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平安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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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

街道萧条,满目荒凉。

没有开放的酒馆,也无茶摊小贩,放眼望去,风冷冽吹过,一片破败萧条。

甚至走进来几百米,

项薄也没见到一人,觉得有些奇怪。

但这里的确是有人的,

只是家家户户闭门不出,现在是大白天,何以如此?

项薄也没问法海那许仙家的具体位置,

他只说许仙在这里无人不识,只要随便找个人问一下便知道了。

奈何街上没人,

项薄只得差遣阴使去一户人家敲门。

“记住,语气要温和,态度要谦卑,这才是有求于人的态度。”青年嘱咐道。

迅速点点头,阴使乖巧的去往一户百姓家门口。

心中谨记项薄的话,轻轻敲门。

他之所以如此,

一来是因为的确怕青年,二来则是因为上一次他追杀那蜘蛛精,被青年给好一顿训斥。

他本以为见着妖魔,只要杀了就有功德,

没想到青年却说,

居然还要辨别妖的好坏才下手。

虽然觉得麻烦,可项薄的话他得听啊。

于是现在做事,

可谓是小心翼翼,生怕出错。

“有人吗?”

阴使这辈子如此小声且态度谦卑的说话,只有面对项薄和魔业教教主的时候。

屋子里没人回答,

他微微皱眉,回头看了一眼主人。

项薄给了他一个眼神,

他这才用了几分力气重新敲门。

“冬冬冬!”

“有没有人啊!”

这一次的声音很大,屋子里但凡是有人,必定是可以听到的。

然而,

门没动,也无人回应。

项薄耳廓一动,便听到房间里微弱的呼吸声,两个大人,一个孩子。

“算了,我们走吧。”

“可是公子......咱们去哪里找那个许仙?”阴使迅速跟上,小声问道。

————

许家灵堂,

一丰腴中年妇人披麻戴孝,跪地痛哭。

“弟弟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姐姐可就你这一个亲人......”

女儿嗓门大,这一通哭将来往的客人都吓着了。

然而一旁的夫君却明白女子心中的悲痛。

但见他着一身捕头官府,拍着女人的肩膀,略作安慰。

“秋蝉,放心吧,我会好好将他安葬的。生前没享清福,死了好歹要让他在阴间过的快活。”

丰腴妇人一听,更是悲痛万分,竟然向后一怔,整个人昏了过去。

那捕头一看,心想:“得咧,又一次。”

只怪姐弟情深,

他们俩从小没了父母,秋蝉如父如母,对这个弟弟的心疼都超过了他这夫君。

将妻子扶到了后堂,

捕头岳岭山便急匆匆的去衙门点卯。

听说,

平安县城的县太爷是新来的,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可不敢在这时候因私废公。

随着他的离开,

来岳家祭拜的人便稀少了许多,

不一会,宾客们离开,

这里便安静如常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

那大堂中间,

用来盛放尸体的棺椁,发出轻轻的闷声。

起初只是一下,

间隔三五秒钟,又来一下。

而后间隔时间变短,便像是鼓点一般,很是急促。

不巧的是,

此时的灵堂里根本没人,

很快,

那如雨一般的鼓点渐渐平息。

灵堂里刮过一阵阴风,而后便恢复如常。

————

岳岭山急匆匆来打衙门,

正碰上县太爷在审理桉子。

他定睛一瞧,这不是住在湖边的渔汉子张大牛和庆三么?

这俩人算是邻居,

张大牛是个卖力气的光棍,个头精壮,经常和庆三外出打鱼。

而庆三是个精瘦的,脑子伶俐的,

这俩人一起出去,

经常是庆三指挥,张大牛来撒网捉鱼,

最后五五分账,两人合作的也算是愉快。

俩人平常打渔归来,是经常一起喝酒道半夜的,

这关系好的很,

也不知怎么的,居然闹到了官府这里?

“老爷,我来了。”岳岭山对着县太爷拱拱手,点头哈腰,站在一旁。

县太爷姓朱,如今已经四十多,

辗转多个地方就任,这官职就没有变过。

只是管辖的地方却是越来越穷。

没办法,

谁让自己没给上面塞银子呢?

这是他上任以来第一天审理桉子,

看着岳岭山,心中有些不满,但碍于堂前,没好发作。

“啪!”

惊堂木落下,这位县太爷可谓是威风凛凛,“庆三,你为何要状告张大牛?”

庆三浑身震了一下,抬起头,真是一张有着小撇胡子,干巴巴的脸,他清了清嗓子,尽可能让自己情绪平稳,生怕给县太爷治一个不敬之罪。

“县老爷,我要告张大牛,他杀了我老婆!”

此言一出,

县太爷并没有过多反应,

反而是堂下的岳岭山为之一震,没等老爷开口,当即呵斥,“庆三,大堂之上怎敢胡言乱语?你哪来的老婆?”

说完,

瞬间感到一阵目光袭来,岳岭山当即知道自己多嘴了,朝着县老爷拱拱手,陪笑道,“老爷,你不知道。这庆三就是个光棍,根本没老婆。”

来到这县城之后,

朱县令便听手下人说,

这岳岭山在平安县城算是个万事通,对于家家户户都了解的很。

而百姓们也都服气于他,

想要治理好这一方小城,

首要的便是要笼络好这岳岭山。

故此,

对于他方才的迟到,县太爷也并未多加怪罪。

如今被他抢词了,心中更是不爽,

好在,

这岳岭山也能看自己眼色办事,迅速说出这桉子中的疑点。

朱县令颔首点头,一拍惊堂木,“庆三,你到底有没有老婆?”

“额?”

一时间,

这庆三摸着脑袋想了想,随即拍着胸脯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有老婆!”

“你老婆姓甚名谁,可在衙门登记在册?原籍何处?”

朱县令语速很快,一连串问题问的庆三眼帘低垂,默而不语。

“我真的有老婆,张大牛可以作证!”

这庆三明明是来状告张大牛杀了他老婆的,

没成想,

到头来,自己的老婆还需要人家作证?

当下,

朱县令语气冷冷道,“张大牛,你见过庆三老婆?”

“回禀大人,小人见过。”

这张大牛虽然块头很足,但是个本分老实的,他一开口,

那认得他的岳岭山便顿时皱眉。

“庆三油滑,说话胡言乱语有可能,这张大牛很是憨厚,怎么也跟着说胡话?”

张大牛好似不大聪明的样子,

摸着脑袋继续说道,“那一天,俺们俩在海上打渔,遇到了一罗落水的女人,于是给救了起来。那女人说是无以为报,便要以身相许。”

“我不需要女人,她便嫁给了庆三。那个女人就是庆三的老婆。”

“那人呢?”

“回禀大老爷,她走了......”张大牛一本正经的说道。

然而刚说完,

庆三便朝着他厮打起来,一边打还一边喊道,“你胡说!绣娘和我情真意切,怎么会离我而去?定时你垂涎她的美色,他不肯从你,你便杀害了她!”

庆三说的好似亲眼看见了一样,

一拳拳落下,恨不得将这打渔的同伴给打死。

奈何,

这张大牛比他高一头,身子骨结实的和牛一样,

这拳头落在他身上,就像是挠痒痒,

反倒是庆三俩手臂震的剧痛无比,一个劲的呀呀直叫。

朱县令实在看不下去了,

一拍惊堂木,令左右将庆三给拉开,这才继续问道:“张大牛,你怎么知道那个女人走了?”

“她亲口对我说的。”

“哦?何时何地?一一说来。”

张大牛低头想了一下说道:“大约是三天前的晚上吧,绣娘来找我,要和我出船打渔,我没想太多,带着她去了。”

“可是没想到,船到了湖中心的时候,她就开始对我动手动脚,摸我的胸口。我下意识的反抗,将她推到了船尾。之后,她就跳进湖里,离开了!”

张大牛说的很平静,然而听的人却都咂摸出些许不对劲来。

“你的意思是说,他老婆勾引你不成,羞愤自杀了?”朱县令眉头紧皱,显然不信。

这张大牛虽然体格健壮,可笨头笨脑的,

能看上他的女人,怕脑袋也有点问题。

“自杀?”

张大牛的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不是自杀,她是离开了。”

“放肆!”

朱县令大为震怒,“方才你说,你们是乘着船到了湖中心,她既然跳船了,如何不是自杀?”

“是离开了。我见她游走了。”张大牛坚持己见,神色如常。

这一句话可惹恼了庆三,

他立刻骂道,“你放屁!绣娘根本不会游水,否则当初何至于向咱们求救?”

这庆三的脑子是好使一些,立刻就戳穿其中的不合理逻辑。

而张大牛不是很明白,

仍旧坚持说道:“就是游走的,我看到了,她还对我笑呢,说我是好人......”

“放屁!你是好人?你个挨千刀的虚伪小人!分明是贪图绣娘美色,她不肯依你,你将他推到了湖中。张大牛啊张大牛,看着你平日里老实,没想到还有胆子杀人!”

“大人啊,请你为小民做主啊!一定要将这个杀人犯依法惩治,关进大牢,杀头!杀头!”

庆三好似一直乌鸦,在公堂之上胡乱叫唤。

朱县令只觉得聒噪,当即大怒,“闭嘴!不然我让人拍烂你的嘴!”

一声怒喝,

公堂立刻肃静。

“岳捕头,此事你如何看?”朱县令初来乍到,对于二人性格并不了解,这官司有些许不合理之处,

仅凭双方一面之词,很难判定。

于是就想到了本地的万事通。

岳岭山知道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

当即迎了过来说道:“大人,张大牛本性纯良,该是不会骗人,可此事还需要调查之后,再做定夺。下官这就带人去湖中心搜罗,若是打捞到了那女人的尸身,不消多说,定然是张大牛见色起意,害人性命。”

“也罢,此事你去做吧。”

朱县令交待完之后,便退堂离开。

“来人,讲这俩人收押监牢,等我回来发落。”

岳岭山这就带着三五个捕快,前往湖边。

平安县城南边,

这里有十几家渔民,张大牛和庆三便住在湖边。

因湖水泛滥,

渔民们纷纷出逃,只剩下些老弱妇孺留守家中。

他们两个便是唯一的青壮年,

张大牛是个憨厚的,住着一间破破败的土坯房,

每次打渔回来,看到其他几家的老人孩子饿肚子,便将自己的那一份给他们分一分。

这一来,

他就攒不下一点积蓄,穷的叮当响,自然也就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

今年四十岁了,仍旧是光棍一个。

和他有若不同,

庆三从来不管他人,打渔得来的钱全都攒了起来,

在这岸边盖上了新房子,为人羡慕。

可惜,也许是因为人长的磕碜些,也一直没有婆娘。

对于他们两人的性格和平日里的生活状态,

岳岭山都清楚,心底里更愿意相信张大牛的话,

可他的话实在是有些疑点,又让人觉得蹊跷。

“来人啊,撑船!”

对着身后的跟班呵斥一声,

捕头岳岭山走到河边,一眼望去,可谓气蒸云梦泽。

这湖不知道多大,人们只知道这湖将平安县城给三面围住,深不可测。

“大人,这泰湖最近可有些诡异,时不时涌出河岸,有人传言,这里面有妖怪作祟,我们是不是……”

一个捕快悄悄走过来小声提醒。

岳岭山冷哼一声,“不过是那些渔民不想呆在这里,编造出来的借口罢了!”

“带好了打捞的工具,咱们走!”

对于鬼神一说,岳岭山显然并不相信。

可怜几个捕快面面相觑,只得硬着头皮上船。

湖面浓雾不散,眼睛所看到的有效距离不足五米,

几个捕快只得轻轻摇桨,令船缓缓前进。

迎面而来的凉气令人不寒而栗,岳岭山腰间挎着朴刀,站在船头,威风凛凛。

他面不改色,时刻警惕,

忽然,

浓雾当中传来一难听叫声,紧接着,

一个身影窜出来。

他顿时冷哼一声,手起刀落,

一只鸟儿被分成两半落到了船上。

这是含血鸟,泰湖特有的鸟类,叫声像是人类的痛苦尖叫,

嘴里舌头鲜红如血,因而得名。

这含血鸟生性凶残,往往在湖面之上偷袭来往的渔民。

它们的鸟喙异常锋利,稍有不慎,被它们给蹭一下,身上一大块血肉便被剐下来!

这鸟儿怕石灰的味道,因此有经验的渔民往往在船上放置石灰,身上也撒一些,好驱赶他们。

岳岭山他们走的匆忙,忘了这回事,

然而他手中有刀,

连续出手之后,船里已经多了几个含血鸟的尸体。

船缓缓朝着湖中心前行,一路上再也没有含血鸟的骚扰,

周围一片寂静,唯有轻轻划桨的水声沥沥,

许是因为那妖怪的传说,几个捕快大气都不敢出。

“停。”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船体拨开迷雾,来到湖中心。

这里万籁俱寂,天地间的迷雾唯独没有侵占这一片水域,因此方圆百米都看的一清二楚。

湖面平静,毫无波澜。

小船在水面静静立着,很是显眼。

“头,下水吗?”

一个年轻捕快小声问道,他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

却是游水的好手,本也是这湖边的渔民,被岳岭山看中,推荐到了县衙里,吃上了公家饭。

这在平安县城,

算是一件光耀门楣的事情,因此小伙子很珍惜每一个表现的机会。

他看得出来,

其他几个人都不想下水,而岳岭山又不会游水。

索性自告奋勇,也好给头留下个好印象。

余下几个人一看有人出头,当即心里松了口气。

“也好,这里面你水性最好,又熟悉这里环境,你就去吧。记住,注意安全!”

岳岭山命人在这年轻捕快的腰间拴上了绳子,

这才一点点将他给放下去。

湖面寂静,湖水不知道多深,

随着那年轻人没入水中,这里便又安静下来。

只有绳子在一直沉没。

百米,二百米……

岳岭山始终心里数着,大约一百二十多数之后,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方才的年轻人在水中大约可以支撑三百个数的时间,

而一上一下需要双倍时间。

可水下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正想着,

绳子忽然动了,

众人立刻警惕,绳子晃动的开始剧烈起来,

“快拉!快拉!”

岳岭山生怕出现意外,大喝一声。

三五个捕快立刻甩开膀子使劲往上拉绳子,底下的人好似在挣扎。

“小王!”

岳岭山脸色阴沉,越发觉得不妙!

不一会,

水下的挣扎戛然而止,

绳子拉起来好似轻松了许多,

众人三下五除二,

不一会,

一具平躺着的尸体浮出水面。

“小王!”

“小王你怎么了?”

此时的年轻人面部朝上,距离船体大约有十米,一动不动。

一时间,

捕快们反而不敢继续往回拉,只能咕冬咽下口水,彼此面面相觑。

“哗啦!”

“哈哈哈,吓到了吧?”

忽然,

水面上好似一具浮尸的小王身子一挺,游在水里,对着船上的人哈哈大笑。

原来这家伙竟然诈死来吓唬同伴,这也是他们这些渔民的儿子小时候经常捉弄伙伴们用的伎俩。

“干!王德宝你要死啊!大家把绳子扔了,让这家伙自生自灭!”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捕快忿忿不平。

众人也都看不惯这玩笑,纷纷训斥小王过分。

一旁的岳岭山看着小王在水里翻腾自如,连连摇头,想来是自己多虑了。

小王水性极佳,从小下水从来不用任何防护措施,

这一次栓绳子也仅仅是为了以防万一,实际上没必要。

“好了!小王别闹了,回来吧!”

看他那放松劲,岳岭山便知道此行怕是白来一趟。

“得嘞!这就来!”

对于自己的顶头上司,小王还是唯命是从,

之所以开个玩笑,也只是看着大家伙过于紧张。

说完,

便游鱼一般朝着船体游去。

既然没有收获,

众人也就放松下来,只等着小王回来,便准备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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