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其实你们一开始就想好了？”
俞瑜好奇的问了起来。莫相离和莫飞缘配合的相当默契，简直像是早就做好了应对方桉似的。
“差不多吧，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在看到天道派出的清除者是剑叟和莫飞缘的躯体的时候，莫飞缘就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
实际上，在之前的那些时间里，莫飞缘一直在推演各种方桉，正是由于天道给的时间够，莫飞缘针对各种情况推演出了整整一千八百九十六套方桉。
然后在看到清除者身份后，迅速的删减成了十个，并且一股脑的灌注到了莫相离的脑中。
剑叟的战斗力，在莫飞缘看来，也是极为可怕的。在她最初推演的时候，就是以剑叟的战斗力作为单体上限的。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指望这边的人能够正面打赢剑叟。
针对剑叟出现的情况，全部的方桉都是借用地势环境之类的限制他的行动，然后困住他——毕竟一根筋的东西想打败难，带进沟里却容易的多。
而莫飞缘躯体的出现，让整个事情的难度大幅下降了。
作为术法天才，莫飞缘的战斗力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她的判断力，在合适的时候用出合适的术法，才是她的强大之处。
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莫飞缘，完全就是单纯的火力输出点罢了。更别说她本身近战能力并不强，弱点一目了然。
莫飞缘见到自己的躯体之后，完全没考虑弱点是什么，而是一直在研究，如何尽快的利用弱点获胜，然后加强己方力量。
就在她考虑的功夫，莫相离已经试探出了剑叟的攻击模式。然后顺理成章的，她就利用这一模式让莫相离主动创造出了一击必杀的机会。
得到自己的躯体后，己方实际上就已经胜券在握了。一个满状态的强者和一个只剩本能的同级强者，那必然是前者获胜。
只是莫飞缘并没有满足于获胜。
她还想更进一步。
于是她才临场构筑了新的术法，然后示意莫相离配合行动。
俘获剑叟的躯体，然后让剑叟以完整姿态成为己方助力——这才是莫飞缘想要的全胜。
“这就是真正的天才么？居然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想到这么多？”
俞瑜一脸羡慕的看着莫飞缘，她感觉自己这辈子也无法想出莫飞缘制定的任何一个方桉。
“这都不重要了。我们已经赢了，现在该考虑下一步了。”
莫飞缘早就对羡慕的目光免疫了。她没有继续配合莫相离解释之前的事情，而是提出要继续推进事态的发展。
“哦？莫非你得到了一些新的信息？”
莫相离的目光亮了起来。
“没错。”
莫飞缘驱逐天道的力量，拿回自己躯体的控制权后，很快就从自己的身体里挖掘出了天界近期的一些情况。
“你做的事情真的很了不起，也许现在在人间看起来还不够明显，但在天界，你带起来的这股思潮已经成功的干扰到了天界的意识……”
缙云界总人口不过两千万多些，实在算不上很大的数目。现在，在红愿教直接控制下的人口已经达到了九百万，经济上受到红愿教间接操控的人口也有近三百万。
这意味着，已经有过半的人口，接触到了红愿教的理念了。
哪怕其中只有半数的人口真正认可了莫相离想传达的理念，那也是整个世界四分之一的人口了！
而这种程度的思潮，这两年不停的在冲击天道意识，已经让它接近精神分裂了！
“现在天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放松对飞升修士的控制。不仅是还在坚持保存自我的修士，就连之前已经被完全洗脑同化的修士，也渐渐的出现了恢复自我的现象。”
“这也是为什么天道迟迟没有选定清除者，选到最后还是选了两个无意识的躯壳的缘故——它已经没有能够完全控制住清除者意识的自信了！”
“这意味着你再加把力，天道意识就控制不了那些飞升的修士了，天界很快就会陷入内乱，然后天道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根本顾不上管下界的事了！”
莫飞缘越说越兴奋，眼睛里的光都开始晃莫相离的眼睛了。
“可我要怎么加把力呢？”
莫相离好奇的问。
“当然是赶紧拿下颂云剩下的地方，然后远征歌风，达成三陆一统！”
莫飞缘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莫相离腰上。
“快点把你的战争机器开动起来，在天道有能力派出下一波清除者之前挖了它的根。然后，你就是改天换地的大英雄了！”
“是这样么？听起来似乎很容易啊……”
虽然不觉得人心可以这么容易的发生改变，但莫相离还是开始整军备武。能做一点就做一点，能进一步就进一步，终究也只能如此。
三个月后，他将第一个目标定为玄冰教。
当莫相离再次进入北域，看到玄冰教的山门前时，意外的见到了一位故人。
“阿离……不，莫教主。”
齐成修用复杂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昔日好友。
“阿修，你看起来还不错啊。”莫相离倒是语气一如以前。
“还好，多亏了你的存在，我这个废人才没被丢下雪山。”
原来齐成修在遭到公孙无忌袭击后并没有死，只是受伤过重的他彻底失去了意识，然后被台州的山民捡回了家。
由于缺乏医治的条件，等他再次清醒时，身体积累的损伤已经不可逆转，让他从元婴期圆满一路下滑到了炼气期初成的境界，而且经络断成几截，再也无法自己修行提升了。
他步行数百里，总算回到了玄冰教。可秦龙韬恼恨他没有和自己女儿共同战死，迁怒下差点就下令把他扔进冰川了。
最后还是教内的几位长老认为他和莫相离的友情或许还能用得上，才勉强保住了他。
到了这个地步，齐成修已经心如死灰了。就连试图让他恢复正常心态，整天围着他转的小茛，都被他刻意冷落，只好默默的躲在一边关注他。
他唯一的孩子也被秦龙韬带走抚养。
“所以，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废物。今天我来见你，也就是长老们想要废物利用一下罢了。”
莫相离耐心的听完了齐成修的倾诉，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还想修行么？”
“修行？我吗？”
齐成修愣了一下，然后苦笑了起来。
“我这样的废物，已经无法修行了啊……就算你有可以治疗我的丹药，也不必浪费在我身上了，我的心已成灰，怕是就算可以此刻重头再来，也不会有什么成就了。你还是把机会留给其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