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谈判(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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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梁城郊经过那一场战争的摧残,荒无人烟,连鸟兽都少有出没。因此一路上除了滚滚车轮声,和马踏草地的声音,静得让人发怵。

马车碾压过一颗大石头,惊起一阵颠簸。

烟微的思绪被牵回现实,她正欲起身,却发现被牢牢地禁锢在凌栖迟的怀里。

她微微抬眸,凌栖迟正微眯着双眼靠在马车上,不过眉头紧蹙,嘴唇也半抿着。

烟微断定他一定没有睡着,她悄悄爬起身子,纤纤玉指抚过凌栖迟的眉头,“三哥,你相信我,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凌栖迟抓住烟微的手,虽未睁开眼,眉头却渐渐舒缓开了。

“我没有与陈峰还有夏萧然……”烟微吞吞吐吐地答,可是话说道一半,又觉得怎么说都不合适了,只得吐了吐舌头。

无意间的动作落在凌栖迟眼里,心中层层叠叠的阴霾像似突然照进了一束阳光,让人心旷神怡。

“你以为我在想这些?”凌栖迟慢慢靠近,温柔的眼光深深地看着烟微,勾起一抹暖暖的笑。

“难道不是吗?”烟微看着幽黑的瞳孔中自己影子,心中一暖,脸上也跟着漫出一片绯红,“你生气了?”

“不会,你不是只想与我在一起吗?”

“臭美。”

“这话难道不是你在煜王府说的?”

凌栖迟脸越靠越近,眼中带着一丝调笑与暧昧,而鼻息则轻轻打在烟微白皙的脸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动着烟微的心跳。

她彻底放心了,经历过这些风风雨雨,他们彼此只会更坚定,哪能轻易被外人的一句挑拨所迷惑?

想的这,她眼含春水,笑意盈、满绯红的脸颊,恰是一颗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唔~”烟微的嘴被两片温热的唇覆上,缠绵柔软的舌轻易撬开她的齿关。

“三哥,在马车上呢。”烟微想要去推开那具身体,却发现自己的身子酥酥麻麻的,如何也动弹不了。

被这样一推,凌栖迟的身子反而压得更近了,他的吻如暴风骤雨般席卷过烟微的脸颊,每一个唇印都仿佛在诉说着久别重逢的思念。

熟悉的心跳在烟微耳边回荡,属于凌栖迟独有的气息终于又回到她身边了,那么还有什么可忌惮的?

她不是也日日夜夜魂牵梦绕着眼前的人吗?从今以后,她会更加珍惜。

她的藕臂攀上凌栖迟的颈项,附和着凌栖迟的每一个动作,声声细语回荡在他的耳边,“三哥,微儿真的很想你。”

……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渐渐热闹起来,依稀已听得见羽梁城里传来的叫卖声。

“已经到了吗?”烟微有些不舍,手臂还紧紧地锁在凌栖迟腰间,懒洋洋地躺着,不愿起身。

凌栖迟将人抱到怀里,帮她整理好衣襟,又细心地将散落的头发重新束回去,宠溺道:“幸苦夫人先起身好不好?”

“累!”烟微努了努嘴,吐出一个字来。

“要不为夫就这样抱着你回去?”凌栖迟凑在她耳边,一个暧昧的笑,“反正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了,没什么好避讳的。”

“你混蛋。”烟微立刻跳起身子,想想刚刚的事情,脸上竟像火烧了似得,火辣辣地疼。

她白了一眼凌栖迟,这个时候根本就受不了那明明轻佻又温柔缱绻的目光。

她将头伸出窗外,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跳。

再抬眼环视四周,才发现马车早已身在羽梁城中了。

今日的羽梁城似乎格外的热闹,好像笼罩在羽梁城上的阴霾一下子消失殆尽了。

是自己感觉出错了吗?

“三哥,快过来。”她招招手,示意凌栖迟到窗口来,“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为什么所有的人看他们的目光都格外亲切?甚至还有人朝他们鞠躬作揖?

凌栖迟应声靠过来,往窗外看,本就狭窄的街道旁,已经挤满了人。

这架势与自己进羽梁城那一日相差无几,不过看这些人的穿着与神情并不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而是实打实地平头百姓。

马车后方,追过来一个娇俏的女子,绯红的脸颊上盈、满笑意。在看到凌栖迟的一瞬间,脸颊更是像火烧一般,她低着眉,将一枚香包递进马车。

“多谢王爷为羽梁城除去恶霸。”

凌栖迟大概明白了这些人都为何而来,他伸头往后方拖着陈峰的马看去,早已被路旁的群众扔了不知多少菜叶,形貌惨不忍睹。

而自己与烟微的马车里,则陆陆续续收到了不少礼物,看来这个陈峰在羽梁城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多谢王爷王妃大恩。”

“陈峰这罗刹早该死了。”

……

马车一路走,一路接受着众人的感谢,最后,停留在羽梁城最大的酒楼——迎宾阁。

“王爷、王妃请移步厢房。”贺玉泽亲自迎了出来,面色已恢复如常。

烟微与凌栖迟共下马车,环视四周,迎宾阁外早已聚集了不少的群众,许多人竟泪流满面地连连磕头。

迎宾阁里也显然是经过一番隆重装点的,披红挂绿,只为迎接两人。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略有迟疑。

贺玉泽却分外热情地将人往里迎,边走边解释道:“老夫也是刚刚查明,陈峰在羽梁城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想必外面的许多百姓都是深受其害的。”

如此,倒也解释的通,毕竟陈峰的恶行是烟微是亲生经历过的。

她暗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精神又重新紧绷起来,贺玉泽这场答谢宴该不会是鸿门宴吧?

这样想着,她握着凌栖迟的手不由得一紧。

可一路进了厢房,却并未感受到任何异样。

酒桌上,只有贺玉泽和他的几个心腹,几人面色平和,倒不像陈峰那般狡诈之辈。

“这一杯敬王妃对老夫的救命之恩。”贺玉泽双手端起酒杯,躬身迎上来。

在众人面前,竟丝毫不避讳,这种坦坦荡荡让烟微生出些佩服之感,她余光扫过凌栖迟笃定的眼神,心中终于放下了防备,“将军客气了。”

“这一杯谢王爷与王妃将陈峰之事告知老夫。”

“这一杯谢王爷王妃奋不顾身,抓住陈峰。”

……

贺玉泽喝的干脆,几杯酒下肚,气氛其乐融融,可是字里行间却只字未提,两人回长安之事。

“贺将军还有话要说?”一杯酒下肚,凌栖迟直接了当道。

贺玉泽的性格并非拐弯抹角之人,对于这种人,越直接越好。

果然,贺玉泽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朗然一笑,“没想到王爷也是爽快之人。”

“将军有话请讲。”

“好!”贺玉泽一拍桌子,问道:“不知北萧皇帝派王爷来我南月有何事?”

贺玉泽的这句话就是要将南月与北萧划分开,言语间也听得出对于灭国之事的愤懑。

“皇兄派我来劝降。”凌栖迟的话不带一点修饰。

使臣来的目的大家自然心知肚明,可是这样直接被掀开,还是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就连烟微也是心中一凛,讶异地看着凌栖迟,为他捏了把冷汗。

倒是凌栖迟脸上未见过多的表情,而是举起酒杯再敬贺玉泽,“不过今日,我是以煜王是身份而来,并不代表皇帝。”

“噢?有何不同?”贺玉泽并没有举杯,而是饶有兴致地捏着下巴,等待接下来的话。

“我代一位好友转达些话给将军。”凌栖迟从怀中掏出令牌递了过去。

“荀祺?”贺玉泽面上一僵,拿着令牌反复端详,在确认是真的以后,一挥手,所有的人全数退了出去。

小小的包厢里,只留下贺玉泽、烟微与凌栖迟三人。

对于贺玉泽的表情,烟微还是能理解一二的,荀祺与贺玉泽有同袍之谊,又曾一起血战沙场。

如今灭国后,再见故人之物,不可谓不感慨。

“荀兄可好?”贺玉泽是性情中人,这第一句话问得是人,而不是事。

“他在长安城,伺机复国。”

“我知道,荀兄当日孤身闯入长安,老夫佩服的很。”

“荀将军要本王转告将军,切勿轻举妄动。”

“不可能!”贺玉泽一拍桌子,从怀念故人的情绪中走出来,眯着眼打量凌栖迟,眼光变得异常复杂。

良久,他嘴角一瞥,狐疑道:“莫不是荀兄出事了?不然,他决计不会阻碍我复国。”

“将军是怀疑我逼迫荀祺?”

凌栖迟很明白贺玉泽在想什么,他指着那块令牌,反问:“将军令何其重要,想必贺帅比我更理解吧?以将军对荀祺的了解,他会因为受逼迫就交出令牌吗?”

“这……”

贺玉镯眉头一蹙,令牌是将军之魂,他也相信荀祺的为人,可是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荀祺为何会劝他放弃复国。

“贺帅看到外面的百姓了吗?他们要的是平安度日,不管你是何理由,引起战火的人只会受人唾骂。”

贺玉泽缓缓转头,看着窗外那一张张喜悦的脸,心中竟有所动容。

这就是荀祺的意思吗?愿意用南月国为代价换取百姓的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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