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这个不错！”
看着满脸幸福的在小摊上吃着各种小吃的陈素馨，莫相离怀疑起了自己的味觉。
难不成被炼化成尸傀后味觉也会发生改变？
看到他食不下咽的样子，陈素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阿离你太逊了，这才过了几年好日子啊，以前比这个更难吃的你不是也吃的津津有味嘛！”
“额，能吃归能吃，但这怎么也算不上好吃啊？能忍受跟能享受还是有很远的距离的。”
莫相离特意压低了声音说，以免被老板听到。
“可人家是难得尝到一次么……阿离你就配合一下呗！”
陈素馨用小动物般的眼神看向了莫相离，让他像触电般轻轻抖动了一下。
“好，我不说什么了，你就好好享受吧。”
莫相离也不是不知道，陈素馨虽然可以随意的品尝他幻化出来的食物，但虚假和真实之间毕竟还是有道鸿沟的。
她也不可能总是借用玉还君的躯体——就算玉还君死犟的不肯复活，可这毕竟是她的躯体，借给别人用那根本不是大方不大方的事情。
陈素馨还是懂得其中的分寸的。
一刻钟之后，陈素馨抹了抹嘴，站了起来。
“好了，本姑娘满足了……玉姐姐也不想吃这些东西。我们走吧！”
太阳已经开始西沉，越来越多的人群踏入了这片集市，到处都是欢声和笑语。
当陈素馨控制躯体的时候，她总是饶有兴致的到处玩耍。不管是套圈还是射箭，她都能乐呵呵的玩个痛快。
相反，当玉还君控制躯体的时候，她就比较严肃认真，即使是玩耍，她也会力求胜利。
性格使然——也许这就是她又返回射箭的小摊射空箭壶赢下头等奖的原因吧。
不管怎么说，能够得到那个大大的布老虎，就算是陈素馨也很开心。
“阿离，这里多了一个卖面具的小贩啊！”
循着声音小跑了几步，莫相离看到眼前的少女爱不释手的拿起了几张面具。
“啊，选哪个好呢……”
莫相离看了看，在她身前的已经有了兔子、猪以及一个不知道什么故事里的人物形象的面具。她在这三个面具中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拿起了兔子的。
“我要这个！阿离你呢？要不你戴这个猪的？”
莫相离默默的掏出了钱袋——虽然他完全不想把自己搞成猪头，不过算了，陈素馨高兴就好。
“还是这个吧，这个更合适。”
从语调中，莫相离判断此时是玉还君。
玉还君拿过了一个看起来很像是故事主角的面具，递给了莫相离。
“这是石孩儿故事的主角石孩儿，他和小离一样是个大英雄呢，这个和小离最相称。”
然后，她自己选了一个马的面具。
“啊？玉姐姐，马脸看着很傻诶……”
“马很好啊，能做好很多事情，也不会背叛……”
小贩用看疯子的眼光看向了眼前的女子。
莫相离心中一痛。玉还君付出了太多太多，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而她最想要的，自己偏偏不能给。
想到这里，他拿起了另一张面具。
“这张怎么样？”
“哦？”玉还君愣了愣，“这是石孩儿故事里的花娘，是石孩儿的……”
“那就这个吧，也算是配套了。”
莫相离买下了三张面具，拿在了手中。玉还君看了看他手里的面具，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手出神。
两人无声的走出了一段距离，最后还是陈素馨忍不住开口了。
“阿离真是的，你明明一直在逃避玉姐姐，这会儿却又凑过来了，坏家伙！”
“我只是，只是想让她开心一点……”
莫相离怅然的回答。
“我不需要你可怜的。”玉还君的声音平和又坚定，“我自己选的道路，自然对道路的终点有数。”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玉还君加快了脚步，走到了莫相离身前。
“虽然我也是女人，但我和那些只能依靠男人的货色不同。我，玉还君，就算是死了，也不需要别人为我流泪——不管是悲哀的，还是同情的。”
玉还君的身影坚定而挺拔，只是莫相离还是忍不住觉得前方的身影透出了一分寂寥。
“啊，旺火点起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陈素馨突然喊了出来。
莫相离这才恍然发现，周围的光线已经暗澹了下来，半个太阳已经沉到了山的另一边。村民们已经点燃了巨大的火堆，象征着来年也会像这熊熊火焰一样的兴旺。
“呀！要开始跳舞了，阿离，我们也快过去吧！”
莫相离被陈素馨拽着加入了热舞的人群。
伴随着简单激烈的锣鼓声，素不相识的人们自发的在火堆前围成了大大的圆圈，用简单的步伐跳起了轻快的舞蹈。
“红红火焰点点飞，米粮瓜果堆成堆……”
陈素馨也加入了村妇们的合唱之中。虽然玉还君的声音此时有些沙哑，但依然是这里最动听的那个。
也许是音乐和舞蹈的作用吧，当舞蹈停歇，人群散开，莫相离完全放下了之前的那种夹杂着难过和愧疚的古怪情绪。
玉还君也是。她在后半段接过了身体的控制权，并且成了领歌的歌者。
嗯，就算是同一个声音，她在歌唱上的天分也还是比陈素馨强出了聋子都能分出的差距。
尽管根本不会因为这点运动量就疲惫，她还是像其他的村妇那样，靠在了身边的男人身上。
“一会儿就好。”
就算她不这么说，莫相离也不会拒绝她的。
夜已经深了，两人走到了一处山坡之上，紧紧的依偎在一起，欣赏起了漫天的烟火。
“不管重新等待多寂寞，夜空那幕烟火映在我的心底，是无穷无尽的永久……”
伴随着烟火，玉还君轻声唱起了歌。
这是莫相离曾经教给她的歌。
许久之后，漫天的烟花都已经凋谢，人群也变得稀疏了起来。
“走了！”
玉还君站了起来，示意该回家了。
“你，今天过得快乐吗？”
莫相离嘴唇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只问出了这样的话。
“我，很快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