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买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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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校园里的夜生活已经开始。路灯、宿舍楼、办公楼、教学楼、图书馆、食堂、各类商店、超市里的灯光把校园渲染的十分迷人,学生的嘈杂声遍布每个角落。当郑楷和黎维祈出了宿舍大门时,就看见琼庄笑盈盈地站在不远处。

两人就准备过去,却突然看见一个男生走到琼庄身边,满脸淫笑地说:“小美女,今晚陪哥哥我过一晚怎么样?我给你500元钱。”

郑楷看到这里立马就要冲上去,琼庄却是一个眼神扫来,郑楷立即心领神会,不再动弹。

黎维祈见郑楷没有动作,焦急地说:“不动手吗?”说完,身形准备往前冲。郑楷拉住他,低声说道:“琼庄使眼色了,让我们不要动。”

黎维祈却是咬牙切齿地说:“是他,这个混蛋,他有对象了还出来干这个,真想扒了他的皮!”

“你认识他?”郑楷略带惊讶的看着黎维祈。

“何止是认识!”黎维祈带着愠怒说,“这个人是留级的败类,都28岁了才上大二,成绩一塌糊涂。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而已,又不是他自己挣的。当初,我看上了一个挺正的小女生,想尝试追求一下,却不曾想是他的马子。后来他和几个狗腿子打了我,他那小女友光天化日之下嘲笑我、侮辱我,说我没前途、恋爱智障等等。呵呵,他们都不是好东西。”

郑楷明白了,他恶狠狠地看着前方,此时琼庄根本不理会那个男生。那男生一挥手,他身后的两个狗腿子走过来,男生说:“拿600元出来,怎么样,够意思吧。你今晚就从了我,以后哥哥可以罩着你!”

琼庄看着其中一个狗腿子递到眼前的600元,扬起脸一脸冷意的看着男生,冷冷开口:“有人白给我钱,我自然收着,但你的龌蹉想法还是用在别人身上更合适。”

说完,伸手抽走600元钱,同时跟郑楷和黎维祈使了个眼色,转身欲走。“你……你拿了我的钱,还想走?把钱给我!”男生叫到,伸手就要夺回那600元钱。

“我说是哪个不要脸的当街欺负女人,原来是个杨伟的啊!”一道声音传来,叫杨伟的男生一回头,看见了一个人朝这边走来。

“黎维祈!你小子,欠揍是不是?”杨伟高声怒喝。

黎维祈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怕的,但由于郑楷和琼庄在,也给他增添了不少勇气。他这次站出来也是练练胆子。

“欠揍?我看欠揍的是你!你信不信我告诉孟倩倩?”黎维祈冷笑说。

“你……你敢跟我顶嘴?这女的莫非是你的情人?别做梦了,黎维祈,你怎么可能找到这么正的妹子,哈哈哈……”说完,和身边的两个狗腿一起哄笑起来。

“不见棺材不落泪,我把你刚才的所作所为都录下来了,马上我就发到网上去。”黎维祈说,其实他没录,只是吓唬杨伟。

杨伟见黎维祈拿出的手机,心里突然紧张起来,他大声吼道:“你敢拍我,你们去把他的手机砸了,再修理修理他。”

两个狗腿子立马扑上去,黎维祈见状撒腿就跑,速度飞快,狗腿子们也紧紧直追。

杨伟扭头对琼庄说:“小妞,晚上随我,好处不少你的。你看那黎维祈,有什么本事,大傻瓜一个。”

“大傻瓜谁啊?”一个身影站到琼庄身边,顺手揽住她的腰,一脸挑衅的看着杨伟。

两人目光对视的刹那,杨伟心里咯噔一下,他似乎有点胆怯。

“你是什么人?敢跟我看上一个女人?”杨伟壮胆叫到。

郑楷哈哈一笑说:“我要是再不来,就有不自量力的人跟我抢老婆了。”

杨伟愣了一下,开始给自己打气似得哈哈大笑:“我看上她了,你滚一边去。”说完,挥动着拳头就向郑楷打来,郑楷微微一侧身,躲过这一拳。杨伟见攻击落空,向前踏出一步,再次举起拳头,但还没等他出手,一个巴掌就拍过来,瞬间,杨伟的左脸就红了。

琼庄收回手,郑楷紧接着也一掌打上去,杨伟的右脸也红了。

“呜呜,你们敢打我!”杨伟捂着脸痛苦的嚎叫,现在他孤身一人,本来认为凭他自己可以打趴这小子的,可他没想到这女的和那小子居然真的是一起的,而且似乎很厉害。现在,他的两个狗腿子还没回来,他也不敢放肆了。

“啪、啪、啪!”又是三个巴掌挥出,琼庄再度收回手,冰冷的声音传来:“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不然,下次就不是打脸这么简单了!”说完,跟郑楷一起走了。

杨伟捂着脸,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想开口要回自己的钱,但心里害怕,所以张不开嘴。此时,周围围观的学生开始散去,但他的两个狗腿子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那个杨伟找打,看他被打我就开心!”“就是,这么大了不好好谈对象,出来玩一夜情,脑子进水了。”“看他以后还嚣张,现在全校没几个不认识他的。”周围学生们的话传到杨伟耳朵里,他恨得直咬牙,但也没办法,心里就想着下次千万别碰到那对情侣。不过,一个恶毒的念头从他心

里升起,“我要拿黎维祈出气,我要弄死他,出我今天这口恶气!”杨伟在心里暗暗骂道。

琼庄在听说黎维祈认识那人后,笑着说:“真有他的,把那两个狗腿子引开了。不过,他去哪了,会不会有事?”

“应该不会,咱们先找个吃饭的地方等等他。”郑楷说。

两人来到校内的一个餐吧,这个餐吧空间挺大,有很多个卡座和小圆桌,装修很别致,暖暖的橘色是主色调,壁挂式音响里还播放着轻音乐,给人一种轻松且带有食欲的感觉。

两人找了一个靠墙的卡座面对面坐下,郑楷说:“我以为你会把钱甩给他,没想到你还真拿着了。”

琼庄说:“我原本不想拿这脏钱,但我们现在需要钱。我们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尤其是要准备工具,还要给汽车准备足够的燃油,还要备好衣服。”

“准备工具和衣服?这是什么意思?”郑楷问。

“这是张芷郁说的,她前两天给我打了电话,要我们准备一些工具和衣服,因为要动手,没有工具怎么行?而且衣服难免不沾血迹。”琼庄说道最后,声音压低了很多。

郑楷瞬间明白过来,无奈一笑:“芷郁姐的心思还真是缜密啊!”

琼庄接着说:“芷郁说她过阵子还会过来和我们商议,但工具什么的要我们提前准备。”

郑楷点头:“大家虽然有着共同目的,但我们终究是棋子,这点必须承认。”

琼庄也是无奈叹息:“可不是么,我们谁都无法统领这个任务,唯有她,我们不听也不行了。”

就在这时,郑楷的手机响了,郑楷看到后接起,里面的声音传来:“郑楷,你们在哪?”

郑楷报出了自己的位置,然后挂了电话。

“是黎维祈?”琼庄问。

“是的。”郑楷回答,“看来他没事了。”

很快,黎维祈就走进了餐吧,朝郑楷两人走去。他身上挂了点彩,脸上也有点伤痕。

看着黎维祈一脸阴郁的走来,郑楷站起身问道:“你前阵子功夫练的已经进步了,这又是咋了,对付那两个还不至于这样吧?”

黎维祈摇头,示意郑楷坐到琼庄旁边,自己坐在他们对面。“我是故意的,让那两个傻叉揍几下也没什么,毕业前,我要把这些账一并算掉。不然,他们会不停的纠缠,那样会坏事的。”

郑楷和琼庄听了都相视一笑,黎维祈也是嘿嘿一笑说:“我们吃饭,今天我请。”

琼庄摆摆手说:“今天我请。”说完,拿出了刚刚得到的600元钱。

三人饱餐一顿,也只是花掉了几十元而已。

饭后,三人一起讨论了下一步的计划,准备买好工具之后,几人一道启程去A市。

四月里的一个周末,天气晴朗,微风习习。“这正是办事的好机会!”琼庄看着校园里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说道。

“办事?婚礼么?”郑楷从背后圈住她。

琼庄抿嘴一笑:“等我们做完这一切,我们就办婚礼。”

郑楷心里虽然高兴,但一想到姐姐,还是倍感压力。张芷郁的那番话他怎么也忘不掉。琼庄似乎察觉出了郑楷的心思,她转头在郑楷嘴上吻了一下,说:“别想那么多,张芷郁话说的轻松,她也不想想,有多少人能达到她说的?平白无故的给你施加那么大压力,她无非就是想摧毁一个人的心态。就算她为了你好,也不能这样说一大串不好听的话。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郑楷苦笑:“就算她是故意的,也说到了点子上。”

琼庄说:“没事的,办完事后,我们离开。她要是敢灭口,我们就鱼死网破。”

郑楷没有显露出惊讶的表情,因为此刻,他的心有些茫然,感觉自己开始被命运拽着走。

下午,郑楷和琼庄一起来到黎维祈宿舍。黎维祈拿出他的工具包,里面放了一把平口螺丝刀,一把梅花口螺丝刀和一把老虎钳。黎维祈看了看这三样工具说:“工具包是我另外买的,以前充话费时领了一只小工具箱,原本里面还有一把美工刀,但被我用坏了。”郑楷看着三个空缺插槽,问:“你还准备买什么?”黎维祈回答:“一把美工刀,一把金属锤子,一把按钮刀。”

郑楷低语:“前两个都好买,你说的那种按钮刀不容易买到。不过我知道有个地方可能有。”

“哪里?”黎维祈问。

“公园附近。”郑楷说。

琼庄这时从包里拿出两个东西,递给两人一人一个。“这是……”黎维祈看了看这软软的如同面皮样的东西。

“换脸面具和消纹指贴,面具带上后会和脸部几乎融为一体,贴上指贴不会留下指纹。”郑楷小声说。

黎维祈努力克制住惊讶,他早就知道琼庄不是一般人,但这次给他的震撼太大了。

看着手里如此珍贵的东西,一股莫名的力量自心底涌出,他要变强,要把欺负过他的人狠狠踩在脚下。

周末的市区公园热闹非凡,郑楷和黎维祈带着面具和指贴来到公园附近,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平淡无奇的面容,相视一笑,朝一个胡同口旁的小摊走去。

两人随便看了看小摊上摆着的各类纪念品,其中不乏小刀、剪刀之类的工具。郑楷随便拿起一把看似很锋利的刀说:“老板,这个怎么卖?”

老板看了,开口道:“这把15元。”

郑楷没有答话,而是放下手上的刀,在小摊上的所有刀具中来回扫视。黎维祈也看了几眼,然后转头看向周围,主要是观察是否有人注意他们。

郑楷故意来回挑选了几分钟,还不停的皱眉。这时,老板凑过来问:“你想要什么样的?”

郑楷故作为难地说:“想要带弹簧的,你这里的刀没有按钮。”

老板听了,心里微微一紧。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你想要那种刀,那样的?”说完,用手比划了一下。

郑楷点头,老板又低声说:“那种我不敢拿出来,你要真的想要,我到后面给你拿,不过要先给钱。你知道的,那种东西不能随便卖的。”

郑楷小声说:“我买两把,多少钱?”

老板低声开口:“50元一把,两把100元。”

郑楷摸出一张100元的纸币,塞给老板,说:“我要新的,不要上锈了。”

老板自然明白什么意思,他收好钱,让旁边的小贩帮忙照看一下摊位,说自己去上厕所,然后跑进了胡同里。

黎维祈凑过来说:“这些人胆子还真大。”

郑楷无奈一笑:“这种现象一直都存在,也没什么奇怪的。”

很快,老板回来了,手里拿了个小黑塑料袋。他递给郑楷,郑楷和黎维祈打开袋子,看到里面果然有两把按钮刀。这时,老板小声说:“你们放心,绝对是好货,这里不是验货的地方,街里有隐蔽处,你们可以在那试。如果不满意,就过来换。”

两人听后也明白,就立刻离开了。

两人没有去街里试刀,而是准备以最快速度回到学校,回到黎维祈宿舍。一来他们知道基本不会有假,二来外面也确实不安全,还是回宿舍比较好。

“喂,琼庄,我们马上到学校了,你也到黎维祈宿舍楼下等我们吧。”郑楷对着电话说。

“好,你们注意安全。”琼庄说完,挂了电话,往宿舍楼走去。

三人进了黎维祈宿舍,黎维祈把们反锁。随后,把按钮刀拿出。郑楷和黎维祈撕下面具和指贴,一人拿着一把,两人同时按下刀柄上的按钮,只听“唰”的一声,刀刃从刀柄里瞬间冒出,刀刃锋利无比,泛着微微寒光,让人心里发凉。

黎维祈看着手中寒光闪闪的刀刃,身体微微颤抖。

“维祈,你就差两样工具了吧?”郑楷问。

黎维祈努力克服心中的激动,微微抖着嘴唇说:“是的……还差金属锤和美工刀。”

“金属锤在网上买,美工刀直接在学校里的文具店买就行了。”琼庄说道。

“我要买大号的美工刀,更结实、更有杀伤力。”黎维祈的声音依然颤抖。

郑楷点头:“明天去买吧,今天现在网上买下金属锤。”

黎维祈狠劲的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郑楷和琼庄回去了。黎维祈一人在宿舍里上网,他仔细寻找合适的金属锤,又进行了多次比较,终于买下了一把银白色的金属锤。黎维祈看着网上的图片,心跳加快,呼吸变得粗重。“我买到了!我买到了!看以后谁还敢拿我不当人看!”

第二天,黎维祈从文具店买回一把大号美工刀,当时他心里有些紧张,生怕别人怀疑到他。做贼心虚,他是第一次体会到了。当黎维祈把六样工具全部放入工具包里的时候,他的心在一阵兴奋之后突然变得有些空。慢慢的,黎维祈觉得心中越来越空虚。他放下工具包,走到靠近阳台门的位置,眼睛呆呆地看着外面。这时,一个声音在黎维祈脑海中响起:“维祈,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啊,妈妈看到你这样,心里难受呀。”

“啊……啊……啊……啊……”黎维祈突然发了疯似得抱头嚎叫,一次次把头撞向支撑床的铁柱。

当屋子里再次回归安静的时候,黎维祈靠着写字台歪坐在地上,头上、脸上、身上和地上的血迹已经开始变干。他目光呆滞,嘴里喃喃念叨着:“妈妈,妈妈,你在哪?我要去,我要去你的怀里,那里最温暖,那里是我最快乐的地方……”

屋外一切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屋内也是越发寂静,黎维祈就这么靠着坐在地上,任凭目光漫无目的的在屋内扫视。他脑中想着妈妈,想着嫂子,想着哥哥,想着曾经的一切,他不知道他想干嘛,也许……也许他永远也不会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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