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米的距离,正常人能躲过子弹吗?
倘若侥幸能躲过第一次。
那么,又能再躲过几发?
孟浮生的高速移动,让他的手刀等同于子弹。
他每一击都命中了关洲。
每一击命中的都是幻影。
“我还以为经过前两次的教训,你已经找到方法破解我的‘蜃楼’,可惜,你还是让我失望了。”
说这话的关洲脖子被孟浮生的手刀横着切开。
“你今天逃不了。”
崭新的关洲出现在孟浮生右手边十五米之外。
“哪来的自信?”
孟浮生没有回答,转身,缩地成寸,一拳洞穿关洲的胸口。
“你这是在白费力气。”
另一个关洲这次出现在孟浮生的左手边。
“巧了,我精力无限。”孟浮生说。
战斗的另一边。
李骇则轻松许多。
少年的念力牢笼对李骇来说就像是纸糊的,李骇用手轻松撕开。
“你还有什么本事?”李骇问。
李骇越看这个少年越像几年前的费畅。但几年前,他和费畅都是半大小子,彼此在对方眼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现在的李骇看这个少年就像看费畅的弟弟,或者说儿子。
所以作为长辈的李骇就想逗逗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少年说。
“不如先告诉我你的名字。”李骇说。
少年受到了七分惊吓。
“你是弯的吗,我可是直的。”
“是弯是直,你自己说这不算,要试过才知道。”李骇说。
七分惊吓变成九分,少年的脸瞬间被吓白了。
什么鬼东西!
这次任务,出门前老大的确有交代过,让他做好遇到强到变态的人物的心理准备。
少年一开始就是理解为实力超强的人,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变态。
“你不要过来。”少年用手一撑,李骇四周的空气涌动起来,再度挤压李骇。
李骇用手一挥,将这团空气震碎。
“都说了,没用的。”
少年的战斗力对付普通人还算可以,就算与普通的奇人交手也能有来有回。但遇到特别专业的人士,他就歇菜了。别说像李骇这种大魔王级别的,他连陆无北都不是对手。
——陆无北一条胳膊锁住他全身不能动,另一只手拿着棒棒糖猛敲他的头。
所以,他在这次任务中本来担当的就是辅助职责。搞定特事队的人,全靠关大哥和柳月姐姐。
这两个家伙能来到第五炼钢车间,说明柳月姐姐要么逃跑了,要么已经凉凉了。
少年倾向于后者。
“你到底想怎么样?”少年问李骇。
他身后的关大哥和那个超强的男人还在打得难舍难分,虽然他对关大哥很有信心,但他对自己没信心。
在关大哥解决掉对手之前,自己说不定先出事了。
“我说了,想知道你的名字,是不是姓费。”李骇说。
“我才不是废物。”少年以为李骇又在调戏自己。
“没想到还是一个小傲娇。”李骇说。
“我姓白,我叫白羽星。”少年说。
“湘西白家?”李骇意外。
“我不是!”少年立马否认,可脸上惊慌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像是离家出走的孩子被人抓个正着。
“大哥,我真的不是什么白家的人,全国这么多人,谁都能姓白不是吗?”
“也就是说,你不认识一个叫白羽楼的女人咯?”李骇说,“你要是不认识她,把我自己的姓倒着写。”
“大哥您贵姓?”
“姓王,或者姓田,你挑一个。”李骇说。
“……”少年无语。
“算了,我还是自己打电话给小楼问一下吧。”李骇掏出手机。
“别,我……我就是她弟弟。”白羽星说,他太紧张了甚至忘了他已经屏蔽了所有的手机信号。
李骇心中笑了。
就算是奇人有怎么样,在这个国家里,只要是半大的孩子都怕叫家长这一招。
“你不好好努力挤进四大门,跟烛九阴的人瞎混什么。”李骇说。
“我才不是瞎混,四大门早已腐败不堪,只有烛九阴才能实现我的理想。”白羽星辩解道。
啧啧。
这既不像少年说的话,又太像少年说的话。
理想,这种词,大概也就白羽星这种少年郎才有勇气毫无遮拦地嘶吼出来吧。
他们有着热血奔涌的少年心,以及一柄随时刺向天空的生机勃勃的宝剑。
如果换做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大概只有喝醉的时候才会喃喃自语一句:“我的理想是……”
他没有听众。
连他自己都听不到后面会说些什么。
“有理想很好。”李骇说。
眼下的场合,李骇没有必要跟白羽星长篇大论的讲解是非对错。
但他很清楚一点,白羽星再这样胡闹下去,很快就小命不保了。他好歹和白玉楼相识一场,这事要管。
“行了,咱们也别打了,你一边呆着去吧。”李骇说。
“你们要二打一?”白羽星说。
他虽然不是李骇的对手,但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关大哥吃亏。
“够义气。”李骇说,“但你觉得拦得住我吗?”
“能拦一秒算一秒。”白羽星说。
“好。”李骇说。
白羽星不再用念力牢笼去困李骇了,而是用念力凝成一堵又一堵隐形的墙壁。
这已经是他的全力。
李骇触碰到第一面墙的时候,就像靠近了一个高压风筒。气流吹动他脸上的皮肤和头发。
他嘴唇在动,说些什么,白羽星根本听不见,只看见李骇的右臂朝脑后拉去。
然后,
一拳。
咚咚咚咚。
空气产生了剧烈的回音。
仅一拳,四面白羽星凭尽全力凝成的念力墙壁从头粉碎到尾。
李骇走过来,捏了一下白羽星的脸。
“算你三秒好了。”
他手砍在白羽星的脖子上,让他晕了过去。
“老孟,我这边已经搞定了。”李骇问,“你那边还有多久?”
孟浮生没有回答他。
他还在跟关洲玩着砍幻影的游戏。
他至少已经砍死了十七个关洲。
“要不要我帮你。”李骇说。
“不用。”孟浮生说,“再过一分钟,他就会输。”
“有趣,这算是打赌吗?”关洲说。
“算。”
“赌注是什么?”
“你的命。”孟浮生说。
两个关洲同时笑了,一前一后,异口同声。
“看来,我不跟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