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都已经准备好,法官是自己人,三天后开庭,一切安排妥当。”
捕快总局。
昏暗的探视室,冰凉的铁桌前,一名西装革履的律师整理着桌上资料。
对面面色有些枯黄的江肖(谐)长扶了扶金边眼镜框露出微笑。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杀人又如何?
投尸又如何?
老子人脉通天,只手遮天。
能奈我何?!
抓起来还得放出来。
最后再由他们赔礼道歉,还自己一个清白。
仕途,依旧美好。
区区蝼蚁安能撼动大象?
哼,不自量力!
“小陈,辛苦了,钱收到了吧?”
律师点点头,露出狡黠笑意:“晚上想吃什么?我让他们送进来。”
这么一提江校长埋汰起来:“这局子里的饭给狗狗都不吃,这段时间可把我熬死了,让他们准备东坡肉、烤鸡、酱鸭……”
江校长一连报出来七八道菜。
律师起身:“没问题,我这就让他们做。”
江校长又说道:“今晚我要出去一趟。”
“江校长,您现在还不能出这个房间。”
江校长歪靠在椅子上:“一切不都安排好了吗?”
律师为难了。
“再给你加五万!”
“……”
“我憋了这么长时间,再憋可憋不住了,我知道你难做,我只晚上出去,白天呆在这儿。”
律师犹豫了。
“再给你加十万!”
“我这就去安排。”
江校长笑眯眯了。
被抓起来又如何?
老子照样过的自在!
很快,丰盛晚餐被送进来。
江校长吃的非常高兴。
吃饱喝足,律师走过来道:“车辆已经安排好,半夜从后门出去,天亮前一定要回来。”
“没问题。”
吃饱喝足,再来个大保健……嘿嘿嘿,可憋死我了,今晚老子要点两个!
……
半夜。
明月高悬。
随着铁门被打开,一名穿着制服的人走进来:“跟我走,待会有人来替你。”
江校长早已经准备好,抬脚就走:“辛苦辛苦。”
趁着月色来到后门,一辆黑色轿车已然等候多时。
江校长迫不及待坐到后排:“去云彩依。”
带着鸭舌帽的司机启动车辆,缓缓前进。
江校长放下车窗贪婪吸了口空气,心情大悦:“妈的,还是外面空气好闻。”
司机没说话,自顾自开车。
江校长已经幻想出云彩依一排排供自己挑选的小妹。
那小脸蛋,那嫩皮肤……啧啧,想想就激动啊。
嘿嘿嘿,先洗个澡,然后按个摩,最后起飞。
神仙般的日子啊!
江校长高兴的都忍不住哼出小曲。
窗外景色快速后退……
然而坐着坐着江校长就感觉不对劲了。
这不是开往云彩依的路!
这怎么往郊区开去了?
江校长当即看向司机:“怎么回事?我说去云彩依,你这去哪儿?”
“闭嘴。”
一道冷漠声音响起。
江校长心脏徒然漏了半拍。
方才兴奋的思绪立刻被拉回来。
看向司机……黑色鸭舌帽下是一张清秀而陌生的脸庞。
自己不认识他!
他为什么……糟了!是为赵杨一案而来!
江校长下意识坐直,只感觉脊背仿佛有蛇划过。
咽了口口水道:“您这是要去哪儿?”
“送你上山。”
江校长一愣。
上山?上什么山?
可忽然,前方出现一道建筑的轮廓。
“白州公墓”。
江校长浑身一僵,只感觉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捏住。
赵杨就葬在这里。
他真为赵杨而来!
可是不应该啊,自己调查过赵杨,无亲无故,家里只有一个奶奶,没人会替他鸣冤。
江校长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不知您怎么称呼?”
“一个普通人。”
车辆驶进公墓,又继续向后山驶去。
“我想你是为赵杨同学而来吧?”
“是。”
江校长眼睛一眯,只要能交流那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不知道你和赵杨同学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只是觉得不平。”
江校长笑了。
不平?不,你是想搞钱!
“给你五万。”
“……”
贺英笑了:“江校长还真有钱。”
江校长也笑了:“那肯定啊,你放心,这钱你好好拿着,别的我不过问,今晚这事我完全当没发生过,如何?”
贺英摇摇头:“少了。”
“少了?哈哈哈,好!我最欣赏你这种人。”
江校长笑的狂妄。
“十万!”
贺英装作吃惊:“江校长这么多钱?你一个小小的校长哪儿来那么多钱?怕不是唬我的吧。”
江校长虎躯一震:“唬你?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蒋某活了一辈子别的不行就人脉最广,可以说整个白州没有我不认识的人,每年的收入都在几百万。”
“几百万?我不信,江校长你这表面上是校长,怕背地里谈(谐)的不少吧。”
“小兄弟,我掏心窝跟你说,走这条路,谁不谈?别开玩笑了,只是钱多钱少的区别,哪儿还有两袖清风?”
“懂了。”
“真懂了?”
“真懂了。”
江校长笑了,放松坐在真皮座椅上。
“咯吱!”
车辆挺稳。
江校长不做犹豫推门下车。
识时务为俊杰,这是要放自己走了。
江校长笑呵呵看向贺英:“小伙子,胆识不错,以后跟我混。”
贺英笑了笑,摘下帽子。
这时,江校长瞥见了他身后两个隆起的土堆。
一大一小。
而在两个土堆前面,还有一个新挖的坑,坑边竖着一把铁锹。
江校长搓了搓手心汗。
幸好这家伙是个正常人,要是个疯子,肯定直接就把自己埋了。
活埋啊!
月色下,一片死寂。
贺英转身来到赵杨和他奶奶墓前,冰冷道:“因为有钱所以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因为有钱所以就可以只手遮天吗?”
“书上说,杀人,应当偿命。”
“但,你却好端端站在这里。”
“我想问问,问问这天,问问这地,公道在哪里?正义在哪里?”
江校长走过来拍拍贺英肩膀,笑呵呵道:“小伙子你还年轻,有些道理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明白了。”
“哪儿有所谓的正义?”
“哪儿有所谓的公道?”
“都只不过看我们心情。”
就见贺英转过身:“嗯,对,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今晚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