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语》的秘密在风月场所就不是秘密。
也可以说在风月场所里没有秘密可言。
她们的消息是最灵通的。
古时候发生了案件，六扇门的人最喜欢打探消息的地方就是青楼。
许默言没有隐瞒的必要。
知道书的秘密，也找不到线索，自己也还是一头雾水。
和她聊聊，说不定……能找到一些头绪。
“燕儿姑娘知道这本书背后的故事吗？”
杨燕儿的身子无声的抖动，很快恢复了平静。
“知道一点。”
她并未翻看书本内容，将书放在桌案上，端起一杯酒，一饮而下，愁肠百结。
“这书里藏着妖族的秘密。”声音掷地有声。
许默言没有说话，等着她说下去。
“传言神仙大战时期，妖族偶获人教老祖一宝贝——定神丹，可源源不断的提供修炼资源，妖族大盛。
等到天下大定，天庭派上仙以寻宝的名义的剿灭妖族，妖族奋起反击，天琅山一战，几乎全军覆没。
首领受重伤，被一僧人救下，首领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将定神丹交与僧人保存。
僧人知道定神丹的功效之后，便设法将定神丹藏了起来，将寻找的线索藏在十本书中，又将十本书分别给了十名弟子，并遣散了他们。
到如今已经三百年过去了，没想到这本书会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
许默言知道她没有说谎。
关于定神丹的秘密，师尊也是这么说的。
还算坦诚。
许默言故装轻松，问道：“那你在书中找到线索了吗？”
杨燕儿并未告知许默言，他在钱庄兑换的金字就是《佛语》的秘密。
一说，自己就露馅了。
但是。
在许默言的问话里，她得出了两个猜想。
第一，许默言并不知道《佛语》真正的秘密，金字是他偶然获得的。
第二，他知道如何获得秘密，问她，不过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知道获取定神丹线索的秘密。
从他表现上来看，更有可能的第一种情况。
因为他并没有阻止自己翻看书籍，或许想从自己这里获取一些线索吧？
“并没有！”顿了顿，她接着说道：“整本书都是佛家俚语，晦涩难懂，不得要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削发为僧，与木鱼为伴，才有望参透其中秘密。”
呜哈哈哈……
许默言笑出了拖拉机声，打趣道：“燕儿姑娘真会开玩笑。”
薄纱青丝的杨燕儿笑的花枝乱颤，薄薄的青丝下肌肤一浪高过一浪。
披在肩膀上的黑纱掉落在地亦不自知。
她擦掉溢出眼眶的眼泪，走在古琴旁，笑吟吟的说：“许郎，奴家为你抚琴一首。”
她要结束这个话题了。
许默言也已明了杨燕儿的目的。
因为就在刚才，他看到了自己在钱庄兑换成了银子的金字，就放在梳妆台上的粉盒底下。
尽管只露出一角，他很肯定，就是那个“山”字。
这一刻。
所有的线索都连成了一条线，清晰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首先。
金字和《佛语》有关系，很有可能《佛语》的里藏着如何找到金字的线索。
每一本书里有一个字，总共十本书，也就是说寻找定神丹的线索是由十个字组成，分别藏在十本一样的《佛语》里。
许默言起初不知道金字的作用，拿着金字去换银子，没想到钱庄老板或者伙计是个识货的，又和杨燕儿是一伙的。
于是。
将金字给杨燕儿送了过来。
杨燕儿跟踪许默言至揽月阁，女扮男装故意做了个出格的举动，就是为了加深印象。
为今天的见面找的借口而已。
一场阴谋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她的目的就是搞清楚自己从哪儿获得的这个金字。
现在看来。
恐怕不知密碟司百户娄敬尧知道昆仑道人身上有《佛语》这本书。
杨燕儿也是知情者之一。
昆仑道人失踪了。
她现在已经笃定自己杀了昆仑道人，夺取了他的书，从书中找到了金字。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金字就是寻找定神丹的线索，线索就藏在《佛语》中。
看见自己怀中的书，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假借抚琴，实则在想如何将自己手中书据为己有，或者套出获取金字的方法。
接下来就是逢场作戏了。
一曲毕。
杨燕儿笑吟吟的走过来，很自然的坐在许默言的腿上，将许默言的视线和桌案上的书隔绝开。
她勾着许默言的脖子，发嗲：“许郎，天色不早了，抱着奴家歇息吧。”
真会玩。
不像后世的姑娘，半露身子半露腿，扯着粗壮的嗓子，命令似的说：“没见过你这么墨迹的。”
死猪一样配合着哼哼两句，躺着玩手机。
许默言根本顶不住这样的温柔，抱起杨燕儿将她粗暴的扔在床上，欺身而上。
一只脚蹬在了他的肚子上，阻止他继续探索人类文明的进程。
杨燕儿咯咯咯的笑着：“许郎，你弄疼人家了。”
她的腿一软，许默言顺势倒在了她的身上。
这一夜。
杨燕儿的床一直摇到东方出现鱼肚白。
……
次日一早。
许默言梳洗打扮之后，揣起桌案上的书，在杨燕儿有气无力的常来声中，春风得意的离开了明月楼。
他不知道的是。
他走后。
杨燕儿的粉拳砸在了床板上，狠狠的咒骂“禽兽啊”。
许默言来到县衙。
同僚们正在点卯。
点卯完毕之后，陆乘风跳过来，直呼禽兽骗人：“禽兽……燕儿姑娘……滋味如何？”
众同僚都围了过来。
许默言沉思了片刻，道：“燕儿姑娘没有说谎，说陪侍一晚，就整整一晚，不差一分一毫。”
“嚯——”
同僚们发出了惊呼声。
就像后世的土鳖听说同事和明星共度良宵一样羡慕嫉妒恨。
“老吴，我回去补觉，你去勾栏吧，银子算我的。”
吴子安接过许默言递过来的几个铜板，对去勾栏提不起任何兴趣。
果然。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