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关尚北冷笑一声，看样子，好戏要开场了。“宣大理寺卿！”
半脸胡子，一脸严肃的宋昭书上殿。“叩见皇上。”宋昭书跪在地上。在国舅府的后院看了他们挖尸体，宋昭书一夜未睡。眼底下是沉重的黑眼圈。
“照朕说的做。”关尚北让宋昭书起身。
“是。”宋昭书退出殿外，一回儿后，一架又一架盖着白布的担架陆续被搬进养心殿。一股股的恶臭扑鼻，养尊处优的大臣们纷纷用衣袖掩鼻。
看这种事情，简直就是有辱斯文。碍于皇帝坐在上头，没有人敢发牢骚。
一只腐烂到看见骨头的手从担架上掉下，站在旁边的礼部侍郎没忍住，‘呕’的一声，吐出了他昨夜的晚饭。依稀可以分辨出他昨天吃的还挺好。
有了礼部侍郎开头，其他的文臣纷纷呕吐。
一时之间，朝堂上，酸臭味和恶臭味交织在一起。
相比较于文臣的没用，武将们则是显得淡定很多。莫言开静静地看着整整十一具尸体，眉心紧蹙。王坤涛真是死有余辜。
“朕的皇后是人证，地上的女尸是物证，两证相加，王坤涛被入狱，乃是罪有应得。”关尚北让宋昭书揭开离王雷霆最近的一具女尸的白布，“王国舅，你可好好看清楚。都是爹生娘养，你儿子在外面逍遥快活的时候，她们只能待在地底慢慢腐烂。”
再多的语言也是苍白，完全没有亲眼见到死尸带来的冲击力大。关尚北乘胜追击，“各位大臣，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遑论王侍郎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侍郎罢了。”
捂着鼻子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到要是自家的掌上明珠在这般的年纪死去，他们会是何种心情后，纷纷跪地，“皇上圣明！”
满意地看着大臣，“宋卿，王坤涛一案，依法处置。”
“且慢。”关尚北的话音未落，珠帘后，王太后开口阻止。“皇帝，坤涛是我的侄子，我知道他，他生性善良。只是，他自小有个宿疾。白天，他是他，晚上，他又会变成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总是胡言乱语。”
“是啊，皇上，臣也知道坤涛有这个病。自小请了大夫无数，但见效甚微。臣的手上有大夫写的坤涛病单。请皇上过目。”小太监从王雷霆的手里拿走厚厚的一叠病单，上面的大夫各有不同。
呵，找个做假供的大夫还不简单。
关尚北翻看满是谎话的病单。杀人的时候没有病，治罪的时候倒有病了。“依太后和国舅所言，杀人的是那个坏侍郎，而非是王坤涛的本性所为？”
“皇帝，晚上的坤涛也只是爱胡言乱语。从小到大，他出来后都没有做过坏事。我相信杀害这些可怜女子的人应是另有其人。”
“对对对，臣府上待了十几年的老管家从昨夜起就不见了人。说不准是他畏罪潜逃了也说不定。皇上，王侍郎真的冤枉阿！”王雷霆把头往地上撞的哐哐响。
呵，看着架势，连杀人的事，都想推脱地一干二净。关尚北的眼神越来越冷。
“皇上，既然此事另有内情，何不让大理寺卿彻查？”沈庄第一个请求皇上重新调查王坤涛的事。有丞相站出来，向着王太后的官员接连跟诊沈庄，跪在朝堂上，“请皇上重查王侍郎一事。”就连先前赞同依法处置王坤涛的官员都纷纷倒戈。
望着跪了一地，嘴上说忠于自己，实际上全是看太后眼色的官员，关尚北气得发笑。看看，这就是他的好臣子们。
“当然要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贺海冬穿着一身白大褂，不顾太监的阻拦，走进养心殿。
“大胆，朝堂之上，哪有你说话的份！”礼部侍郎跳出来，斥责贺海冬。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皇后。”关尚北眼中的寒霜消融，他冲贺海冬招手，“你怎么来这儿了？这里的死尸多，不要让他们冲撞了你。折了你的福气。”
众大臣：皇上你就不怕折了我们的福气吗？
“我当然要来。”她惹出的事就让她来解决。“要不然有些人就要以患精神病为由，逃脱制裁了。”贺海冬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为虎作伥的王雷霆。
爹坏坏一窝。
照目前看来，王家没一个好东西。
莫言开：皇后娘娘，干得好！
“精神病？”关尚北不是很懂这个词的意思。
“就是脑子有病。”贺海冬用手指指自己的脑子，“这年头不仅精神病爱胡言乱语，就连某些毒妇的嘴巴也信口开河的很。”
听到这话的众朝臣慌得不行。这个皇后到底是何许人也。怎么如此彪悍。仗着皇上的喜欢，竟然在太后面前口出狂言至此。
虽然皇后没有点名她说的是谁，但在场的人谁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她在骂谁。
勇气可嘉，实在是勇气可嘉。
就是不知道得罪了太后，这个皇后还有没有命活到和皇帝成亲大典的那天。
各大臣眼观鼻，鼻观心，全都当做没有听见贺海冬大不敬的话。
连带丹寇，长长的小拇指指甲断裂。这个野丫头！太后把贺海冬恨到了骨子里。
眼里带上笑意，但又怕他的小娘子惹急了那个毒妇，关尚北转移话题，“皇后，你难道能诊出王侍郎是否真的患有离魂之症？”在病单上，所有的大夫都写着王坤涛患有离魂之症。
知道所有的朝臣都在竖着耳朵听，关尚北特意指出，“你是方南旬，太医院首席方太医的嫡亲孙女，不仅能割臂刮肉，而且又能剖腹铲子。现在太医院的首席空置，皇后应是最合适的人选。”
朝堂上，倒抽冷气的声音接二连三。
皇后就是贺神医！贺神医就是皇后！皇后还是方南旬的孙女！
带点小骄傲地扬起嘴角，关尚北自豪地看着贺海冬。羡慕去吧，天底下最好的小娘子已经被他娶到了手。
“不能。”贺海冬不卑不亢地回答关尚北的话，“离魂症的判定不在我的专业范畴。但，我能找出王坤涛行凶的证据。”
“皇……”宋昭书看了眼朝堂的左上方，“贺神医，这些女尸腐烂的已经不成样子，连仵作都已经验不出任何的凶杀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