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扬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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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

叶斐、凌霄与落雪三人,都是独立在船头,望着眼前茫茫的水雾,听着耳畔咕咕作响的水鸟叫唤声,心里各有思量。

落雪固然是想着往日里宁尘的事,想得久了,他便多了几分近乡情怯的,看向远处时,便横添了许多的复杂情绪。而叶斐却还是想着敷小山的事,先前与苍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心里便是有了些决断,只是碍着凌穹的事,又是没什么好的法子,没当无事的时候总不免想想。这一会,他便想着这件事,稍稍有些入神起来。

边上的凌霄,看着只轻轻瞟了落雪一眼,看着他神情茫然若失,便转头看向叶斐。后者这时候自然正是愣愣想着事情,这落在凌霄的眼里,心底眼里不免闪过些复杂的情绪来。

三个人各有心思,一时间除却海涛声、水鸟声与轻微的摇橹声外,这里竟是没什么别的声响。边上摇橹的那几个船夫,看着三人都是一片默然,不说丝毫的话,相互对视一眼,其中的一个人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狡猾的弧度,点了点头。

不消片刻,就是有个船夫放下手中橹,随手抓着袖子将满头大汗胡乱擦了去,满脸笑着走到三人不远处道:“罗老大哥让俺过来问一句:三位公子爷,这奉安岛虽说离着近,但也要还有半日的海程。这眼下就是晌午,不知道三位的吃食有下梢?”

凌霄转头看了叶斐与落雪一眼,看着两人对此并不在意的样子,便低头略作思虑,就抬头与那船夫笑着道:“这倒不着忙,那吃食我们虽没有准备热的,但干粮却是备下了。”

那船夫听着这话,目光微微闪了闪,才是殷情着笑道:“三位公子爷看着也是富贵人家出身的,那干粮如何吃得。倒不如吃吃小的们整治的鱼,手艺虽然不甚精细,但胜在新鲜,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听完这一通话,叶斐、凌霄与落雪也都是听出几分不同的意思来,当下三人互视了几眼,落雪便收回心神,微微一笑道:“既是这样,那我们就叨扰了。”

那船夫看着落雪这么一说,心底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当下就是搓了搓黏糊糊的手,忙忙响亮着应了一句话,就是道了个话,猫着腰就是钻到那船舱里,预备着准备下饭的饭菜。

这船舱原是极宽敞爽利的,不需移动身形,叶斐三人也是能看到那船夫的行止。

那船夫拿着水盥洗了一番,将身上弄着干净了,才是净手将活鱼整治了一番,小屉盛着,略略撒了盐,就是清蒸了一盆鱼来。余下的虾蟹螺贝,或是做汤,或是焯水,或是用白酒渍了,没过多久,便是可满满摆了一桌子的吃食。

不过,这盛盘之前,那船夫特特地拿出一套崭新的汤盘碗筷,稍作冲洗整理,就是将一部分的吃食盛入其中。

叶斐与凌霄两人不由得看向落雪,眼里有些微的兴味,也有些疑惑。这船原是落雪寻来的,现在看来,船里的人似乎对他们三人都没有什么好感的样子。

看到叶斐凌霄两人露出来的神色,落雪也是有些无奈,他先前看到的信笺里,要求的就是这一条船。他打听了许久,才是寻到这一艘,原来以为因为这船上的人行事能耐不是一般,但现在看来,应是另有别的缘由。

毕竟,不论之前这里所有船夫不同一般船夫的安静沉默,还是之后现在这船夫的行为,都是透出一股奇异的味道。不说别的事,这一会那一套崭新的器物里,应是有些不该放着的东西吧。

落雪心里思量着整件事,唇角却是微微有些抿起,慢慢地将这里的情况说了一通,连着信笺里的事也是一一说了清楚。

“宁尘先前留下的信笺,我当时看着便是有些不对,不像是他以前的行文,便多了个心思,用他先前提过的法子,取了凤仙花的汁液浸染了这信笺。果然显现出内里的信息。”略微提了提话头,落雪半是说着,半是从怀中取出信笺,递与凌霄。

看着落雪的举动,叶斐伸手取来那信笺,细细摊开来看了一通,唇角边的笑意里便多了几分似笑非笑的味道。瞟了也探头看着信笺的叶斐一眼,凌霄将那信笺交换回给落雪,自己却是微微挑了挑眉,噙着一抹浅淡温和的笑意,他探身略略前倾,轻声道:“信笺里说得似乎比原先更少几分,只不过就是写人名与地名罢了,究竟不算……”

这话还未曾说完,凌霄的眼神倏然间闪过一丝淡淡的复杂情绪,手指已经点在一个名字上:“柳树渡、四帆船、黄果树磨盘下、罗成、这个罗成,既是唯一的人名,又是写在最后,必定是要寻得他才能到目的地。”

落雪微微点了点头,颇有些无奈着道:“宁尘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行事竟是如小儿捉迷藏一般,这二十多年过去了,又是到哪里找那罗成?”

听着这话,叶斐想了想,一个模糊的想法倏然从脑中蹦了出来,他也没多思虑,便开口道:“这船中有人姓罗,或许与罗成有关。”

淡淡的一句话,倒是让落雪一愣,他是最晓得宁尘心性的一个人,先前没有想到其中可能有的关系,不过是切身相关,现在被一针戳破了,他的眼睛不由得微微闪了闪。当年的宁尘便是这样的人,下棋时,总喜欢在某个暗处埋伏下一个陷阱,等到了时间在发动出来,那时他一些可称为胜局在握的棋局,立时就是输赢倒换了。

想到这里,落雪唇角的笑意不由得深了一分,低声喃喃道:“还真是他会做的手法。”

声音低微,却是带着一丝怀念的意味。

叶斐与凌霄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是有了些底,看来这船中人与罗成有关的可能性又是能提高一些了。想来也是,那宁尘制定了这一家的船,本身就代表着家的船与一般的不同,其中有罗成相关的人,倒也不算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只不过,这设定的方法原是二十年多年定下的,时至今日,有什么偏移的地方,早就说不清道不明了。

这一会,那船上的人不就是想下些什么东西与他们尝尝?

心里回转过来,叶斐与凌霄正是想要说些什么东西,那边已经摆好吃食的船夫已经大声招呼起来。他先个是唤了一小半的船夫,打了个招呼与他们,才是又笑眯眯地上前来,憨厚着说着话。只道是请三人入内,说着已经是在里面干净的小厢房里摆好了吃食,暗地里略略催了一句,眼见着三人都是应许了,抬腿往里面走,他才是说起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来。

具体说来,不过是海上的一些传闻,什么虚无飘渺的仙人,千奇百怪的海蛇,或是曲折离奇的故事,但这些故事落在这船夫的嘴里,却是生生添了几分趣味,听着极是引人入胜。

等着入了小厢房,凌霄看着他笑着说话,却是要离去的意思,便笑着道:“这位船老大,听着你的故事,确实开了些眼界,想不得天地之间,竟是有许多闻所未闻的趣事。你见多识广的,可是能帮着我们探听一个人?”

那船夫听着这话,眼里闪了闪,脸上却还是笑咪咪着道:“三位公子这一会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能帮着三位的,我们自然是尽力的。”

凌霄淡淡一笑,又是谢了船夫几句,才是将事情慢慢道来:“船家,我们三人前来,不过是受雪山顶一位姑娘所托,要寻一个长辈的踪影。据她说来,那位长辈,原是她父亲的知己好友,姓宁名尘,年近四旬,住在这奉安岛黄果树磨盘下。具体的地方,却是要寻一个唤名罗成的人才是知道。这奉安岛听说也是不小的地方,如何能寻得茫茫人海中一个罗成?我们商议了一下,倒是觉得寻那黄果树磨盘下,倒是便宜些。却不知道船家有听过这地方吗?”

在凌霄说话的时候,那船夫的眼神就是变了,原先是淡淡冷冷的,此时却是有些激动起来,看着三人的样子,也添了几分亲切的意思。这一会又是听到凌霄的话,想了想,便是笑着道:“这地方我似乎听过谁说起来过的,好像是李三说起来的。三位且略等等,我去唤李三来,他或是能晓得。”

“这便麻烦你了。”凌霄微微一笑,脸上眼里却免不了添上几分热切,那船夫看着,心里更有了几分把握,忙忙着就是走出了这小厢房。

不多时,那船夫便是领着另一个人,走了过来。

叶斐、凌霄与落雪三人俱是抬头看去,看着那人身形略瘦,满脸笑意,眼神沉稳淡定,倒是觉得这位多半就是这船中最为重要的人。

那人笑着上前来,又是打量了三人许久,才是咳了一声,淡淡道:“三位公子,不知道委托你们的姑娘,可是玉门派的?”(未完待续推荐票、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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