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
青黛急急忙忙的从门外跑了进来。身为金丹期修士的她，居然在门槛上差点绊倒，让莫相离大吃一惊。
“怎么回事？难道说天要塌下来了？”
莫相离试图缓和气氛的玩笑话完全没有作用。青黛喘了口气，开口说：“差不多了。煌明教已经整军向云州开进了！”
“什么？”
莫相离勐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自觉和玉还君颇有默契，自己不去向南发展，还用优惠的价格向澹州出售各种资源，玉还君全力对付巫隐教，约束煌明教教众不滋扰云州。怎么连通个气的功夫都没有，就变了？
“是残阳老祖，半个月前他出关了。他出关第二天就带人平了巫隐教，斩杀了巫隐教教主，霸占了巫隐教圣女，还、还……”
莫相离看青黛越说越急，眼看一口气要上不来了，急忙递给她一杯水。
青黛喝了两口水，总算是把气顺过来了。她抹抹嘴，继续说了下去：“他还公开下令，要率部到云州劫掠！”
“现在巫隐教已经彻底完蛋了，教众不是死了就是被塞进了孤星营。下一个可就是咱们了！”
莫相离扶着下巴沉思了起来。如果是自己那个老祖宗，确实是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从自己此世的父母身上就能看出来，教内高层大部分都是没啥人性的狂徒，就算自己是那人唯一在世的儿孙，那也是顺者未必昌，逆者肯定亡。
至于玉还君没能传出消息……她说不定已经被监视甚至软禁了吧？
残阳老祖除了众所周知的残暴之外，天赋也是极为了得。十八岁他就突破了化神期，二十五岁就成就合体，创出了《心蚀录》。此后虽然他并没有突破到大乘期，可大家都认为他实际上早就可以突破，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不愿意突破罢了。
嗯，如果剑叟说的没错，他应该是在顾忌天目三剑吧。如果哪天天目三剑中有人陨落或者飞升，残阳老祖恐怕都会马上破境到大乘期，然后就准备渡劫飞升了。
这样的敌人来到云州，莫相离相信战事会在一天内结束——以红愿教全部战死的结果呈现大结局。
秦凤鸾欠他的人情已经还完了，而且这样绝望的敌人，莫相离也不想拉人过来送死；
韵雅那边的人过来需要至少三天，那时候说不定只剩收尸的活儿了——而且他们现在最强也就摸到元婴期的边，来了也就添几具尸体罢了。
想不出活路的莫相离把身在云州的属下都请到了赤霞岭，可大家商议一番后，最终也不过一个结论：大伙儿可以在黄泉路上作伴，探索死后世界的奥秘……
“这样毫无意义。”
莫相离索性直接拍板，其他人马上登上飞舟，前往韵雅，希望有人将来能够突破大乘，为云州的死难者报仇。
“师傅，我不要离开……”
夏苗试图撒娇留下来，结果被莫相离一掌击晕，丢进了飞舟。其他人看到莫相离如此坚定，也就纷纷登上飞舟，听命前往韵雅。
毕竟生命可贵，而且听从自己效忠的人的命令去撤退也算不上逃跑。
“我会照顾好他们的。还有，如果有机会，尽量逃。哪怕只逃出魂魄也好。”
说完这句话，青黛最后一个登上了飞舟，关上了舱门。
“茉莉，你……”
飞舟缓缓升起，莫相离在暗自戒备敌袭的同时，有些愧疚的看了看一旁的粟茉莉。
是的，粟茉莉没有走。莫相离不是没想过把她也打晕丢上飞舟，但一看到她的眼神，他就放弃了。
她的眼神明确的说：就算是爬，我也会爬回来和你死在一起的。
“我会陪着你的。不管你是死是活，是战是逃，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也许我无法成为你的助力，但你放心，我也不会让自己成为你的负累的。如果敌人试图用我威胁你，我就马上自尽，不会让你为难的。”
粟茉莉都说到这份上了，莫相离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由着她站在自己身边了。
飞舟安全的离开了，莫相离松了一口气：看起来残阳老祖也没打算真的斩尽杀绝。
夜幕笼罩了下来，月亮渐渐爬上了黑丝绒般的天幕，挥洒下了银色的光芒。
晚风轻拂着莫相离的面颊。他没有进屋，就这样静静的站在赤霞岭的最高峰等待着敌人的到来。粟茉莉则在他身后十丈之外静静的看着他，就如同每一眼都是最后一眼那般，深深的凝望着，没有一次眨眼。
“来了么？”
一股强大的气息开始出现在天际。莫相离一开始以为是残阳老祖到了，可几息之后，他就发现自己料错了。
那是玉还君的气息，是他熟悉的气息，是能够和天上的明月共同律动的气息。
天上的明月更加明亮了，虽然那只是一轮弯月，此刻却散发出了不输满月的光彩。
冷冽的月光照在大地上，让周围的景物都产生了朦胧的光晕。然后，一道银辉从天而降。
“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玉还君无悲无喜的出现在了莫相离面前，开口说：“放弃抵抗，跟我回教门吧。你不会死的。这对所有人都好。”
“你明知道我不会答应的。”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得不对你出手了。”
“那你就尽管出手吧。”
玉还君缓缓抽出了自己的佩剑。她最喜欢的爱剑已经在之前和极光老祖的战斗中破碎了，此刻她手中的不过是一件买来的中品法宝。
可莫相离很清楚，玉还君自己就是她最强的剑，到了她这个境界，手中是什么其实根本无光紧要了。
“嗡……”
长剑出鞘，带出隐隐的剑鸣。莫相离没有托大，也从身后的剑匣取出丹枫剑握在自己手中，赤豆剑也跟着从剑匣中跳了出来。
“你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死的么？”
玉还君没有马上出手，反而突然开口问起了莫相离。
“当然知道。是浩海宗不顾规矩围攻他们然后他们力战到油尽灯枯而亡的。”
“可你应该不知道，是我把他们配合上的弱点透漏给浩海宗的……我也是你的杀父仇人之一。”
“唔，我知道啊。”
玉还君的剑抖了起来。他知道？他为什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