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三十三回 陆睿蒙难风雪报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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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书说到北朝丞相林孝廉与内务府太尉马天才合谋构陷陆少保,将陆睿表忠心的奏折暗自扣押了起来。贵顺帝认定陆睿生谋反之心,在幽云前线拥兵自重。贵顺帝问文武百官道:“陆睿已心存谋反之心,众位爱卿可否有什么良策?”

国师诸葛通奏道:“微臣保陆睿无谋反之心,望皇上详察!”

文邻、曹建以及林继元等一干忠臣也一起担保陆睿无罪。

林孝廉笑道:“陆睿是否谋反,不是你们说了算。我和马太尉是真真切切看到陆睿的所作所为,你们倘若不信,问问马太尉便知。”

马天才帮腔道:“丞相说得对,陆睿拥兵自重,全然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幽云百姓只知有陆家军,不知有贵顺天子。陆睿其人傲气冲天,为人奸诈,种种劣迹已经表明他要谋反了。还请皇上明鉴!”

贵顺帝完全相信林孝廉与马天才的话,他问林孝廉道:“丞相,似此该如何处置?”

“皇上,自古行军打战,最重要的是粮草供应。只要朝廷断绝陆睿所部的粮饷,不出数月,陆睿必定会与朝廷商议粮饷的问题。到时我们再拿人。”

曹建此时激动万分奏道:“万万不可断绝幽云前线粮草,这是仇者快亲者痛之举,我们不能自毁长城!”

林孝廉反驳曹建道:“国子监,陆睿心存谋反之意,如若不然,他为何几次三番敢于违抗圣旨!他这个陆公把皇上置于何地?”

“够了,你们不要吵了,整天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朕的意思是陆睿忠奸与否,朕自有办法,他终究会回京述职。到时朕再考虑如何处置他!?退朝罢。”

文武百官山呼万岁,然后陆续退朝。

退朝后,贵顺帝到皎妃闵珍珠后宫看望在这里读书的两位皇子。皇长子林志燮已满十岁,皇次子林志玑也到八岁了。他们都十分聪明伶俐,而且读书勤奋,过目不忘。闵珍珠亲自教导两位皇子的功课,皇子的教师曹建也时常前来授课。贵顺帝对此十分满意,他今天悄然来到后宫,闻听闵珍珠又在细心地教课道:“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贤哉回也1 ……”

两位皇子也跟着朗读,贵顺帝高兴地拍起掌来,他对闵珍珠以及二位皇子道:“爱妃,燮儿,玑儿,你们可真用功啊!”

闵珍珠携两位皇子向贵顺帝请安,贵顺帝连忙扶起珍珠,还抱了抱两位皇子,叹道:“爱妃,两位皇子都长高了,真是光阴似箭!”

贵顺帝与闵珍珠愉快地回忆起了往昔在洛阳府的点点滴滴,正在他们一家其乐融融之际,忽然传来一声惊叫声:“有刺客!快保护皇上!”

好在贵顺帝也是经历过战火的皇帝,他此时毫不慌乱,将闵珍珠母子安顿好后,提剑在手,沉稳地问在外面执勤的禁卫军统领护国公林继元道:“继元,外面是什么情况?”

林继元跪答道:“皇上,刚才有一名刺客潜入宫中,形迹可疑,恐对皇上您不利。我们正在捉拿,请皇上放心!”

“如此甚好,刺客抓住后,直接把他带后宫来,朕要亲自审问!”

“是,皇上!”

不多时,刺客便被禁卫军抓获归案。林继元按照贵顺帝的吩咐,将刺客直接带往后宫,由贵顺帝亲自审问。

贵顺帝见那刺客满目胡须,肥头大耳,一副江湖响马的行头。贵顺帝拍了龙案,大声斥责道:“你这刺客,唤做什么?三更半夜潜入内宫作甚?老实交代还则罢了,如若不然,定取你项上人头!”

刺客被贵顺帝严厉的气质所惊呆了,他只得招供道:“禀报皇上,草民柳成虎,燕云人士,在江湖上以杀人越货为勾当,因此绿林上的都送我一个“老虎盗”的绰号。前日,在幽云前线,有一位位高权重的帅爷给予草民许多银两,嘱咐我前往燕京行刺皇上,他还交给我一封书信,托我杀了皇帝后,直奔那神龙王朝,将书信交给神龙王朝沧州总兵宋庭,他让草民也投了神龙王朝。”

“书信在何处?”

“启禀皇上,书信正在草民身上,现请皇上过目!”

贵顺帝命黄门官将书信转呈龙案,他拆开书信一看,大惊失色。但见里面写道:“微臣陆睿拜神龙天子驾前,目今我军已取幽云二州,此乃蒙蔽北朝皇帝之计也。微臣陆睿早对神龙王朝膜拜已久,现托沧州总兵宋庭代为转达微臣心意,时机一到,微臣将为内应,合力诛杀北朝君臣,献贵顺帝首级于神龙圣听。微臣陆睿谨拜神龙天子万岁万岁万万岁!”

贵顺帝平时识得陆睿的书法,眼前的书信不是陆睿所写还有何人?贵顺帝震怒无比,提剑将龙案砍去一半道:“陆睿这厮欺人太甚!来啊,将人犯柳成虎暂时羁押天牢,等来日与那叛逆陆睿当庭对质!传旨户部将幽云前线的军饷停发,朕看陆睿此次还不回京?!”

话说这幽云前线,陆睿与副帅廖茚先以及各路将领商议攻打沧州的计策。廖茚先道:“陆少保,这沧州总兵宋庭也是神龙王朝&的一;员猛将,曾随曌帝 东征西讨,建功无数。他身边有‘四大兽’,所谓‘四大兽’并非是凶恶猛兽,而是四名悍勇无比的四大将领。第一是苍龙,该将名唤龙卫,红发绿须,高大威猛,善使一根狼牙棒;第二是白虎,该将名唤胡清,也是虎背熊腰,手执东瀛长刀,凶恶无比;第三是天狼,该将名唤郎非,双眼如狼,使得一杆方天画戟,轻易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第四是地鼠,该将名唤杜竟,模样虽长得獐头鼠目,但作战骁勇无比,传闻他通晓地遁之术,手执雌雄双剑,也是勇冠三军。”

陆睿道:“看来这次是场恶战,大家要小心应对。还有一桩,朝廷户部为何迟迟未发本月的军饷,这件事也十分当紧,粮草官应前往户部催催,军饷万不可断绝,否则军心难安。”手下将领纷纷领命而退。

陆睿兵马在云州休整了半月,朝廷军饷却迟迟未发,引起三军躁动。陆睿也心急如焚,粮草官此时前来缴命道:“户部公开宣称停发幽云前线军饷,此乃皇上圣旨!”

“皇上圣旨?这却是为何,幽云大事怎能轻易停饷?”

“据下官所知,皇上已对幽云前线之事有所忌惮,停饷是与少!保不遵朝廷的金牌诏令有关。”

“看来皇上是对我有所误会,我再写一份奏折,向朝廷申报军饷,成就收复幽云的伟业。”

陆睿回到府内,愁眉不展。妻子张氏亲自为陆睿端上参汤,关心地问道:“夫君,你如何愁眉不展,敢是遇上了什么烦心的事?”

“爱妻啊,眼见得沧州战事日近,朝廷又停发军饷,军心大受影响,引起三军躁动,似此怎能不令人烦忧啊!”^^&

“这有何难,夫君你先写一份奏折催饷,目今我们只有将家里的存银暂时用于发放军饷,等朝廷回复方可稳定军心。”

“爱妻所言极是,我这就草拟一份奏折。对了,咱们的秀儿呢,他可安睡?”

“我早就将秀儿安顿休息了,夫君,你连夜写奏折,着实辛苦,再进一碗参汤罢!”

张氏递上参汤后,在旁边陪伴着陆睿写奏折。陆睿此时才思敏捷,写道:

“为幽云前线军饷折。微臣陆睿启奏,时下,我军收复沧州在望,当一鼓作气拿下城池取宋庭首级,为沧州黎民百姓造福。但不知何故朝廷停发军饷,三军躁动,如此与战局不利也。微臣今日斗胆向朝廷申准军饷,望皇上体察三军之苦也。微臣望北而拜,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睿书写奏折完毕,立即命手下连夜进京,递交奏折。张氏关切地对陆睿道:“夫君,眼见得时辰不早了,咱们就寝罢!”陆睿深情地拥抱着张氏,点了点头,一起与她进入寝室休憩。

奏折传递到燕京,内务府太尉马天才首先看到这份奏折,他暗自交到林孝廉手中道:“丞相,这又是陆睿那厮的申请军饷的奏折,是否扣押起来?”

林孝廉看过奏折内容后,笑道:“这份奏折不能扣,皇上见到这份奏折,陆睿离死就不远了。”

两名奸臣此时弹冠相庆,推杯换盏,欣赏着歌舞,这真个是纸醉金迷。

金銮殿上,贵顺帝接到了陆睿的这份奏折,他气愤难平地将奏折甩到地上,道:“陆睿这厮此时想起了写奏折,为时晚矣!”

他对林孝廉说道:“他不是要军饷吗?朕就传旨让他来京平台议饷!”

贵顺帝此时发出第九道金牌诏令,着黄门官八百里加急送达幽云前线。黄门官一路烟尘往幽云前线疾驰而来,口里不停高喊道:“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御赐金牌,阻者死,逆者亡!”路上无论官民都纷纷避让。

话说陆睿在前线召集将士誓师,吩咐手下抬出四大箱金银珠宝。此时,演兵场上旌旗招展,三军将士排列整齐。陆睿与夫人张氏,牵着八岁的独子陆秀。在廖茚先等副将的簇拥下,他们一家人站立在主席台,陆睿大声对三军将士说道:“将士们,朝廷不知是什么因由,忽然断了咱们的军饷,使得大家担忧了。不过本帅可以保证,本帅正在向朝廷申报军饷,不日便会有回音。至于目今欠你们的军饷,本帅和夫人倾力将几十年的积蓄以及动员陆家亲戚捐赠的金银珠宝权当饷银,请各位将士前来本帅处领取!”

陆睿的一席话令三军将士深受感动,他们纷纷赞赏道:“陆少保真是爱兵如子,朝廷有这样的帅才,何愁不兴乎!”

三军将士俱向陆睿全家跪拜,感谢他们的仗义,尔后陆陆续续登记在册领取军饷。

领取军饷完毕,陆睿全身披挂,手执双锤,率领三军将士向沧州进发。

沧州城上,神龙王朝总兵宋庭在“四大兽”的簇拥下在城楼上观测敌情,忽听前方烟尘滚滚,人马嘶吼,战旗猎猎,原来是陆睿率领的三十万大军杀到。宋庭不由赞叹道:“好一个英武的陆少保,果然是不同凡响。本将能与陆少保一战,心愿足矣!”

苍龙向宋庭请战,宋庭道:“龙将军,稍安勿躁,先观测敌情再说。”此时,宋庭向陆睿喊话道:“你就是北朝的陆睿陆少保罢,在下久闻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今日正好领教少保兵法。”

陆睿拱手道:“你便是宋庭宋总兵罢,我看你也是一名将才,何不投奔我北朝,以成全你的美名。”

“陆睿,你竟敢在此大言不惭,今日本总兵就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正在两军剑拔弩张之时,黄门官捧着第九道金牌诏令到得前线,大声喊道:“陆睿快来接旨!”

陆睿带领三军将士跪拜,黄门官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闻幽云前线事务紧急,但朝廷户部奏报前线之军饷发放预算有误,着陆睿等将士立即进京,平台议饷,不得有误,幽云前线三军撤回燕京城郊待命。钦此!”

陆睿等三军将士山呼万岁,接过圣旨。发给黄门官赏银后,对廖茚先道:“廖将军,看来我们这次须得撤兵了,我们进京议饷。”

沧州城楼上,宋庭见北朝军队陆续撤走,不明就里问苍龙道:“龙将军,你看北朝军队为何撤退?”

“他们大概是害怕总兵的威名罢,哈哈----”

宋庭问陆睿道:“陆睿,你们为何撤退,难道是惧怕本总兵乎?”

“宋庭,今日暂且寄下你的狗头,来日我们再战几百回合!一定生擒于你!”

陆睿率领三军撤回燕京,廖茚先等将领被告知均在京郊候旨待命,只准陆睿一人进紫禁城面圣。

紫禁城外,陆睿跪拜在地,等候贵顺帝传召。此时,大内总管陈升宣道:“传陆少保进殿!”

陆睿全身戎装,缓步进入内殿。而此时,贵顺帝也端坐龙椅,脸色极度阴沉,充满杀机。陆睿到得平台,向贵顺帝跪拜道:“微臣陆睿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禁卫军何在,还不将逆臣陆睿绑了!”

禁卫军此时如狼似虎一拥而上,将陆睿的甲胄去掉,上了枷锁,将陆睿打翻在地。陆睿不明就里问道:“皇上,这是何故?”

“陆睿,你可知罪?前番朕连发八道金牌诏令,你都概不奉诏,而且轻慢丞相与太尉,是何居心?”

“微臣冤枉,当时幽云前线事务紧急,不容微臣分身,微臣都有奏折言明。还请皇上详查。”

“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朕就传丞相与太尉与你对质!”

贵顺帝果然传召林孝廉与马天才二人前来与陆睿对质,他首先对林孝廉道:“丞相,当时陆睿可曾写有奏折,你们可对质一二。”

林孝廉恭敬地向贵顺帝行礼,然后转向陆睿道:“陆少保,你当时态度骄横,根本没有把皇上的金牌诏令放在眼里。你当时哪来什么奏折?我奉劝你老实向皇上交代,以免刑罚之苦!”

陆睿百口莫辩道:“丞相,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今日何故害我!”

贵顺帝怒拍龙案道:“陆睿,朕就让你死个明白。马爱卿,你与此贼对质一番。”

马天才领命,对陆睿道:“陆睿,你为何与敌国通谋?你还为了拉拢我,给我五十两银子。我岂能与你这叛逆同流合污?你那五十两银子我已经上交朝廷,今日你就等着皇上发落罢!”

马天才将所谓陆睿通敌的书信拿给陆睿一览,陆睿道:“皇上,微臣冤枉,这书信虽然是微臣笔迹,但绝非微臣亲自所写,还请皇上明鉴!”

“来啊,将陆睿这厮押解到天牢,着马爱卿亲自审理,不得有误!”

陆睿不停喊冤,被禁卫军架着押解到天牢关押。贵顺帝下旨将京郊的廖茚先等一批将领解除武装,分别关押到天牢里面。

内务府太尉马天才领旨专审陆睿,他正襟危坐在天牢临时设置的大堂,拍了惊堂木道:“陆睿,你谋反证据确凿,本官劝你从实招来 ,免受皮肉之苦 !”

陆睿道:“贼匹夫,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害我!”

“陆睿,你休要逞强。来啊,给我打五十大棍!”

马天才指示禁卫军狠劲地打,打得陆睿皮开肉绽,痛得死去活来。陆睿吃不住痛,最后终于在供状上画押。

朝堂上,贵顺帝看到陆睿供状,他问林孝廉道:“陆睿该当何罪?”

“皇上,陆睿该当死罪,株连九族!”

国师诸葛通出面奏道:“皇上,微臣以为,陆睿虽然罪该万死,还望皇上念及陆睿往日功名,放过他的阖家老小无辜性命!”

文邻、曹建等一干忠臣也保奏陆睿的全家老小性命。贵顺帝道:“既然众卿合力保奏,那就将陆睿处斩,其家人驱赶至秦皇岛,永久不能进京。廖茚先等一干将领削职为民永不录用!”

天牢烟云阁上,陆睿被五花大绑,插上死标。内务府太尉马天才充当监斩官,时辰已到,他将令牌一掷道:“刽子手,时辰已到,快将陆睿斩讫报来!”

刽子手得到命令,手起刀落,可怜陆少保身首异处。但见此时天色大变,漫天飘雪。马天才禁不住打了阁寒战道:“冷死我也!”

雪越下越大,贵顺帝见状,问林孝廉道:“丞相,这六月天下雪,莫非是陆睿真有冤情,我们错判了他?”

林孝廉狡辩道:“皇上,下雪乃是祥瑞之兆。正所谓瑞雪兆丰年,说的是大洪江山除了陆睿这个奸贼,以后必定是连年丰瑞,盛世之征兆也!”

“是吗?但愿如此罢!”贵顺帝将信将疑地对林孝廉道。

大雪席卷整个北朝境内,并飘扬到了征讨罗刹国的北军阵地上。此时严春父子正在与罗刹兵恶战,眼见得这场情景。他对严松、严柏二子道:“六月大雪,朝廷中必有冤情,但不知是谁 ?”

长子严松道:“父亲,京城有人传言陆少保已被朝廷问罪处斩,我们不如派一兵士前往京城查看情况,并回报于我们。”

严春依照其计派了一位机灵的兵士前往京城打探情况,那位兵士不敢耽搁,选了一匹快马疾驰前往燕京打探。陆睿的家人此时正在赶往秦皇岛的途中,也遭遇了这场罕见的漫天大雪。陆睿妻子张氏好像想起了什么,她打开马车门帘,望着前面苍茫的道路,不由得泪眼婆娑道:“夫君,你放心地走罢,我会将秀儿抚养成人的 !”

严春派出的兵士很快从燕京返回,他如实向严春禀报陆少保含冤致死的消息,严春闻听后面向苍天大哭道:“老天,你如此不公,是要灭我大洪乎?”严春将愤怒化为对罗刹兵的愤恨,一场大雪竟然使得罗刹兵的火器失效,严春命令三军全力以赴,将罗刹兵杀得人仰马翻,全军覆没。严春上表朝廷奏明功名,准备班师回朝。有分教,忠魂化雪报冤情,大洪江山盛转衰。未知严春后来是否为陆少保报得冤仇,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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