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并不喜欢他的长相，所以，你也欺负过他，对吗？”
一缕金芒自贺英双眸一闪而过。
审讯室里一片死寂……
南沐枝皱眉没说话。
马天浩盯着眼前少年有些发怵。
他的眼神开始闪躲，表情开始不自然变幻。
“啪！”
李渊一巴掌重重拍在铁桌上。
马天浩吓得一激灵。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在电视上应该见过我们的手段吧？”
李渊“咔嚓嚓”捏响手指关节。
马天浩身子下意识缩了缩。
南沐枝严肃道：“说实话，否则就你当众杀人这一条足够你判死刑。”
“死刑”二字如一把刀般狠狠插在马天浩心脏。
马天浩徒然一抖，当即嗷嗷大哭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几人对视一眼。
对付孩子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说两句恐吓的话。
因为他们单纯。
因为他们未经世事。
南沐枝镇定翻着资料，语气冰冷：“说吧，我们会根据你所说的酌情处理。”
马天浩一听当即感激涕零，擦了把鼻涕赶忙坦白。
“我们都来自赵家村，从小就认识赵杨。”
“后来，我们陆续搬到了城里，只留下赵杨还在赵家村。”
“但他从小长的丑，得了皮肤病，所以我们经常欺负他，经常打他。”
“每次我们欺负赵杨，他奶奶就会跑到我们家讨个说法，我们看他奶奶年纪大了，也欺负他奶奶。”
“那时候我们经常听见赵杨和他奶奶半夜哭。”
“赵文静，就是江舟喜欢那个女孩，我们几个都在一个班，有一次赵文静跟我们聊天说过赵杨，被江舟听见，所以江舟就经常打他，江舟不允许任何男生跟赵文静说话，包括我。”
“因为一次扫地撞到他，他就开始打我，并让我从家里偷钱给他，刚开始是十块，后来是二十、五十，最后到一百。”
“我不知道赵杨死了，昨天赵杨化成魔鬼找上我我才彻底明白，赵杨来复仇了！他会杀光所有欺负过他的人！”
听马天浩说完，几人全都沉默。
因为全世界欺负他，所以他变成了恶魔，要向全世界复仇！
赵杨错了吗？
错了，他过激了。
也没错，他就应该这么做！
凭什么人家能欺负我，我不能复仇？
忽然，贺英抬头，一眯眼：“你刚刚说赵文静跟你们聊过？你……们？”
南沐枝一愣：“你们从小玩到大一共几个人？”
“三个。”
马天浩、赵文静……还有一个是谁？
江舟并不是从小玩到大的。
“还有一个叫赵成章，四班的。”
几人脸色骤然一变。
赵杨先是找上赵文静（那个小姑娘），接着找上马天浩，所以他最后一个目标是赵成章！
南沐枝当即站起来神色严肃：“赵成章在哪儿？”
“白海花园14栋305。”
几人不做犹豫赶忙出了审讯室。
李思思和柳无熙二人迎了上来。
“部长，看时间，距离江舟被抓捕已经过去十二小时，完全足够赵杨杀了赵成章。”
南沐枝皱眉：“无论怎样都一定要去看看。”
贺英沉声：“校长在哪儿？他将赵杨投尸大海，赵杨必然会找上笑长。”
李思思接着道：“还有那位渔夫，恐也会惨遭毒手。”
柳无熙点头：“没错。”
几人脸色都极为难看。
没想到一审问竟审出这么多事。
李渊：“校长那边我去看着。”
南沐枝当即下令：“兵分三路，我和贺英去白海花园，李渊去找校长，思思和柳无熙去找渔夫，切记，如果遇见千万不要硬钢，先把人带走，之后汇合，不要让赵杨得逞。”
事已至此，情况已经变得非常紧急。
众人得到任务迅速冲动。
“不对。”
李思思突然停住脚步。
几人全部回头。
“还有一个人。”
“谁？”
“马天浩，如果我们都走了，赵杨很可能会杀个回马枪。”
南沐枝摇头：“既然昨天附身赵杨没有杀马天浩，可见他对马天浩的仇恨并不大，只是想让他坐牢，毁了他一生，就好比赵文静，他也没有杀了她，可见赵杨分得清人，并没有被仇恨蒙蔽，该杀的杀，不该杀的就毁掉。”
李思思点头。
几人继续前进。
……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
贺英和南沐枝来到白海花园。
白海花园位于城东，属独栋别墅，能住在这里的都非富即贵。
按照地址找到14栋305。
然而南沐枝刚准备推门，贺英赶忙拉住，目光死死盯着铁门道：“有毒。”
南沐枝仔细一看，顿时一惊。
天已黑，再加上铁门也是黑色，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到门上缓慢流淌着的黑色粘稠液体。
南沐枝握了握拳：“他在这儿？”
贺英点头：“他应该猜到我们会来。”
说罢，拉起南沐枝的手一个瞬移出现在别墅客厅。
眼前漆黑一片，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户映射出精美家具的轮廓。
南沐枝一摸鼻子：“什么味道？”
贺英皱眉，整个屋子里一片死寂，散发着令人作恶的血腥味。
目光扫视一圈，贺英抬脚走到一旁楼梯。
猩红刺鼻的血液顺着铺就乳白色瓷砖的光滑楼梯流下来。
楼梯上，右手边一扇门半掩着。
血液就是从那房间里流出来。
透过门缝，房间里漆黑一片，就仿佛一只恶鬼躲在门后。
南沐枝一凛，体内魂力立刻疯狂涌动。
贺英一步一步登上楼梯，随后伸手缓缓推开房门。
精美的水晶吊灯上喷射着血迹。
铺就着白色花纹的墙纸上更是触目惊心。
地板上带着温度的血液正缓慢的，无声的流淌着。
而在铺着柔软床垫的双人床上，浑身沾满先血的赵成章目光呆滞，正一遍遍挥舞着手里的菜刀。
手起刀落、手起刀落……就如没有感情的机器。
在他身下，他双亲已然归西。
贺英和南沐枝同时一凛。
忽然，赵成章抬起头，对贺英和南沐枝露出一个狰狞微笑。
他喉结翻滚，吐出几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字：“你们，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