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
一道清朗的声音在孟婉凝背后响起。
孟婉凝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男人。他换了身鸦青色锦袍，墨黑的长发披散着，发梢还带着些水气。
顾砚之忽然走近，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皂角的香气，他弯腰附身在孟婉凝耳边道：“怎么不说话？莫不是困了？”
二人几乎脸贴着脸，这样的姿势让封闭的空间里平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孟婉凝脸色微红，她飞快起身拿起绞头的帕子走到顾砚之身前道：“我给你擦头，这样湿着容易着凉。”
见自己的美男计没有奏效，顾砚之有些失望。他其实就是想让孟婉凝主动与自己亲近一下罢了，没想到她跑的那么快。
不过能让心爱之人给自己擦头，也还不错。想通后，顾砚之挑了把离孟婉凝最近的椅子坐下，语气轻快道：“来吧。”
孟婉凝走到顾砚之身后轻轻的为他擦起头发来，“往年守岁都和谁一起啊？”
顾砚之被她轻柔的手法弄得舒服极了，语气懒懒道：“不守，和下属吃完饭就睡了。”
孟婉凝有些吃惊，“从未守过？”
“兄长在时年年都守，兄长走了就不再守岁了。我自己一个人守岁没意思。”
孟婉凝后悔问出这么蠢得问题，明明知道他没什么亲人的，“抱歉。”
顾砚之并不在意，“没事，都过去了，何况从今往后有你陪我，我就不会孤单了。”
孟婉凝翘了翘嘴角道：“反正还有两个时辰才到子时，一会我带你打扑克。”
“打扑克？”
“嗯，用来打发时间正好。”
擦完头发，孟婉凝用彩笺做了副简易的扑克。
二人盘膝相对坐在屋中厚厚的地毯上，孟婉凝摊开所有的牌，向顾砚之讲解起扑克其中的一种玩法。
“一共54张牌，从一到K每个数字都有4张一样的牌，剩下两张是大王和小王。......”
孟婉凝啰嗦了半天才将规则解释清楚，她喝了口茶缓解了会道：“听明白了吗？”
顾砚之很聪明，虽然还是有些不太理解的地方，但是大体是明白了。这确实如孟婉凝所说是个很有意思的游戏，他很喜欢。
顾砚之信心满满道：“来吧！”
孟婉凝挑挑眉，看着一副斗志昂扬的顾砚之，露出一个奸诈的表情。“这样，谁输了就得让对方在脸上贴画王八的纸条，如何？”
顾砚之不知为何感觉自己好像上当了，但还是梗着脖子道：“行，你说了算。”
孟婉凝“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心道：“想我在前世也是打遍所有亲戚、朋友独孤求败一般的人物，赢从未接触过扑克得顾砚之肯定是绰绰有余。”
可事实却远远超出孟婉凝的预料，顾砚之一开始确实输的很惨，脸上被孟婉凝贴满了纸条。
可不知是他突然开窍了，还是手气太好的缘故，在输的脸上快要贴不下纸条时，他忽然翻盘了，逼得孟婉凝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一把都没赢过。
孟婉凝一脸麻木的放任顾砚之将纸条贴在脸上，心里还是没有接受这个现实。
这不科学啊！顾砚之怎么回事！怎么学的那么快！还学的那么好！
顾砚之憋笑的看着对面的姑娘，她此时脸上的纸条比自己还多，耳朵上还挂着两三张纸条，已然是再也没有地方贴了。
孟婉凝看着辛苦憋笑的顾砚之有气无力道：“想笑就笑吧，别憋坏了。”
顾砚之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笑的前仰后合的顾砚之，不知怎得孟婉凝也跟着笑了起来。
“主子，该吃饺子了。”
门外传来墨影的声音，顾砚之止住笑，清了清嗓子道：“进来吧。”
墨影推开门看到的是两个贴满了纸条的不见五官的怪人，他吓了一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主子？小姐？”
孟婉凝扒开脸上的纸条笑道：“不必惊慌，是我们在玩扑克。鸣九和李大夫呢？”
“鸣九在外面候着呢，李大夫熬不住先去睡了。”
孟婉凝思考了下说道：“这样，叫鸣九一起就来吃吧，吃完我们一起打两把扑克。”
顾砚之看着孟婉凝明晃晃的给自己找帮手也不戳破，就算他们三人加起来也不一定是自己的对手，“去叫吧，一会小爷带你们玩两把。”
墨影看着自称小爷的顾砚之，内心笑了笑，主子这是玩痛快了。
本来他和鸣九也会守夜，屋里守和屋外守也差不了太多。“好，属下这就去叫。”
四人一起吃过饺子，疯玩到天亮才各回各屋补觉去了。
新年过完，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五月。
这几个月孟婉凝的事业进展的飞快。
先是顺利的开了两家分店，生意红火。不过要说最赚钱的还是和张岱合作的木匠店，自己当初的那些物件，一经开卖在幽州就广受追捧，甚至有其他城的人专门跑到这里来订购，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除了这些孟婉凝受扑克的启发，专门让人打造了古代版扑克和麻将，放在张岱的木匠店售卖。不曾想竟广受幽州夫人、小姐们的喜爱。
各府夫人们也不大爱出去阴阳怪气的交际了，更不爱与后院小妾们争风吃醋了。隔三岔五的就约着相熟的姐妹来打牌，日子过的顺心极了。
时间久了各府老爷们发现自己的夫人们不在整日围着自己嘘寒问暖的转了，反而总是早出晚归的，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平日里总是嫌弃自家夫人管太多的老爷们，都各自瞧瞧的打听了到了自家夫人的去向。又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夫人们打牌的地方。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带尴尬的寒暄道：“赵兄也来这里消遣啊！”
“不，不，不。我这是来找我家夫人，顺便接她回家的。”
这话一出瞬间得到众人的附和。
“我也是来找夫人的，怎么？你们都是？”
“是啊，我也是。”
“我..也是..”
各位老爷带着尴尬进了门，顺利的找到自家夫人。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平日里温柔贤惠的夫人们竟然拒绝了和他们回家的话。
其中一位男子百思不得其解，他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夫人，“为何沉迷这些等不得台面的东西？还不快与我回家。”
那位夫人拧了拧眉，嫌弃的看向自家夫君道：“回去干什么，看你的些小妾给我添堵吗？”
那名男子面色尴尬的理了理衣衫道：“你这是说什么，让外人看了笑话！”
“只要那些小贱人不给我添堵，我就回去。”
那位男子实在受不了自己妻子不在家，平日里妻子嘘寒问暖时，他只觉得烦躁。可最近每次自己回去看见漆黑一片的主屋不知为何心里空落落的。
他一咬牙，一跺脚狠心道：“只要你跟我回家，我保证将后院那些美妾送出！”
那位夫人见目的达到，心满意足的笑着起身与给位姐妹告辞，欢欢喜喜的回家了。
其他老爷纷纷学着刚才那位男子的做法，这才顺顺利利的将自家夫人哄回了家。
自此幽州各府出现了好久的和平期，糟心的小妾被送走了，老实的小妾留下，也不会作妖了。给位夫人们日子过的舒心，也不再整日怨怼了。
当然还是会和相熟的小姐妹出去打牌，但不会像以前那样整日不归家了。只是会在空闲时才会去玩上几把当作消遣。
这些孟婉凝自是不会知道，她现在正忙着用甜菜制作白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