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陕中三雄是替马文远做事的。”李骇说。
“做什么事？”廖炎明问。
“对付龙队长。”
李骇隐瞒掉毒龙与天音环，把马文远与陕中三雄的关系大体讲了一遍。
“马文远给他们妹妹下毒的事情果然是真的。”廖炎明说道。
“没想到你们早已掌握这一点。”李骇说。
“这是关键证据。”廖炎明说。
“关键证据？”李骇迟疑了一下，“你是说陕中三雄是被毒死的？”
李骇反应迅速，正是廖炎明欣赏他的地方之一。
“三个人全部是中毒而死。特事队调查死者身份时，查到陕中三雄是受马文远指使来到江州的，顺藤摸瓜查到死者的妹妹曾经被马文远下毒。”廖炎明说。
如此简单的证据链根本无法对一个人进行判决，不，这甚至都够不上证据，顶多只是让马文远有了嫌疑。
“照你这么说，马文远现在应该算是配合调查。”李骇说。
“陕中三雄在江州市并没有其他人际关系。”廖炎明说。
“对马文远进行有罪推论，特事队未免也太急功近利了。以西北马家在鬼门的地位，不可能让江州特事队法办马文远。江州现在局面如此乱，只为了和钟馗小队斗气便和鬼门的关系搞得更加紧张，这值得吗？”李骇说。
“所以，这次动作才会这么快。”廖炎明说。
李骇还要继续说什么，被廖炎明用严厉地口吻打断：“够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更不想听。你以为你说的这些道理，上面人没有考虑过？说到底你对特事队了解多少？对江州市特事队现在的处境又了解多少？你想我怎么样？把你的这番忿忿不平报上去，然后上面就会痛快放人？李骇，我承认你小子是聪明。但就是太聪明，聪明过头了，聪明到有些狂妄。马文远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否则出了事，我都保不住你。你该不会以为阿修罗王已经天下无敌了吧，我告诉你，还差着远呢！”
费畅怕两人真吵起来，赶紧打圆场说道：“毕竟我们跟老马认识一场，想问清楚最基础的情况，就算要法办他，也让他死个明白。”
“想要基础情况是吧，自己看。”廖炎明把文件夹摔在桌子上。
费畅翻阅起来，里面是陕中三雄死亡现场的照片，地址是一家酒店。照片上的尸体浮肿，并有明显尸斑。可见从死亡到尸体被发现，中间至少间隔了三天。
往后翻，是尸检报告。这三人死因皆是秋水仙素中毒。
秋水毒素，又叫秋水毒碱，有着剧毒，与氰化钾不相上下。它可以抑制微管蛋白聚合，阻止各种细胞分裂，会导致严重的肾衰竭和呼吸衰竭。
虽是剧毒，但获取途径却十分方便，日常生活中就可以提取。
仅凭这一条真的无法把杀人的罪名赖到马文远头上，能对付龙聚臣的毒龙，其分泌的毒素至少要比秋水仙素高级吧。
费畅继续往后翻，看到法医鉴定出的具体死亡时间。
等一下，这个时间是……
“李骇，你看这。”费畅指给李骇看。
李骇瞄了一眼，便把整份尸检报告拿了过来。
“有什么问题？”廖炎明问。
“陕中三雄死的这个时候，我们正在和马文远交手。”李骇说。
“交手？你们不是朋友吗？”廖炎明说。
“你没听说过什么叫不打不相识吗？”李骇反问，“那天晚上结束战斗之后，深受重伤的马文远整晚都在我家养伤，除非他会分身，不然没可能出去杀人。”
“你们突然给马文远编出一个不在场证明，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廖炎明说。
李骇费畅对战马文远那一战，打得是地动山摇，其他客人不可能没有知觉。就算客人们都是盲人聋子，那酒店方面呢？室内建筑遭到了如此严重的毁坏，怎么可能不报警。
酒店报警，案情最终会被转交给特事队，由特事队的后勤部去妥善处理。
李骇说出那家五星级酒店的名字，廖炎明只要一查后勤部的工作记录立马见分晓。
廖炎明半信半疑地打开电脑，调查后勤部的工作记录表。
“没有。”他说道。
“怎么会没有？”李骇说。
廖炎明把显示器转向李骇和费畅。
他没有必要遮掩，因为他太了解费畅的能力，就算关掉电脑费畅想得到情报依然能得到。
李骇听出廖炎明的语气中带着别样的意思。
他仔细看过工作记录表之后。
他终于明白廖炎明说的“没有”的真正意思。
这个没有，指的不是没有记录那天的工作。
而是那天的工作记录，没有了。
有人故意删掉了。
特事队中出现了内鬼？
“帮我查一下。”廖炎明看向费畅。
“已经查过了。”费畅说，“删掉这个记录的是一个匿名账号，但权限却十分高。”
“你不觉得事情很奇怪吗？”李骇说，“特事队要把证据坐实法办马文远我可以理解，但故意删掉洗白罪名的证据，这已经属于栽赃了吧。我甚至可以说，陕中三雄就是被特事队杀掉的，为的就是找一个理由抓住鬼门三十六雷罡，从而跟钟馗小队叫板。但我相信，特事队不可能做到如此下流的地步。”
“让我冷静下。”廖炎明说。
“其实……”李骇欲言又止。
“这时候就不要卖关子了。”廖炎明说。
“目前来看，比起马文远杀人，他被人陷害栽赃的可能性更大。”李骇说，“而敢栽赃鬼门三十六雷罡的人，其分量肯定不比鬼门三十六雷罡低。”
“你想说，真正的杀人凶手比马文远更有价值。”廖炎明说。
“不，我真正想说的是，我似乎已经猜到了凶手是谁。”李骇说。
“谁？”廖炎明说。
“答案就在这份尸检报告里。”李骇说。
“我没有功夫听你贫嘴。”廖炎明说。
李骇用手指压住报告上的一个词。
“秋水仙素？”廖炎明不明白，“死因有什么问题？”
“你难道就不觉得熟悉？”李骇说。
廖炎明沉思了一下。
经李骇这么一说，他真依稀有点印象。
等等……
在MSS巨型病变爆发之前，西城特事队的治疗所曾遭到过烛九阴的突袭，那一次特事队死了三十五个人，其中三十人死于……秋水仙素。
“你是说……不可能，她已经死了！”廖炎明说。
“没错，我说的就是她。烛九阴的苏小婵。”李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