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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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刚刚虽使了缓兵之计,但待他回过神来,恐怕又要将女儿嫁过来了。”伯易看着梁天成远去的背影,眼中尽是担忧,“王爷可是连玉佩都送出去了。”

提到玉佩,凌栖迟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和合玉佩握紧。他送了自己的玉佩,一来是想换回和合玉佩,二来也的确是被梁天成逼得没有办法。

“此刻皇帝的人就够头疼了,绝不能让梁氏再进来插一脚。”

“王爷不若直接悔婚算了,反正都是暗地里的交易。”,伯易也是没招了。

“你倒会给我添乱。”凌栖迟无奈地摇摇头,“这梁氏既然肯站在我们这边,我们怎能把他推出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伯易已经一团凌乱,只得求助道:“那王爷可有什么想法?”

“先稳住梁氏,待解决了皇帝的人再说!”

“那要如何稳住这老狐狸?”

“一个字,拖!”凌栖迟捏了捏下巴,片刻,转身对伯易一字一句道:“你派人盯着梁府,若老狐狸又想嫁女儿了,就只好委屈梁小姐先生场病。”

“伯易明白。”

被凌栖迟这一点化,伯易起身便走,却又被凌栖迟拉住了手臂,沉声强调,“若真要做,一定要谨慎小心,梁天成可是完成大业关键的一步呢!”

——————

诸事烦忧,凌栖迟也没了去清风院的心情,一路低头由着性子走,不知不觉又走到了熟悉的地方。

正是二月初,院子里的桃花已绽出新芽,浅浅的粉色装点着初春。凌栖迟还记得,烟微曾在树下承诺待到花开时节,会为他酿一瓶桃花醉。

他站在习风筑的门外,静静地仰望那个树,心中五味杂陈。

“三哥!”一墙之隔的烟微仿佛有心灵感应般,瞬间睁开眼睛,柔柔地唤着。

只是过了许久却不见有人应和,她本就跌到谷底的心又坠了几分。

透过窗纸,她明明已经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

她一声呼唤,那影子先是微微晃动,而后越来越模糊。

“三哥!”她忍不住又唤了一声,攥着锦被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不那么哽咽,“微儿有话要说。”

那个毅然而去的身影终于停下了脚步,他愣在原地良久,还是选择回头。

寝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人四目相对,却都一时哑然。

凌栖迟的目光冷得渗人,疲倦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你找我要说什么?”

“我……”

“是告诉我,你为我迎娶了梁家小姐吗?”凌栖迟并未给烟微说话的机会,他步步逼近,扯这着烟微的腕子,清冷的气场让烟微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凌栖迟一声苦笑,凄然道:“还是说你墨烟微羞于为煜王侧妃?”

烟微的手腕好像要被捏断了一样,钻心刺骨的疼,可她却更在意凌栖迟的每一句话,“梁大人都告诉你了?”

“看来的的确确做了这些事?”

“我……”烟微很想辩驳,可她还记得自己对梁大人的承诺。

“墨烟微,你何苦如此羞辱于我?”

凌栖迟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亲耳听到烟微的肯定,他心中还是一阵抽痛,一股苦涩涌上眼眶,“若你不愿为本王侧妃,本王放你走!”

“三哥,微儿错了。”烟微撑起遍布疮痍的身子,也顾不得穿鞋穿衣,一把搂着欲夺门而出的凌栖迟,“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微儿只想呆在你身边。”

柔声细语透过后背直穿入凌栖迟的心房,他如何也迈不动腿了,尽管他一直在告诉自己,这是骗局,这是她与荀祺的骗局。“墨烟微,本王到底还有什么值得你与荀祺算计的?”

这话如同浇了一盆凉水在烟微身上,她愣愣地凝望着凌栖迟,原来他对她的防备已如此之深。

回想起来,明明凌栖迟就给过她很多次机会,她却偏偏每次都没有说出真相。

她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苦笑,她从来都没有信任过凌栖迟,又如何让凌栖迟全然信任她呢?

“我之前常常都在纠结我们三人的关系,直到现在我终于看清楚了。”烟微松开臂膀,踱步到凌栖迟眼前,红肿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看着凌栖迟。

“当初失去荀祺时,我觉得心痛失落。可失去另一个人时,我的心却像少了一半,所以……”

烟微抱住凌栖迟的腰肢,将脸贴在他胸口,听着那坚实有力的心跳,心中畅然,“所以,我一定会把他找回来,我墨烟微说到做到。”

脸颊贴在心脏上的温度让凌栖迟有一瞬间的晃神,明明眼前的人就骗过自己那么多次,他为什么还要去相信她的话?

他赶紧后退几步,让自己清醒些,所有的情绪收进眼底,冷冷道:“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立刻离开!”

“墨烟微要做的事情,没有人拦得住我!”,烟微回应的不带一丝犹豫。

“好,你既然不走,那就该承受自己犯下的错。”凌栖迟积压在心中的怨愤,被瞬间牵引出来,他的眸色像深不见底的黑洞,要吞没一切,包括眼前的烟微。

他一把揽过烟微的头,狠狠地吻了上去,如暴风骤雨席卷而来,带着愤怒、怨怼,还有他不愿直视的深情。

他臂膀的力量越来越重,似有将烟微揉进自己的身子里。

本就受伤的烟微已承受不来这份沉重的力量,她呼吸变得困难,全身的伤在不断地撕裂她。

“三哥,我……”

“你不是要跟着我吗?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了?”凌栖迟停下手中的动作,冷漠地看着烟微。

“孩儿,孩儿好像动了。”烟微苍白的脸色忽而扬起一个娇俏的笑,她扶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神色惊喜。

提到孩儿,凌栖迟清冷的眼中也忍不住漾起丝丝涟漪,他看着眼前的画面,一时手足无措,“你既想留就留吧,本王不会亏待你们母子。”

他说的是‘本王’而不是‘我’,烟微听得出这其中的差别有多大,可是她愿意等,等他慢慢看清她的真心。

——————

临盆前的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好像一切都回归了平静。

烟微本受了伤,怀孕以后就更不敢多动,只能待在习风筑里。

她一人无趣,常常呆呆地看着屋外的那颗桃花树,盼着它盛开,也盼着凌栖迟踏进习风筑的身影。

凌栖迟每日都来看她,有时也会拥吻她。只是烟微再也感觉不到他身上任何温暖的气息,也再听不到他的柔言蜜语。

那个身影如约而至,烟微赶紧蹑手蹑脚地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因为只有她‘熟睡’时,凌栖迟才会露出温和之色,才会在她身边多呆一会儿。

踏进习风筑的凌栖迟仍是满身清寒,这些日子他心情不悦,府里上下也都心知肚明,各人都十分谨慎,生怕惹恼了他。

“哐当”,偏偏就有人不长眼睛直接撞到了凌栖迟怀里。

凌栖迟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撞,烦闷的心情顷刻释放出来,厉声呵斥,“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迎面过来的明曦也被撞得不轻,整个人跌在了大石块上,额头顿时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扶着被硌得生疼的后背,赶紧俯身跪了下来,“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凌栖迟本没在意来人到底是谁,听到软软糯糯的声音才转过视线。

明曦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白皙的脸色因为惊吓而染出一抹红晕,羽扇般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看上去让人不忍责骂。

“去吧,去吧。”对于柔弱的女子,凌栖迟也不好多责备,手腕一挥,就欲继续前行。

“谢王爷,谢王爷!”明曦这才送了一口气,边连声道谢,边用衣裙盖住地上的一片狼藉。

凌栖迟感觉到明曦鬼鬼祟祟的举止,回过眼来,视线刚好落在明曦刻意隐藏的东西上,“那是什么?”

“没……没什么。”明曦将衣服又散开些,好完全遮住地上的东西。

凌栖迟却不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俯身掀起明曦的衣角,在满地狼藉中拾起几片枯黄的草药,觉得似曾相识,“这是什么?你藏它作甚?”

凌栖迟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喙,这些日子向来温和的煜王,突然性情大变,罚了不少做错事的下人。

明曦越想越害怕,吞吞吐吐地应道:“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是奴婢在小库房找到的一些失了药效的马前子,本想拿出去扔了。”

“马前子?”这个药名倏尔牵出凌栖迟的回忆,怪不得他见这东西如此熟悉,这不就是中秋宴致烟微中毒的药吗?

他眯着眼睛,越想越不对,“你刚说这是哪来的?”

明曦不明所以,一脸无辜地看着凌栖迟,应道:“小库房里的。”

这话一出口彷如惊雷贯耳,凌栖迟的身子一紧,将几片马前捏得粉碎,冷声令道:“下去吧,守着习风筑,不准任何人擅入。”

下完一道命令,凌栖迟头也不回地直奔寝房,每一步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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