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现在有工作。”李骇说。
“就不想换一个？”陆无北说。此刻的陆无北比起执行任务时，身上少了一层锋利感，多了一层少女特有的俏皮。
毕竟她本人的确不大，换做普通人的话，也就刚刚大学毕业的样子。
李骇倒是想问问她的具体年纪，但毕竟有些不礼貌，所以他忍住了。
“暂时不想换工作。”
“那你们两个想不想多一个？”陆无北继续问。
李骇笑了。
这不是撩人的套路吗。
——美女，你有没有男朋友？有啊，那你想不想换一个？啊，不想换啊，那你想不想多一个？
可核心问题是，多一个情侣会多一份甜蜜。哪有人会想多一份工作的？正常的人理想不是在工作领域突飞猛进，而是不、用、工、作！
陆无北一看李骇笑了，就猜到他在笑什么。
她补充道：“我是说，多一份收入。”
“不用干活，白拿吗？”李骇问。
“当然不是，想什么好事呢。”陆无北说。
“所以啊，我干活你给钱，这是正常酬劳，不叫多一份收入。如果给你们干活，没钱拿，那就是你们耍流氓。”李骇说。
“好吧。”陆无北很快就妥协了，这说明不是她不想“招安”李骇和费畅，而是这个结果是在她的预料之内。
“那我们只能换一种合作方式了，我们跟鬼官进行了委托，让你们辅助我们的工作。”
“也就说，本来直接可以给我们的钱，现在要被鬼官抽成。但干的活还是一样的。”李骇说。
“没错，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陆无北说。
“这样正合适。”李骇说，“我们正好可以以鬼差的身份拒绝，显得我们还专业一些。”
“你不会拒绝的。”陆无北说，“你们俩若真想拒绝，一开始就不会来这里。”
“我是为了赵队长来的。”李骇说。
“嗯？”陆无北。
“虽然说，男人的胸襟都是被委屈撑大的。但我上午赢赵队长的确是讨了巧，有些胜之不武。我来这，就是让赵队长能施展全力跟我打一场。”
“够意思。”赵铁说。
“不客气。”李骇说。
不客气个鬼啊。
费畅心中吐槽，李骇这份“体贴”是不是用错了对象啊，怎么感觉怪怪的。
“我不管，反正你们要留下帮我们。”陆无北说。
“……”李骇。
“……”费畅。
赵铁咳嗽了一下。
“我演不下去了，谈判本来就不是我的长项。”陆无北说，“你们走吧，前脚出这个门，我后脚就给你们长老会打电话。”
“你堂堂一个队长，居然还打小报告？”李骇笑了。
“这不叫小报告，这叫业务洽谈。”陆无北说，“你是不是鬼差，你归不归鬼官管，鬼官归不归长老会管，既然我们已经委托了长老会，你们俩又不肯合作，我给长老会打电话怎么了，不应该吗？我网上买东西，还讲究一个售后服务。”
费畅突然想起来在哪看过的一句话。
男人不要跟女人讲道理，因为男人是手枪，女人是机关枪，突突突突突，把男人的逻辑突突成一个筛子。
“那你想怎么样？”李骇问。
“我说了，跟我们合作。”陆无北说。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特事队人手不够了。”李骇说，“更准确的说，是你们人员未变，奇人的数量在增加。”
陆无北点头。
难怪陆无北必须收李骇和费畅入伙。
由于奇人“犯病”后的特殊性，为了避人耳目，处理奇人时必须要速战速决，这就对执行者的能力有着极高的要求。奇人变多了，特事队的人忙不过来，若任由奇人乱走的话，肯定会惹起社会恐慌。
“我问一下。”费畅突然说道，“那位袁田常袁先生，你们怎么处理的？”
“送进了隔离治疗所。”陆无北说，“他的老婆儿子有探视权，当然这是在签了保密协议的前提下。”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奇人是可以被治好的？”费畅说。
“那我们要先确认一下被治好的定义。如果你是说，让奇人变回普通人算被治好的话。那很可惜，没有奇人可以被治好。”陆无北，“治疗所的主要作用，是恢复奇人的自我意识，从而达到让他能控制自己的能力。”
“也就是说，核心在于能否让奇人恢复自己的意识，但能力是无法被抹去的。”李骇说。
“是这样的。”陆无北说。
“被治疗好的奇人，恐怕也无法以普通人的身份回到社会了吧。”李骇说。
“他们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但在严密的监管之下，毕竟你说的没错，他们不再是普通人，即便意识清醒。”陆小北的潜台词中没有否认奇人的危险性。
“严密的监控，会把人逼疯。”李骇说。
“没错，所以绝大多数被治好的奇人，都会选择另一条道路。”陆无北说。
“加入你们。”李骇说。
陆无北跟赵铁都没回答。
因为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一个普通人，无论进行何等严苛的训练，也是无法抗住李骇的攻击的。
“那么，没有被治好的奇人呢？”费畅问。
“没有被治好，那将永远失去自己的意识。”陆无北停顿了一下，“我们其实心知肚明，一个能轻易撕普通人喉咙的野兽，一旦失去牢笼是多么可怕。没有被治好的奇人，就会变成这种野兽，有着我们正常人无法估测的攻击性与黑暗面，所以，我们只能处决掉。”
“那么比例是多少？”费畅问。
“五分之一。”陆无北说。
“五分之一被处决？”费畅说，他还算能勉强接受这个数据。
“不。五分之一被治好。”陆无北说出残酷的真相。
“那么袁田常他……”费畅说。
“一名奇人的治疗周期，短则一个月，长则一年。我说的是平均数据，最快恢复意识的奇人，只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陆无北说，“同样，最长一年的时间，是根据奇人的稳定性而定的，如果定论为无法被治好，那么立刻执行处决。”
“袁田常随时都会死。”费畅说。
“是这样的。”陆无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