仰头大喝。

那早已沉入河底的赤霄枪则应声而动,轰然迸出水底,如一道流光火云落在流云峰的手中。

一枪在手,流云峰再也不是先前那般隐而不发,而是明晃晃地人间好武夫,一身气息如大日灼眼,脚下清水点点沸腾,如云烟阵阵缭绕起身。

战!

气走百汇闹京都,神行清河荡乾坤,蓄势待发的流云峰一声炸吼后,已如离弓之箭,直击红袖香主。

但听的轰隆声传响半座京都,就见一道印着五光十色的琉璃水柱涌现半空,再落个两岸点点滴滴水淋漓。

清河之平静,古往今来。

纵是流云峰断开一时,不过片刻功夫又恢复如初。

轻舟在上,两个人影,一杆赤霄枪。

“香主这趟帝之行有何打算?”血染长袍的流云峰盘坐在船头,慢慢调整体内的气息,还不忘出声询问。

灰袍男子喝着小酒,淋着细雨,扬头望着灯火通天的帝都,片刻后才慢悠悠地回道,“赏灯观雪走帝都。”

“白骨鞭鞭主叛变一事,难道不管?”本就无重伤且战力非凡的流云峰调息好体内气机,闻声反问道。

“此事不归我管,而由舵主亲自上阵,以儆效尤。”灰袍男子随手拍了拍的流云峰的肩头,替他遮掩住五关巅峰的气息,强行压制住他波动的破境气势,顺手抹去他体内不该有的杂质,助他运转通畅一息五转的周天之法,“以你五关体质尚不圆满,不可造次。”

大帝掌国,虽位不可攀,却常巡游帝国,历年可见。

舵主掌舵,虽兵少位低,却如神龙入海,首尾难见。

正因难寻踪迹,历代兵主皆以得见舵主为荣。

而帝都秩序本该由白骨鞭与赤霄枪共守,奈何鞭主叛变,怒斩枪主,隐遁于此,使得帝都秩序在这国庙盛典略显紊乱。

幸好临危受命的流云峰不负所望,一身战力虽是五关,却可比六关武者,亦能震慑帝都宵小之辈。

自幼习读舵主丰功伟绩的流云峰更是毫不掩饰心中喜悦,以至于一时不察险些破境。

“谢香主帮扶之恩。”流云峰稳住气息后,躬身谢道,又不掩心中的惊奇道,“敢问香主,舵主此刻可在帝都。”

“估计正在与大帝相谈国庙盛世。”灰袍男子出奇的好说话,随意地回道。

“我知鞭主所在,正好可向舵主上报。”流云峰连忙说道。

灰袍男子没有应允,反而慎重其事地说,“尔等兵主执掌神兵之时,便是我等掌纹从属之际,身死道消亦不灭。”

说罢,灰袍男子摊开右掌,露出那沟壑纵横的掌心,其中两道明光若隐若现。

“一掌神兵,便是兵家之魂,此生无变。”望着掌纹,流云峰忽然想起家中太上长老们的无心之语。

“既掌神兵,虽死无悔。”一瞬间的恍惚后,取而代之的是不可动摇的坚定信念。

“也是你半途领命不知缘由,若是换作其他偷奸耍滑的家伙,早就急不可耐地前去捉拿鞭主,最不济也是尾随其后,静候舵主大驾。”灰袍男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收起右掌,朝着空中打去,见他摘水凝珠,又以一缕清水困于此珠,细细打量,良久才笑着说道,“有意思,竟真敢有人对青云河出手。”

流云峰还想追问,忽见左岸有一骑赶来,来者也不看轻舟,自怀中掏出印有金色字迹“斩妖除魔”的卷轴,当头罩下。

那卷轴也是非凡,迎风而大,不过片刻的功夫已大过轻舟,化作无形牢笼罩住二人所在之地,随后就见千刀万剑自金色字迹中汹涌喷出,一浪更胜一浪。

“我道是哪路执法者大驾光临,原来是素有多宝财主之称的百玄定亲临至此,真是了不起啊了不起。”一丝轻蔑声自右岸传来,但见这人一身浓厚的五关气息,生的眉清目秀,又身着银丝镶边袍,腰环琉璃好瑾玉,胯悬修长文风剑,手持浩然正气扇,略带慵懒地斜靠在栏杆上。

“秦三斧,本少爷今个是奉旨办事,没兴趣跟你斗嘴皮子。但你要是敢来拦我,休怪我法宝无情。”百玄定闻声知其人,头也不抬地沉声回道。

“我也不想和你斗气,只想好心提醒你,适可而止。”早将两者对话一字不落听在耳中的秦三斧,自然知道两人的真实身份,也是因为他知道,这才好意出声。

“国庙盛典,宵小作祟,岂能放纵。”百玄定官职在身,自当依法行事,先前此处动静极大,不管如何都是犯了帝都律法。

何况,百玄定从来都是不问是非的主。

帝法之内,历来随心所欲。

“最后提醒一下,问过再来动手。”秦三斧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也肯定今天百玄定无论如何都免不了一场苦命,所以这一声落下,收扇退后,以免波及。

神兵镇国,兵主当疆吏;香主在上,王侯论平肩。

舵主超然外。

区区巡城从守,竟敢不分青红皂白,妄自向兵主、香主动手,不当场斩杀已是天恩浩荡,还想着反杀他们,你百玄定还真是越活越逆天啊。

这般想着的时候,卷轴之内已有寒光乍现,径直穿透金色字迹,落在百玄定的脚前。

“大胆狂徒,竟敢对本从守动手。”寒光袭来,百玄定近乎本能地跳马而逃,待那寒光落地,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那一击压根就没有伤他的念头。

“香主在此稍后片刻,待我前去斩杀此獠。”未曾执掌赤霄枪之前,流云峰已是位高权重之辈,与帝都各大统守相谈甚欢,一些新任统守见他也是拱手作揖,以礼相待,哪里受过这等待遇,何况今日香主在侧,不由得他不勃然大怒。

话音未落,流云峰已是提枪在手,身化流影夺路,又是一点寒光刺出。

百玄定见状,也不躲闪,镇定自若地掏出卷轴,迎风抛去,其后才见卷轴上书“铜墙铁壁”,那卷轴沾着风涨,眨眼间已铺开三尺厚的铜墙。

“区区贼子,还想伤我?”

远在右岸的秦三斧正想开口大吼,忽觉寒气扑面而来,竟是灰袍男子朝他望来,其意自明。

“还望香主海涵,饶他不死。玄定与我自幼相识,我不得不救,何况他又是百家嫡子,实在不宜陨落在此。”秦三斧顶着这股沁人心脾的寒气,冒死劝道。

帝都三姓,秦家掌武,丁家掌文,百家掌酒,历代相传。

也不知怎地,这一世百家人丁不兴,子少女多,其中嫡系更是独有一子,不仅才智不出众,连根骨也是出奇地差。

所以,百玄定意义非凡。

三姓世代交好,秦三斧与百玄定寻常斗气也就罢了,但在生死关头还是拎得清谁轻谁重。

灰袍男子面色如初。

流云峰提枪在手,面对眼前的铜墙满脸不屑,势如破竹般寸寸崩裂,呼吸间已然穿透,一枪抵在他的眉心。

“百家仙人印?”杀意凛冽的流云峰见得百玄定眉心的印记,微微失神。

“你怎么可能破得了我的百宝轴?”存亡之际,百玄定在乎的不是自己的性命,反而更关心对方怎么破开他的卷轴。

嫡子虽愚,却不畏死。

破!

几乎就在仙人印记迸出的瞬间,五关巅峰的流云峰张口喷出满腔的精血,落在赤霄枪枪身,只见那精血融入其中,枪身如火滚,赤芒大炽。

兵主之威不可犯!

枪威如斯,摧枯拉朽般点点崩碎仙人印记,竟是直透百玄定眉心,立要夺了其性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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