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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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萱不管不顾地往流光轩冲,岂知一个下人怎能擅入王爷居所?她被门口的小厮一推搡,跌在了雨幕里,摔倒满身泥水。

“王爷,侧妃不见了!”没办法,她只能在门口呜呜咽咽地咆哮。

“你说什么?”这一声高呼,打断了凌栖迟所有的思绪,他疾步迎上来,一摆手屏退拦住采萱的小厮。

“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

“晚饭后便不见了,奴婢已经在煜王府内寻了个遍,也未见着。”

未防人多口杂,烟微去军机处的事并未告知采萱等人,晚饭后便拖了理由回房休息。

谁知采萱进屋熄灯时,却如何也找不到烟微了。已到亥时,习风筑里的人也不敢惊动王府,只得自己暗暗寻找。

可这一寻就是两个时辰,天已经蒙蒙亮,几人不敢再耽搁,采萱便不管不顾地冲进了流光轩。

“你们……”凌栖迟蹙着眉更紧了,指着采萱的手中微微发颤,连骂也不知该骂什么了。

他瞥一眼一旁的小厮,令道:“去找李管家带人把煜王府上上下下都翻一遍,不可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另外,再带人去长安城里找!”

一声令喝,煜王府从沉静中醒来,灯火通明,全府的家丁举着火把四处搜寻,依煜王的令不管是丫鬟小厮的住所,还是王妃侍妾的闺房统统都在搜寻范围内。

凌栖迟在如云厅来来回回地踱步,天色每亮一些,他的心就更沉一些。

“回王爷,煜王府上下已全部搜查,未见王妃踪影。”

“回王爷,城南也并无踪影”

“回王爷,城北……”

“够了!”凌栖迟沉声截断小厮的话。

一夜未睡,他眼中已布满血丝,此刻剧烈的抽\缩着,像极了凶猛的野兽,无人敢靠近。

采萱、秋灵、明曦……所有习风筑的侍婢小厮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个个耷拉着头,无人敢正视正厅上的人。

“回王爷,依珊夫人求见。”

“她来做什么?让她回去!”凌栖迟哪有心情应付这些侍妾,一甩袖,愤然道。

那通报的小厮却没有退下去的意思,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凌栖迟,待到面色略有平复,方诚惶诚恐道:“依珊夫人说有烟微侧妃的消息……”

“她?”凌栖迟满腹狐疑,烟微甚少与她们来往,她能知道什么?

可如今烟微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一丝消息也了胜于无。

他点点头,示意把人叫上来。

“问王爷安。”依珊穿着一件青色月华裙,看样子还悉心打扮了一番。

正是千头万绪之时,凌栖迟越看她艳光四射的样子,心中越生烦闷,不冷不热道:“有什么便说。”

话递到了嘴边,依珊反扭捏作态起来,她朱唇蠕动几下,又瞟了瞟四周的人。

“都退下吧!”

凌栖迟一挥手,一屋子的人尽数屏退,唯留下凌栖迟、依珊和向来不用避讳的伯易。

“有什么就说吧!”

“是!”依珊敛衽行礼,吞吞吐吐道:“侧妃……或许跟情郎……逃了。”

“胡说八道!”凌栖迟一掌打翻手边的茶杯,呯呯嘭嘭的声音打断了依珊。

凌栖迟向来温和,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依珊瑟瑟发抖,但她却没有退缩的意思,双膝跪地道:“依珊亲眼所见那狐媚……侧妃与一个男子拥在一起。”

凌栖迟的手握得咯咯作响,这次他却不再打断依珊,或许是他下意识里一直觉得会有那么一天。

“依珊还见侧妃手中握着一个匣子,说……说除夕夜,她亲自去……”

“匣子?除夕夜?”凌栖迟星目圆睁,一把握住依珊的手腕,那力气大得似要将纤纤皓腕捏断。

依珊感觉到凌栖迟周身如暴风雪般渐渐变寒,她心中却洋洋自得,果然只要紧盯着墨烟微就不怕拿不到她的错处。

这个荡妇,总无翻身的余地了吧?

依珊眼中灵光闪过,想到烟微可能经历的处罚,胆子跟着大了起来,笃定道:“妾身隔得远,听不清楚,但是除夕夜无疑。”

除夕夜?凌栖迟听出了另一番意味,怪不得他觉得那贼人的眼神如此熟悉,怪不得皇帝步步试探。

如此来说,他昨晚一剑直贯心脏的竟是烟微!

“微儿!”

凌栖迟心中一荡,甩开依珊的手腕,拿起佩剑径直朝煜王府外走。

他满脑子都是烟微的一颦一笑,所有这些日子共同经历的事情串联起来……

脚步突然顿住,眼神里除了紧张,还有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迅速吞噬着他。

怪不得那么死命抵抗的烟微会突然向他示好,怪不得她一定要去枫城,怪不得从密室出来她神情那般的怪异……

这一切都是墨烟微的一场情谋,可自己却偏偏一头扎了进去。

他周身的气场慢慢堆积成一股戾气,尽管勉力隐忍,还是一点就要爆炸,而这点火的引子也适时的出现了……

“王爷。”荀祺从晦暗的光线中走出来,瓢泼大雨同样浸湿了全身。

“啪!”这一拳头,凌栖迟终于还给了他,深幽的眸子似要将眼前的人淹没。

“王爷,现在不是你我争执的时候。”荀祺并没有还手的打算,而是爬起身子,拱手而拜。

他倒是大气,他当然大气,毕竟烟微至始至终都是为了他荀祺!

凌栖迟看着敛尽锋芒的荀祺,忽而怅然一笑,“你觉得本王现在该做什么?”

救墨烟微?这话荀祺也说不出口,毕竟一切都由烟微盗取那块军机令而始,雪球越滚越大,凌栖迟也难逃厄运。

“你们可真是用心良苦,从嫁进我煜王府就开始算计了吧?”

凌栖迟一声苦笑,他仰起头,任由瓢泼大雨冲刷,冰冷刺骨的雨水划过俊朗的脸颊、乌黑的头发,顺着颈部没入心田。

墨烟微在做这事之前有一丝一毫考虑过他的处境吗?

不会,她一直以来,一心只为荀祺筹备。

骄傲如她,为了荀祺,甚至可以献出自己的身体,而自己却像傻子一样以为烟微终于回心转意了。

可笑、可悲!

“王爷……”

此情此景,荀祺也不知该作何回答,他们的确从一开始就在算计,这点毋庸置疑,“罢了,我自己想办法去救她。”

事已至此,凌栖迟再插足此事恐怕自身难保,荀祺也不想欠的他太多。

“你怎么救?军机处如今全部都是皇帝的眼线,他正等着收网呢。”

滂沱大雨让凌栖迟慢慢冷静下来,他截住荀祺,眼中尽是毫无生气的寒光,“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

非常时期谁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荀祺出现在这里本意是想与凌栖迟商量对策的,只是如今的情形,不由得他们坐下来和谈。

“我会救她”,凌栖迟不疼不痒的一句话,面上已看不出过多的表情。

反是荀祺心中一荡,他万没有想到,知道全部真相,凌栖迟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不待他开口,凌栖迟先拧住了他的衣襟,一字字挤出牙缝,“她出来以后,你们便离开北萧国,别让本王再看见你们!”

这话便是与他们划清界限了,也好,荀祺微微颔首。

情势复杂的北萧国的确不适合多留,更何况他还存着一些私心……

交代完一切,凌栖迟出奇的平静,静到眼里心里都空空如也,没有一丝情绪。

他拨开搭在额间鬓角的湿发,转身踱步折返,一路不愿多想其他,只斟酌着如何面对接下来的难题。

伯易放心不下凌栖迟,冒着雨四处寻找,终于在煜王府外不远的小河边找到了他。

凌栖迟半倚在河边的台阶上,脚边几个空酒瓶东倒西歪。

“三哥,求你别喝了。”

伯易上前握住凌栖迟的腕子,一句三哥,即是以兄弟相见,而非主仆。

他从小到大都跟着他的三哥,常常见他装醉,却第一次见他装醒;常常见他招蜂引蝶,却第一次见他真心对待一人,却不想痴心错付!

“三哥,她不值得。”伯易鄙夷道。

“你还记得八年前,我被尹氏追杀潜逃南月国吗?”凌栖迟目光缓缓转向伯易,倏尔浅浅一笑。

“刺客刀刀致命,有个女子却一刻也不肯放开我的手。只是后来我被当胸刺了一剑,烟微也昏迷过去,才不得不放开手。没想到这一放开,便是永永远远地放开了……”

“那女子是墨烟微?”这个故事伯易已经听了千百遍了,只是到今天才知道那人竟是烟微。“三哥为何等了八年才迎她过门?”

“当年我侥幸捡回一条命,如今我又是这般的处境,如何能护得住她?”

凌栖迟无奈地摇摇头,皇帝对他的心结一日不解,他便如走钢丝,他怎忍心让烟微也如此提心吊胆的过?

若不是皇帝突然下令灭了南月国,恐怕娶她仍是遥遥无期。

不过现在,一切都无意义了。

凌栖迟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连那块定情的和合玉佩都在那次混乱中丢失了,或许命中注定一切早在八年前就该结束了吧。

凌栖迟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将这些的情愫从脑袋里清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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