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种事没心情做不起来。和明宇琢磨着，她原先说不爱方朔，难道是这个原因？“你对他真的一点感觉都没了？”
也不能这么说。
他盯着她看的时候，心跳会加快，跟他单独在一起，会莫名紧张，偶尔也会有幸福感……不能说没有感觉。但要说到爱……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谁知道？”
分开太久，一直没把他再往心上搁，生疏了，也习惯了，在感情方面，她觉得和方朔其实跟陌生人没什么不同，虽然彼此熟悉，可熟悉不在感情上，往那方面想的时候，就会觉得别扭。
和明宇见她不说话，又换了另一种问法。“咱先不说感情，生理需要总会有吧？”
夏语末的脸倏地红了。
和明宇也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挺猥琐的。“咳，就是……你懂我的意思……哎呀，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很正常嘛！”
夏语末低下头，憋了很久，摇了摇头。
摇头？“没有？”
夏语末点头。
不会吧……
这边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了，和明宇又去方朔那边打探。
“语末说她没有生理需要，她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阴影？”
方朔把灶火关了，冷瞥他一眼。“她跟你聊这些？”
“呃……”和明宇挤挤眼，古怪的嘿嘿笑。“我是少女少妇之友嘛。”
十有八九是他缠着夏语末套话。方朔对老婆儿子好脾气，对他可没好脸色。“少管闲事。”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诚心想帮你，你说我管闲事。得得，你永远跟语末分房睡吧，反正跟我没关系。”和明宇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回来。”
和明宇扭头，阴笑。
方朔皱眉。“她怎么说的？”
“她说她没那个心情。”和明宇把之前跟夏语末聊天的事也告诉了他，包括她亲口承认不爱他。
方朔听完，眼神变得复杂。她不爱他，他已经有所领悟，至于心理阴影……
“一般来说，女人有过不愉快的经历才会排斥。”和明宇说完，就瞅着他看。方朔看了他一眼，虽然没有特别的反应，但很不自然的避开了他的审视。这说明什么？
心虚！
“靠，平常瞧你人模人样的，想不到这么禽兽！”他到底把语末怎么了，弄得人家变成冷感。
事实不像他想的那么夸张，但是……那确实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方朔捏了捏眉心，回顾当时那段，再一次确认自己曾给她造成多么深的伤害。
夜里，夏语末陪着夏铮入睡，从孩子房间出来，发现方朔在外面等她。
“有事么？”
“到我屋里来睡。”
“……”
方朔给她一点时间适应，然后走过来，揽着她往自己住的房间，丝毫不给她拒绝的余地。夏语末跟他进了屋，看着他把门关上，紧张的揪住衣角。
“你习惯睡哪边？”
“……”
方朔把被掀开，把枕头摆好，示意她过来躺下。
“我……”夏语末想解释自己还不想跟他发生关系，可是话哽在嘴里，怎么也支吾不出。
方朔等了一会儿，走过去，把她带到床边，摁了下去。“小铮告诉明宇我们分房睡，孩子现在小还不懂，大了肯定会觉得奇怪。”
哦，这样啊。夏语末明白他是为了孩子，放松下来。“你怎么不直说……”
“看你紧张的样子很有趣。”
“……”
同眠没有想象中那么有难度。床很大，一人睡一边，被子也是分开的，就是从双人床换到单人床的感觉。夜晚可能出现的色狼行为，不适用在方朔身上，至少夏语末睡了几晚，都很安全。
星期一夏铮上学去了，方朔有事出门，不过没多久就回来了。比较有问题的是……他买了一束花，玫瑰花，九十九朵。
买花干什么？
夏语末摸不清他的打算。“家里种着花干嘛还买？花瓶都插满了……”
“我以前送过你花吗？”
“……没有吧。”失忆之后没有，失忆之前……不知道。
方朔点点头，进屋去了。
他的意思是……特地买花送她？夏语末看着怀里这一大束花，里面还有装饰的珠珠串串，漂亮……真的很漂亮……
可是，突然地，为什么送她花？
后来还是夏铮放学回来告诉她，今天是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情人。
吃完晚饭，方朔陪夏铮在楼上练字，夏语末找了一个青釉花瓶把花插在里面，又添了些水。正巧，方朔从楼上下来，夏语末问他。
“这样好看不？”
方朔看看花，又打量了一下她，才说：“好看。”
夏语末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低头看着那一大束花。“摆在哪比较好？客厅还是书房？”
“床头。”
“……”夏语末愣愣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买花是因为今天是……”
“情人节。”方朔主动坦白。
夏语末沉默。
“你不喜欢？”
“不是……”她摇头。
“本来晚上想带你出去吃，不过带着小铮不方便。明天送他去学校之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夏语末迷迷湖湖的，不太明白他的意图。方朔好笑的看着她傻傻发愣的样子，一手拿起花瓶，一手牵起她，上楼去摆花。
方朔的卧室布置的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再就是些充满古韵的小摆设。床头突然间多出一大簇艳丽的玫瑰，整个房间都变得暧昧起来。
“我们结婚，连新房都没有布置过。”方朔看着那仅有的一点喜庆之色，言语间，尽是对她的亏欠。
“这一屋子的古董器物难道还比不过气球彩条装饰的新房么。”夏语末转头看看他，轻轻一笑。“不论意境还是价值，都是你给我的更胜一筹。”
方朔也笑。“都是旧东西，只有你不嫌弃。”
“旧的才好，念旧的人不会朝三暮四。”夏语末说完，忽然意识到不对，害羞的避开他的目光。
他们之间仍旧横着似有若无的生疏。
以前他不在意，是因为满足于现状，生怕贸然触到她的底限，把事情搞砸。可现在不同了，他看得到她对他的依赖和信任，看得到她也在冀望幸福，他不能无动于衷。