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
“启禀皇上,江南一带,最近匪徒猖獗,竟下山到处骚扰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还请皇上定夺。”
岳庭昭垂眸,等待箫博逸发声。
“众卿家可有什么建议?”他当然知道幕后推手是谁,现在又不能贸然出兵剿匪,现在留守京城的将士不多。
一旦派兵江南,京城危矣!
“启禀皇上,臣以为,可派蔡将军南下剿匪,永除后患!”方御丞道。
箫博逸看着他,没有出声。
左太傅站出来,“皇上,臣以为,江南富庶,匪徒自古就有,如现在出兵镇压收服,恐怕会引起百姓恐慌,影响江南一带的安宁啊!”
江南人多眼杂,鱼目混珠,虽富庶,却每年也有不少的争端。
箫博逸派岳庭昭南下,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如今更要探探朝中还有多少人是箫怀远的人,好一网打尽。
“那你们说该如何?朕要你们三日内给朕一个准确的答复!”
“臣等定不负圣意!”
“皇上,北方蛮夷骚扰边境百姓,如今北方大量人口涌入南方,造成南方拥堵,百姓流离失所,还请皇上示下。”
“王左史,说说你的看法。”箫博逸揉太阳穴。
“皇上,臣在江南私下调查一月,终于查到了一些事情的眉目。”
“哦?”箫博逸等的就是这句。
“你说说。”箫博逸示意。
“是!”王左史拱手。
“臣在皇上的授意下,一个月前暗下江南查询,发现林州刺史还有青州刺史都有暗中联系!不仅如此,臣还在他们手里拿到了他们勾结山匪的名单,还有与他们有关联的官员名单也在这上面。”王左史说完,一些官员的脸都吓白了。
虽然那上面不可能有他们的名字,但江南那一块多少都有他们培养的心腹在那边。
要是不小心把他们供出来了可怎么办?
有点意思,箫博逸挥手,路公公赶紧上前去呈名单。
一些大臣低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反正没有他们的名字,等下完朝就赶紧派人联系他们的心腹,若是已走漏风声,那就只能弃车保帅了。
“皇上,这上面是江南一带官员勾结的人员名单,大大小小有一百多位,其中一半以上都是四品以上官员。”
箫博逸看完名单,眉头紧皱,官员们见他表情不对,都后背发凉,直冒冷汗。
“甚好啊!”箫博逸冷声道。
官员们一听,这口气都不对,赶紧跪下。
“皇上息怒!”
“王左史,朕要你彻查此事,将名单上的人全部缉拿归桉,凡是涉及相关人员,给朕全部抓起来,若是有知情不报者,同罪论处!”箫博逸怒道。
“臣遵旨!”王左史拱手,心中暗道,江南一带要变天了。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等待箫博逸的下一步动作。
“北方蝗灾和流落江南的百姓户部尽快拨款发放救灾粮,要是朕听到有官员敢中饱私囊,朕就摘了他全家的脑袋!”
官员们缩了一下脖子,心中惴惴不安。
一下朝,所有官员都追赶王左史,将他团团围住,岳庭昭摸着胡子,笑着从他们身边路过,自顾自的走了。
这群人!好日子到头了,还好,他的大腿是皇上,他们还以为攀附老毅王就可以高枕无忧,殊不知那人能送他们上天,也能送他们下地狱。
等着吧!
王左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受欢迎过,他现在颇为头疼,被人齐齐围着,一点缝隙都不留。
他们的意图他岂不是,这当官的多少都会有点污点,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吴御丞拉住他左手,一脸热情道:“王大人,不知有没有空去府上坐坐?”
“吴大人,王大人昨天可答应我了,去我家的!”李大人不满道。
“什么去你家,今天就得去我家!”
“你个老匹夫,不要给脸不要脸!”
“你骂谁呢,老东西,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你来啊!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
“你还真当你是根葱了,我告诉你,你就是根草,还是哈巴草!”
王左史一脸生无可恋,被人拽来拽去,口水喷他一脸。
作为朝廷新秀,他何时能有今日这般受欢迎过?
他甩开他们的手,“我说两位大人,你们没事就快回去吧!这上了一早上的朝会,你们不累吗?”
“王左史说得对,刚好我家离王左史家近,要不就顺路吧?”张大人开口。
王左史额角划过几道黑线,没完没了了!
这群大人真是无聊的紧!
他还要回家看看自家小娘子呢!他这才新婚两个月,就被派往江南一个月。
昨天刚回来,连夫人的面都没见着,今早上又急匆匆赶来上朝会了,要不是这群人拉着他,他这会都到半路了。
一想到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娘子在家眼巴巴的等他回去,他内心就又焦灼了几分。
“各位大人好生热闹啊!”路公公道。
一群人看到是路公公,都急忙让出一条道,散开了些。
“王大人,皇上有请!跟咱家走吧!”
闻言,王左史算是得了解脱,吐了一口气。
“各位大人,不好意思了,这皇上有请,实在不能去各位大人家坐坐了,下次有机会一定去啊!”王左史抱歉的拱手,告别了一群人。
来到了偏角,王左史道:“多谢公公了,要不是你,我今日就要被那些大人给拽成几节了。”
路公公笑道:“王大人如今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了,咱家都懂!”
“红人倒算不上,要公公这样的才能算得上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啊,公公得皇上信任,岂是我等能比得上的!”
“幼!王大人这嘴啊,跟抹了蜜似的,咱家还挺喜欢的!”路公公脸上的老头都挤在了一块,看起来十分的高兴。
王承禹深知官场的不易,所以尽量不得罪人,这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啊,谁不爱听好话。
就连他,平日里在家都爱听他夫人的“好话”,只要她一撒娇,就算她要他的命他都给!
“不知皇上召我有什么事?”王承禹问。
“这咱家就不得知了,王大人去了便知。”
……
来到御书房,路公公带着一众宫女太监退了出去。
“微臣参见皇上!”王承禹跪下。
“平身。”
“皇上召臣来是……?”
“朕就是想再了解一下江南的事,你坐。”箫博逸示意。
王承禹拱手,坐到了椅子上。
“江南一带匪徒不多,只是这几个月来增多了,且他们像是有组织一般,定期下山骚扰民众,村民们报了无数次官,可是一直就没有反馈上来。”王承禹娓娓道来。
“接着说。”箫博逸看了他一眼,手中批奏折的笔依旧未停下。
“所以臣就很好奇,抓住这个突破点,先是去大小县衙询问这件事,甚至查了桉卷,都没有记录的。就在臣去的第五天,在路上遇到了刺杀,索性没有大碍。臣就想,这件事绝对不简单。于是深查下去,不料后脚又遇到了山匪,他们中有些口音听着就不是江南那边的本地人,更像是北方人,连他们的外貌都与北方极其相似。他们半路打劫了我们,臣就将计就计,装作是过路商人,愿上交所有财物,他们同意了,并没有杀我们。过后臣又旁敲侧击,发现这些山匪并不是想劫财害命,只是想吃口饱饭。
但同时臣就好奇,为什么会有山匪骚扰村民的事,且是村民们口口相传,臣就问了他们,他们却说只因上面有命令,他们不得不从,至于是谁下发的命令他们一无所知,他们只是服从命令而已。”
前期大致就是这样,王左史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